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清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看他:“南翼,都什么时候了!你还顾着那傻女人!你自己好好想想,混到今时今日容易吗?就为了一个赵雅,背上罪名甚至是骂名,失去你现在拥有的一切,值吗?”
南翼盯着她的双眼,认真地道:“值!因为雅雅是我这辈子最重要的人!我已经对不起她一次了,这种时候不能抛下她!”
南清气得想打人:“南翼,你真是没救了,好自为之,我走了!”
她刚起身,又回头看他:“兰兰的事,赵雅她知道了吗?”
前一阵因为边雨沐的曝光,兰兰的身世也被有心人挖出来大肆炒作,虽然后来被边雨沐打压下去,但还是传到了不少人耳中,南清怕赵雅也知道了。
南翼低下头,不自在地道:“她,应该不知道吧。”
南清看他一眼,不再说话,转身离开,算了,他们两个的破事她不打算管了,她自己还没着落呐!
再过一天就是法院开庭审理四年前柳琳被谋杀案的日子,柳茵等待这一刻已经快麻木了,所幸的是,她终于要等来这一天了!
只是,她刚请完假放下电话,铃声再次响起:“喂……什么?案子出现新的疑点了?”
来到丽市警局,柳茵激动地冲进办公室,双臂撑着桌子不可置信地问对方:“沈科长,之前不是你们确定凶手是赵雅么,怎么现在又跟我说有疑点!难道你们说话就是放屁?”
沈科长还没说话,却从门外传来一道不愠不火的声音:“柳茵,不许对警官无礼!查案子本来就是件复杂的事,总是要反复推敲的。”
柳茵回头,看见边雨沐推门进来,既火大,又觉得不可思议。自从知道他在她戒指里安了窃听器,她可是再也没有戴过那玩意,他怎么还是对她的行踪了若指掌?
边雨沐似乎看懂她心中的想法,用鄙夷的眼神看她,但没说话,只是径自走到沙发前坐下,然后淡然看着一脸茫然的二人。
柳茵茫然的点那就多了,至于沈警官茫然,是因为他都没通知他,他怎么就过来了?而且听他的口吻,貌似他早就猜到这一点了?
然而,边雨沐对于二人的疑惑,只是笑笑:“沈警官继续吧,我旁听!”
柳茵:还旁听,哪个邀请你了!
沈科长心里也有些小别扭,但没有继续这个话题,示意柳茵坐下来,然后将CD插入电脑,点击播放。
“是这样的,技术科的同事发现这段视频被做过处理,3点左右的内容被消除了一段十五分钟的内容,那人技术很棒,在视频总时长上控制的很好,掩盖了痕迹,所以我们两天前才发现……柳琳女士被拔掉管子发生在3点55分,距离消失的那段将近一个小时,由此推测,受害者的死亡很可能与这段时间里发生的事情有关系。”
柳茵一开始还不明白,但看到被破译的视频内容,大概明白了缘由。差几分钟3点的时候,有一个小护士进来给柳琳打针,然后又去而复返,手上拿着一个类似光碟的东西,跟柳琳说了句什么,然后放下光碟离开。过了几分钟,柳琳看向桌上的光碟,但她没动,柳茵猜大概是母亲不方便动,于是又闭上眼睡觉。过了大概十几分钟,柳琳突然睁开眼睛,她脸上的表情有些痛苦,视频不太清晰,但柳茵感同身受,确定母亲此刻是有些难受的。
她不知道当时母亲发生了什么,只看到刚刚那个小护士再次进来,走到床边问了句什么,柳琳摇摇头,之后那小护士的举动却怪异的很,她莫名其妙去拿光碟播放,然后看一眼柳琳,关门出去。柳茵看不清小护士的神情,但看得到母亲转头盯着门板看了几秒,似乎也对小护士的行为感到奇怪。
接下来发生的事,是令柳茵最痛苦,最不想再看一遍的情景,因为,柳琳看着屏幕上播放的内容,一张脸瞬间变得狰狞,她在挣扎,抱着头很痛苦的样子,之后,她竟开始癫狂的大笑!她又哭又笑,最后身体抽搐了几下,眼睛闭上就再也睁不开了……
从镜头的角度去看,他们都不知道那屏幕上在播放着什么,但能感觉到,一定是能够刺激柳琳感到绝望、悲伤的内容,而且,很有可能,那个小护士之前给她注射的并不是治疗必需的药品,而是一种制造幻象的精神药物!
