这样的深夜,她本该是无限羞涩而期待的,本该是安心的,她觉得她本应该那样,可是……
思绪被悉悉索索的穿衣声打断,梁谨夜下了床,匆匆唤了宫女伺候着穿衣,回头道:“一些卷轴还放在御书房的窗边,只怕被雨打湿了去,只得委屈了你。”
慕千雁一愣,竟条件反射的去拉男子的衣袖,呐呐开口:“皇上……”话音突然顿住,“外面雨大。”
她终是开口,难道,她对这个男人还有念想吗?
还是这具身体本身的反应?
“朕知道裘儿一向胆大。”耳边余留一声淡淡的叹息,接着手中揪着的那绸缎衣角便轻轻抽离了去。
外面传来宫人恭送的声音,慕千雁的心突然空落落的难受。
可她本就是有事盼着人走,怎么就……
一旁进来伺候的玉儿见到她失神的模样,轻声劝道:“娘娘……”
话未说完,便被慕千雁赶出了房。
回头看了眼房门,灵儿嘟嚷着离开,“这娘娘,果真如传言般乖张任性!”
人一走,屋内一时间便静了下来,慕千雁捂着肚子蜷缩进床的一角。
饿,好饿……
她紧紧蹙眉,肚子里发出清晰的叫声,她方才分明便和梁谨夜小酌了几杯,又吃了些糕点菜肴,怎么会……
这种空腹的感觉已不是一天两天,每晚这个时候都是如此。
这是这次愈加的剧烈了。
饥饿感如潮水般涌来,浑身虚软的感觉分外的明显,胃部饿到绞痛,她闷哼出声,终于眼前一黑,晕倒在了床头。
“启禀皇上,裘妃她……”一名太医迟疑的开口,看到坐在桌边一身威严的男子,咽了咽口水,才说出病因。
梁谨夜冷冷一笑,窗外的阳光照射进来,衬着男子宛若神祗的容颜上,一双谭目流露出危险的光。
“一派胡言!昨日裘儿方和朕吃了晚膳,怎么可能会是绝食多日所致!”
那太医哆嗦的跪倒在地,陆续几个太医上前诊断,所诊病因竟与第一个太医所言如出一辙!
床上躺着的人儿突然动了动,唇边传出一声呓语,“皇上……”
那声音有些哀戚,有些依赖。
梁谨夜不由上前,握紧了女子苍白的手,道:“朕在。”
慕千雁眯眼适应突入而来的阳光,目光对上梁谨夜眼中的关切,心,惊恐的颤了颤。
多少个夜晚,那绛大人带她所见到的的阳间的一切如梦靥般在脑海中不停的回放。
她伸出虚软的手,揉了揉太阳穴,露出一抹抚慰的笑,道:“皇上,臣妾没事。”
房门外,灵儿端着一碗猩红的汤药,咬了咬唇,向屋内走去。
远远地,慕千雁便闻到了一股药味,以及血的腥味!
血的味道,慕千雁和梁谨夜比谁都熟悉。
当年打下这梁氏皇朝,他们踏着多少人的鲜血走来,谁人又知?
如今,她也只得后悔当初为梁谨夜杀了那么多的人!
见佳人似乎不舒服的皱了皱鼻,梁谨夜拍了拍慕千雁的手,疑惑开口,道:“这是何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