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爷瞪他一眼,没理他,把手上的包裹递给办公桌后的警察:“小同志,这个就是你们要的证据!”
对方点点头,在孙穆紧张的注视下,打开一层层包着的布,然后,一叠薄薄的肉色、类似脸皮的东西露了出来!
那是什么,孙穆很清楚,他瞬间又惊惧又诧异,指着二爷的鼻子有些恼:“二叔,您这是什么意思?”
二爷看着他冷笑:“孙穆,有些事情呐,虽然你隐瞒得够好,但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边凯最后一面我没见到,很遗憾,不过我会带着他回古城办葬礼,他人死了,却拖寺里的老住持交给了我一封信,你杀人的动机我已经清楚了,用不用我告诉你啊!”
孙穆的双手在颤,但他握紧双拳,尽量保持冷静:“二叔,边凯的话您最好别信!他跟叶伟是好友,一个个的都不安分,明明卑贱到只能做下人,还想骑到主人头上!”
孙婕却突然拉住他的手,抬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哥,先听二叔把话说完,急什么!”
“十九年前,叶伟跟边凌峰兄弟两个私自进入凰陵,想找到边氏宝藏,后来被看到的乡亲举报,当时的族长带着人去截人,他们三个为了躲过去,就下了附近的一口古井,结果最后被人放了一把火,两死一伤!四年前小沐小子帮助警方破了案,四小子……哦,就是边镇业,最后也伏法了,可是我从边凯的信里看到的并不是这样的说法。当年边镇业的确是因为不服气,不想宝藏被边凌峰他们抢去,然后从他爸哪儿抢走了羊皮卷,那把火,他自己也承认是他放的,不过……”
他顿了顿,突然凑近孙穆,俯身盯着他的眼睛:“孙穆,听说你也参与了,边镇业其实只是放火的,你是在背后指使的那个吧!”
孙穆下意识往后缩了缩,却嘴硬不承认:“我没有!边镇业已经死了,有证据吗?”
二爷站直身子,手指向桌上的面具:“放火是不是你指使的没有证据,不过那些东西可以证明你在陈护士死的地方出现过!你喜欢易容,这些东西是我从你家里祠堂牌位后面发现的,根据刘吉吉描述画的画像和你不一样,就是因为那天你易容了!还有,你了解边凯,知道那把刀是他的,所以故意把刀扔在现场,证明是他自杀!边凯和柳琳都知道十九年前是你和边镇业合伙,所以为了灭口,你杀了他们,陈护士是你收买的,你怕她把你谋杀的事说出去,把她也杀了!”
孙穆最后拒绝签字,理由是证据不足,他说刘吉吉只能证明他出现过,并不能证明他对陈护士做了什么!三个案子,柳琳的案子知情人只有陈护士,但陈护士死了,边凯的案子,就只有柳茵了。所以,柳茵被要求来警局辨认。
孙婕和二爷已经做完笔录,送走二爷,孙婕回来找边雨沐,他还一动不动地坐在玻璃后面,盯着里面的情景。
孙婕推了推他,看着他的眼神有暗示意味:“小沐,我把人交给警察了,你答应我的事别忘了!”
边雨沐转头木然地看她一眼,想起昨天母子二人的对话,为了让她将包庇的凶手交出来,他答应她和柳茵分开。
其实他一早就清楚,孙婕跟柳琳的案子有关系,因为她去见吴杰,并把威胁到凶手的光碟买下来,这证明她不希望证据落入柳茵和警方手中。但他不确定,孙婕就是凶手,他心里也不希望母亲那样丧心病狂!
可是案子接连发生,陈护士的死明明疑点重重,孙婕却让沈科长草草结案?他越来越怀疑孙婕,但她的表现淡然得不像一个心虚的作案者,又或者,面对这些她已经麻木了?
边雨沐看着孙婕,眼底有心痛,有挣扎,还有一丝侥幸:“妈,我是您儿子,所以,请你实话告诉我,这些案子到底跟您有没有关系?”
孙婕忍不住苦笑,眼有失望:“儿子,妈是什么人你还不了解吗?的确,知道哥他干了错事,我瞒着是不对的!但我真的不知道他会这么做,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害死那三个人的!我只知道,十月二十二那天,他人在菏泽,他给我打过电话,我手机来电有定位功能,至于他去金佛寺,我也清楚,就是不知道他居然是去杀人的!”
边雨沐深目看她,眼神凝固住,时间就像静止了一样,好久,他才开口:“妈,儿子希望您平安顺遂,一切都好!”
妈,对不起,我想相信您,但是我要对柳茵负责,我答应她帮她找到真凶,我不能食言!
这时,柳茵从审讯室出来了,看见他们就在外面,向他们走来:“伯母好……老公,你怎么也在?”
边雨沐刚刚僵硬的一张脸瞬间变得柔和,他向她伸手:“怎么样,确定了吗?”
