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这一番话震惊了不少人,也包括柳茵和边雨沐,他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边雨沐已经知道柳茵就是叶果,却不知道凰女这一说法,柳茵同样不知道凰女是这样的解释。
边老爷子坐不住了,拄着拐急急地走上台,孙婕拦不住,快速跟上搀扶他老人家。
而众人听老爷子的一声二哥都愣住了:“二哥,我们已经从古城走出来了,我们家的事二哥不该插手吧!”
孙婕适时插道:“二伯,既然柳茵也是古城的小辈儿,我们家小沐也不算违背族规,二伯口中什么凰女我们家小沐也不信,您没必要非要拆了这么一桩美满姻缘啊!”
台上乱成一团,台下也沸腾了,蔡亚飞配合边凌日控制场面,却敌不过他们人多,自然也注意不到有混进来的记者偷偷拍下了现场照片。
结果,一场婚礼在‘二伯’的搅局下成功散场了,这位二伯是老爷子的族兄,论辈分边雨沐要叫一声二爷,不过他对这位二爷不满,冷着脸一声没叫他。
柳茵被他们支开,心里不好受,蔡亚飞过去帮边雨沐说好,米米帮助送客人离开,没有人陪她,她想找人说话,只好去找柳琳。有人看见柳琳去地下车库了,于是柳茵坐电梯去地下一层找她。
柳琳站在一辆车的后备箱旁边,一手举着电话,脸色惨白,另一手伸向后备箱的盖子,竟然在颤抖。
柳茵不知道她在做什么,看见她高兴,小跑着过去,伸手抱住她的脖子:“妈,您在跟谁打电话?”
柳琳眼底闪过一丝担忧,不自在地挂了电话,推着她往外走:“走啊,你来这里干嘛!”
柳茵调皮地捏她的手指:“我想您了,有人告诉我您在下面,所以我就来找您了!”
她完全没注意柳琳惊慌的表情,伸手从裤兜里掏出那块怀表,作势要塞给柳琳,却被她推开。
柳茵奇怪地看着母亲:“这个一直是您在保管,您给我了?”
柳琳脚步不停,一边推着她往电梯的方向走,一边急切地道:“快把它扔了!”
柳茵不解地问道:“扔了?这个可是爸送您的定情信物,您舍得?”
这个是有人通过快递寄给她的,看母亲这反应应该不是她交出去的,那个人竟然是捡到的?
柳茵替柳琳不舍,想塞进衣兜好好保管,可是她还没来得及塞,就被柳琳抢了过去,柳茵以为她只是闹着玩,又伸手去抢,结果怀表掉到了地上,碰到了上面的旋钮。
那一瞬间,柳茵看到柳琳的脸瞬间更白了,她的额头上都是冷汗!
“妈,您怎么了?”
柳琳没有回答她,只是拼命拉着她往电梯的方向跑,然后拼命按着电梯键,可是这个时候电梯竟然停运了!
耳边传来计时器滴答的声响,柳茵愕然地看向刚刚柳琳站的位置,那个声音就是从汽车后备箱里传出来的!
柳琳拉着她往回跑,紧急出口在电梯的相反方向,而且只有一个。
柳茵已经猜到了什么,强忍着恐惧问道:“那块怀表被安装了触发器,也就是说我刚刚触发了炸弹吗?”
柳琳已经顾不上回答,点点头,拉着柳茵快速跑向紧急出口。
计时器上的数字正在飞速跳动,十二秒,十一秒,十秒……
二人终于跑上楼梯,为了方便逃,她们松开了手,可关键时刻柳琳竟不小心踩空,滚了下去!
柳茵吓得回来扶她,却被柳琳推开:“你快走!时间来不及了!”
她们距离爆炸源仅仅五米的距离,而炸弹的爆炸范围刚好不超过五米!
计时器上的时间在分秒流逝,柳茵不肯抛下母亲独自走,柳琳只好把柳茵护在自己身下……
强烈的爆炸声响起,地上的人都能感觉到震动,暗中待命的警员听见爆炸声纷纷冲了出来,酒店周围很快拉起了警戒线,把看热闹的人拦在了外面。
边雨沐第一个就冲到了地下室,里面浓烟滚滚,所有汽车都被炸得面目全非,警报声不绝于耳。楼梯口,一地碎砖被鲜血染红,抱在一起的母女二人身上都受了严重的内伤,甚至柳琳的背上压着一块断梁!而柳茵被柳琳保护的很好,她身上没有重物,静静地躺在柳琳身边,但嘴角也在淌血。边雨沐不敢轻举妄动,只是打电话催促医生赶过来。
现场被封,酒店里没离开的离开的人都被请到警局做笔录,但折腾半天也没查到可疑的人。调监控的时候,警方发现有一个身穿酒店制服的男人曾下过地下室,不过他只是帮车主搬箱子,倒也没什么可疑的。这个男人长得一般,不足以让人看一眼就记住,不过他右嘴角有一颗黑痣。不过,再警方检测炸药残渣只好,便锁定了那个穿制服、长黑痣的男人,因为录像里他手上拿着的盒子正是放炸弹的人参盒子,警方在化验时检测到上面残留的人参碎屑。得出了这样的结论,警方开始着手追踪嫌犯。
另一边,柳琳母女被送到医院抢救,二人都保住了性命,受伤较轻的柳茵被送到普通病房,而依然昏迷不醒的柳琳被送到了重症监护室。
柳茵醒来的时候,边雨沐就守在她身旁,她稍稍动了动就感觉浑身都痛,尤其是脚踝。
边雨沐吓得按住她的肩:“你别乱动!你的脚打了石膏固定,再动小心骨头长不好!”