边雨沐还注意了一点,视频从头到尾,也就是1点至4点这个时间段,床头柜上并且是柳琳的手边位置,放着一杆笔和一张小纸条,他记得四年前发现她死亡后,他在病房里发现了一张未完成的警示字条,上面要写的是边镇业,现在回想起来,那最后一笔有些重,似乎她在下笔的时候犹豫了。
视频开头闪过一个身影,他猜想,那人之前一定跟柳琳说过话,而且很可能就发生在柳琳写下这三个字的时候,正因为那人的一番话,柳琳犹豫了,并没有完成那三个字,但这些蛛丝马迹之间存在什么样的关联,他想不明白。
了解完情况,沈科长征得二人的同意,终止明天对赵雅的审理,重新调查此案。只是,当他们去医院询问案情,却得知,视频里出现的护士早就辞职不干,并且几天的追踪调查并没有找到对方的下落!
由于只有视频模糊的记录,并没有其他证据表明柳琳的死是由于在药物作用下惊吓过度而亡,且当初法医验尸也没发现残留的药物,加上如果真的是惊吓过度而亡,从体征上看不出,死者最后一秒还面带微笑,他们并没有往这个方向考虑。死无对证,而且赵雅并不能够摆脱嫌疑,所谓的新进展不了了之,但对于赵雅的处理,缓刑处理等待新的线索。
柳茵对此半信半疑,警方的判断合理,但赵雅的表现又确实像犯罪后的恐惧心理,她做不出判断。心里有些乱,她决定去监狱探视赵雅,边雨沐开始要陪着,被她拒绝了。不巧,南翼在她前面,她有幸见证了两人的争吵,开始她还觉得好笑,他们两个狼狈为奸如今也撕逼了,但后来她发现赵雅的精神不太正常。
此刻,赵雅吵累了,肩膀被女警按住,她坐在那里低着头傻笑,嘴里喊着琪琪,那应该是她女儿的名字,喊着喊着,她又激动地想要起来打玻璃外面的南翼,骂他负心汉,骂他白眼狼!
柳茵觉得她现在的精神状态也不能跟她谈了,刚转身却被对方叫住。
她嘴里振振有词:“柳茵,不是我杀的你妈!那个贱女人,我巴不得她死!可惜啊,我去的时候她已经死了!哈哈!柳琳,你居然先死了,我不甘心!琪琪,不是妈妈杀的人,你要相信妈妈,你不能跟你那个没良心的爸在一起,你爸早就不要我们母女了,他背着我跟乡下丫头生孩子,你这王八蛋不得好死!不要,不要过来,不是我杀的你……别过来,啊……”
她边说边疯狂地晃动着身体,两名女警根本按不住她,最后把失控的赵雅送回了监狱。南翼的眼神一直没离开赵雅,直到那扇铁门被锁死,他才木然地转过身,看了一眼柳茵,嘴角勾起一丝苦涩的笑,什么都没说离开了。
柳茵也懒得理他,有句话叫自作孽不可活,南翼就是典型的例子,本来他的作为她就不屑,没想到他还帮助赵雅脱罪!不过,刚刚赵雅一直在重复柳琳不是她杀的,她已经疯了,会不会说假话呐?可如果真的不是她,凶手会是谁?
今天晚上柳茵睡不着,满脑子都是四年前的凶案,那段视频在脑子里滚动播放,却没有任何的想法,到凌晨二三点她终于熬不住,躺在沙发上睡着了。一觉睡到大天亮,今天没有工作,她没定闹钟,打算睡到自然醒。
可是,等她醒来的时候,惊悚的一幕发生了,她躺在柔软的大床上,很舒服,但她昨晚上不是睡的沙发吗?等等,怎么感觉后背硬硬的,那是……
感觉到一只不老实的爪子在她腰上摸来摸去,她瞬间明白发生了什么,不动声色掰开男人的手臂,然后一腿将他踹下了床!
边雨沐被摔懵了,懊恼地瞪她一眼,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土:“死女人,你胆子真大,想谋杀亲夫啊!”
她看着他冷笑:“真好笑,我前夫已经被我踹了四年了,最近又休了一个,怎么,你是哪儿冒出来的?我好心提醒你,第一我很挑剔,不一定看得上你,第二我克父克母,有可能还克夫,你要是聪明就离我远点!”
他趁势抱住她,好笑地看着她在他怀里扑腾:“我们相生相克,你克夫我正好收了你为民除害,所以你这后半辈子只能载我这儿了,乖乖的老公会好好疼你,千万别调皮,不然你知道后果的!”
柳茵:呸!她才是为民除害!
她气得小脸通红,皱着鼻子瞪着眼睛,却是一副极其可爱的模样,看得他心念一动,低头含住她柔软的唇。
三秒后,某男退开,嫌弃地问道:“你还没刷牙?”
她瞪他:“没有,怎么样!是你自己帖过来吃口水的,就算是屎也得咽下去!”
他又无奈又好笑,揉着她的小脸:“好好,我都认了,我帮你刷好不好?”
她冷哼一声,转过头不看他,他认为她默认,抱她起来,她却使劲扑腾。
“你放我下来,我自己会刷啊!”
他们现在什么关系,干嘛整得这么暧昧,就像小两口吵架拌嘴,然后他放低身段千方百计地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