柳茵走过去,任他签过自己的手,无奈地摇头:“唉,没呐!我那天只是看到凶手和凯叔叠在一起的影子,倒是回想起来声音像他,人家说单凭这几条不能定罪,孙穆暂时留在这里等待审查!”
边雨沐笑笑,掩饰掉眼底的不安,握紧她的手:“放心,会找到证据的!”
一旁被冷落的孙婕受不了地轻咳一声,越过他们:“快走吧,要亲热回家再亲热!”
晚饭后,柳茵一个人坐在窗边愣神,边雨沐进来的时候拿着电话,本来看到她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却在听到米米的话后,双眉紧紧拧起。
他大步走过去,手臂揽过她的肩,发狠一般勒紧她:“柳茵,身体不舒服怎么不告诉我?要不是米米告诉我……”
刚刚还没有反应的女人突然转过头,一脸愤怒加诧异:“什么?米米告诉你了?”
男人的眼神有点冷:“是啊!不然等着你告诉我?”
他心里不舒服,他们是最亲近的人,四年前的误会也解除了,为什么她连身体不舒服都不告诉自己!
她突然低下头,蔫蔫地承认错误:“对不起,我不该瞒着你孩子……”
她还没说完,身体突然被他横抱起来,然后被他抱到床上。
他抱着她,很紧,头埋在她颈窝,深吸口气:“茵茵,你的身体最重要,胃不舒服就在家休息,我给你请假,一定听话!”
柳茵一怔,慌乱抬起头看他:“胃不舒服?”
纳尼,米米告诉他的不是自己怀孕,而是……她在闹胃病?
他还是把头埋在她颈窝里,声音闷闷的:“嗯,要听话,不然老公会伤心。”
姑娘别别扭扭地推他,听不得他孩子一样的撒娇,他还是那个冷面冷漠、一本正经的边雨沐吗?
他不放她,大手用力把她往怀里按,她争不过他,只好不情愿地在他怀里窝着。这时,突然传来轻轻的敲门声,二人一怔,柳茵下意识推开边雨沐,下去开门。
门口,一个小小的身影站着,允儿低着头,貌似心情不太好:“Selina阿姨,这几天你和爹地好忙啊,我好孤单!明天幼儿园有一个活动家长要去,您可以去吗?我知道爹地工作忙不能去……”
他说着,抬起头一脸期待地看着柳茵,看得她直心疼他。
她蹲下来握住他的小手:“好啊,明天阿姨在家休息,正好无聊,就陪允儿去幼儿园看看吧!”
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边雨沐走过来,抱起小家伙:“好啊,明天爹地有时间,咱们一家三口一起去!”
允儿蔫蔫的小脸上扬起了幸福的笑:“好啊!咱们一起去!”
柳茵看着一大一小,有些担心地问边雨沐:“明天你有时间?感觉你最近都挺忙啊!其实我一个人……”
他打断她,另一条手臂揽过她的肩:“没事,我有分寸!”
他顿了顿,把她往怀里紧了紧:“而且,陪你们母子更重要!”
柳茵突然捂住嘴,有些想哭,男人的话太感人!
他抱着允儿回房睡觉,回来正好看见她在哭,吓得抱住她,大手慌乱地拍着她的背:“怎么了?有什么委屈告诉老公!”
她摇头,往他怀里靠:“没事,我……觉得你太好了,我那是幸福的眼泪。”
他笑着刮刮她的鼻子:“傻瓜!”他是她丈夫,不对她好,要对谁好?
第二天,三人一起出门,允儿走在中间,牵着两个大人的手,阳光正好,照在他们身上,在地上印下幸福的影子。
到了幼儿园门口,允儿率先进去跟老师打招呼,还挥着小手指他的爸爸妈妈,只见老师笑眯眯地冲二人点头,嘴里还在夸赞他们是俊男靓女。
只是,边雨沐刚拉着柳茵向他们走去,手机突然响了,他接听后,突然松开她的手!
她的手僵在空中,回头,脸上的笑浅了浅:“公司有事?”
他摸摸她的秀发,冲她笑笑:“是兰兰闹着要见我,你们母子好好玩……下次,我补给你们!”
他匆匆说完,然后迅速上车离开,她心里虽然难受,但他和兰兰毕竟有一段‘父女情’,她不能不懂事的阻止他们见面。
目送他的车子走远,她收回目光向允儿他们走去,冲老师浅浅点头:“简老师!”
简老师有些激动,笑着道:“您好,没想到Selina老师居然是边锦筠的妈妈!”
说到这个词时,柳茵下意识低头看允儿,他低下头没说话,却没有反驳,心里高兴,儿子算是承认她这个母亲了!
简老师还在一个劲吹捧:“Selina老师,我看过您的作品,真是太棒了!就那个……米菲儿,太美艳,太有气势了!我一个女人看着都……”
柳茵打断她,有些不耐烦:“简老师,还是带我们进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