柳茵错愕地看着他,半天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想起柳琳,她突然失控,推开他就要跳下床!
边雨沐用力禁锢她,可她不听,拼命挣扎:“边雨沐你放开我!我要去见我妈!我妈在哪儿?她怎么样了?”
他为难地看着她,心疼地将她揽进怀中,一只手轻拍她的背:“你母亲很好,她只是累了需要休息,你听话好好养伤,等你痊愈就能看见她了,你乖乖的,有我陪你!”
她不听劝,奋力挣扎,可他怎么会允许她乱跑,她再使劲折腾也折腾不出他的怀抱,最后只能窝在他怀里哭泣。
眼泪是咸的,她第一次爱上了眼泪的味道,因为心里苦,能尝到咸味是幸事,这证明她还能感受到不同的味道,心还是跳动的,她还是活着的……她哭得很悲伤,他也不说话,只是紧紧抱住她,默默给她安慰。
不知过了多久,柳茵还是忍不住问道:“我妈到底怎么了?你别骗我,我要听实话!”
他见再也瞒不下去,只好实话实说:“她没有生命危险,不过能不能醒全看运气。”
柳茵激动地抓住他的衣领,眼泪流的更凶了:“不可能!她一定能醒的!边雨沐你是骗我的对不对?我妈是为了保护我才会这样的,是我害了她!如果我能早点发现那里有炸弹就好了,如果我能早一点带着她走就不会发生这些事,如果我们今天没有去那里,如果这场婚礼没有举行,这一切都不会发生!那个老人说得对,我就是灾星,跟我在一起的人都没有好下场!我小的时候克死了我爸,现在又……边雨沐,我们不要结婚了,我是个不祥的人,你离我远一点!”
她心痛地说着,最终无力地把头埋进膝间,这一刻,悔恨、悲痛、绝望席卷了她,她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一切她都不想理会,婚姻爱情家庭她统统都不想要了,她现在只想睡一觉,然后醒来什么都没有了,只有她和父亲母亲在一起,她在花丛里蹦蹦跳跳,他们笑着冲她招手,手里拿着一身漂亮的小裙子……
夏萍萍收到消息就和莫西一起赶到了医院,在楼底的时候她无意间瞥到一个身影,那男人个子不高,国字脸,长相也没什么特别的,只是嘴角长了一颗黑痣,她当时心里着急见好友,也就没多想。
看到活生生的柳茵时,夏萍萍直接扑到了她怀里,哭得撕心裂肺,边雨沐和莫西在一旁默默看着,什么都没说。
“茵茵,你没事真的太好了!我听说你……我真的怕再也见不到你!”
柳茵替夏萍萍抹眼泪,苦笑着摇头:“我是没事,可我妈还……”
说到这样她再也说不下去,她多希望这是一场梦,她多希望现在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是自己!
夏萍萍不忍心地安慰她:“茵茵没事的,我相信伯母一定会醒过来的,你要对伯母有信心!”
柳茵握住她的手,无力地笑笑,看一眼莫西,好笑地问道:“你们刚刚去约会了?好了,我也没事了,你先跟莫少走吧!”
夏萍萍红着脸瞪她,又生气又心疼:“茵茵,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开玩笑!”
“我能怎么样,既然命大活下来了,总不能寻死吧!活着就要开心,再痛苦也要笑着活,不是吗?”
夏萍萍沉默了,对她的话竟无言以对,没错,死容易活着难,活着就有无数要面对的压力、责任、困惑等等,但你越害怕,生活给你的麻烦就越多,笑着活,说起来容易,但其实就是比谁有韧性,能够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莫西看了看神色各异的三人,摸摸鼻子,打破沉重的氛围:“那个小嫂子,我听孙婶说允儿那鬼精灵又闯祸了,这小东西在厨房爬来爬去把盘子碗都给砸碎了!我看不如把他接过来,没准你母亲看了她这个调皮的外孙,一开心就醒了!”
柳茵看了一眼莫西,忽略他话里的内容,好整以暇地问道:“莫少,你老实告诉我,边雨沐有没有背着我在婚礼上动手脚?为什么我今天接到了边镇业的恐吓电话?边镇业跟他是什么关系?今天这事是不是他干的?”
她醒来后有警员过来做笔录,她从他们口中得知婚礼上有警队埋伏,猜到一切都是边雨沐的主意,但她想要他一句实话。
柳茵的问题把莫西问懵了,恐吓电话?边镇业?难道雨哥追踪的人已经对小嫂子下手了?
不过,莫西看一眼雨哥沉重的面容,没敢说实话:“小嫂子,别瞎想了,那人就是一个疯子,大概他看不得你们好,上次绑架你,这次又在婚礼上……”
柳茵不信:“莫少真当我是三岁小孩好骗!边镇业为什么几次三番找我麻烦!他就算是恶魔是混蛋也不会大街上随便逮个人就杀!他这样针对我,针对边雨沐身边的人,一定是跟边雨沐有仇!你们都骗我,都瞒着我,可我不傻,我自己也能分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