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皇后
朴灿烈拿着吉他坐在椅子上,他十指修长轻轻拨动着吉他的弦。晨光模糊了他渐渐锋利的棱角——但我知道那是无法挽回的,我和朴灿烈之间不可能再有继续更深入的发展了,每一个人都要成长,背负更多家庭所给予的压力。
我们吴家的父母没有故意把事情摊开来和孩子说,其实也是一种爱护吧。不希望孩子背负起这些沉重的肮脏的繁杂的社会关系所带来的烦恼。但是朴家家长并不是这么想的吧,他们应该还是有着深深的中式传统思想,所谓父债子还。
“yo,少年?”我半开玩笑地出声音打断他。他惊愕地抬起头,从刚刚的惬意脱离出来。少年脸上的窘迫异常生动,似乎见着了迷男色的女妖。当然了,我这并不是自夸,只是用一个不恰当但是挺形象的比喻来说一下朴小同学此时的尴尬与不安。
“是小清啊。”他用手抓抓后脑勺,有些不自在。旁边的鹿晗一看这不对劲的场面赶忙跑出来打圆场。“朴同学,来学吉他的是我好吧,我妹妹只是一个陪练。你干嘛老是把视线放在她身上?”鹿晗故意做出嫌弃我的样子,开着玩笑来转移朴灿烈的注意。
“啊没有,真的没有。小清哥哥,您叫?不好意思我记性不好上次您说过但是我忘了。”朴灿烈傻兮兮地挠头。“鹿晗。”鹿晗微微一笑,他一向注重礼节,并没有对于朴灿烈表示过分的不待见。
倒是朴大牙越来越尴尬,似乎想把自己的头埋在吉他里面去,一直低着头看吉他,就快要和吉他亲到一起去了。鹿晗也不说破他诡异的动作,自顾自拿出吉他,打开手机调音软件开始调音。我看到朴灿烈的样子也没了刚刚调戏他的娱乐心情,慢半拍似的有了刚刚和朴大牙一样的手足无措。于是我战战兢兢地坐在沙发上,朴大牙抬头看我一眼,他咬着下唇眼睛睁得大大的。
说到底,我毕竟是一个话痨,为了不冷场我就开始东扯西扯。“你为什么会教别人吉他呢?”“我一个朋友推荐的。他说有一个人想学吉他,正好我想找些活干来挣些零花,就答应帮助那个人,也就是你鹿晗哥了。”“你吉他学得很不错?”“嗯,从小就接触吉他,获过不少奖。”“不错啊哈哈,没想到朴大,不是,朴灿烈你小子倒是挺多才多艺的。上一次看你还会画画呢。”
朴灿烈一直低头拨弄吉他,然后嘴上和我聊着。听到我这么说他突然抬起头,脸上带着些微的委屈和乞求轻声嗫嚅:“你可以像以前一样叫我朴大牙的。”他这句话不知道怎么就让我觉得有些心颤。也许就是他这么一句小心翼翼挽回的话,让我不自觉又陷入了这张叫做朴灿烈的网。
深深的,再也出不来了。
诚然,鹿哥的话不假,我是个陪练。鹿晗有自己的吉他,我没有,所以只能是朴灿烈把他的给我用。朴灿烈耐心地教我怎么拿吉他,怎么放手指,怎么判断手指是否按紧了弦。他先教我最简单的和弦,可我的手指就是张不开,手指头总不是放在品中间。朴灿烈最后看不下去了直接用他的手拿住我的指头,一个一个手指头地掰正。
我坐在沙发上,他半蹲着,我看着少年如画的眉眼,感受着手上传来的少年的温度,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像藤蔓一样疯狂地在滋长,即将吞噬掉我在心脏外面铸造好的城堡。
咔擦,咔擦,一种奇怪的声音萦绕在我脑海。我知道了,朴大牙,你那如晨曦的温暖以每秒一亿光年的速度向我支线运动而来,吃掉了我的心。
我也要吃掉你......
过了老半天,鹿晗终于受不住了。“朴同学,你究竟是来教谁学吉他的?怎么都在指导这个小破姑娘?”我看着鹿晗因为心里不平衡而气歪的鼻子,不禁在心里偷笑。鹿晗见我嘚瑟的样子更是无奈,不过好歹鹿哥是脾气挺好的人,也不和他妹妹我计较——其实他不用那么随和宽容地照顾我们吴家的每一个人,毕竟他姓鹿。可是他说,即使他姓鹿,他还是吴家的一份子。就好像异性的儿媳妇娶进门,我觉得我们家也好像招了一个体贴和蔼的上门女婿,他姓鹿,但是我们都爱他。
超过儿子对儿媳妇的爱——毕竟是上门女婿嘛哈哈哈总要对他好一点的。
在朴灿烈家度过了一段让人心情复杂的时光,我和鹿哥去小区的自助咖啡厅买了点咖啡。
之所以说是自助,是因为咖啡厅的店主是一个无所事事整天只会说“菜单在那里”的公子哥。他正处于大学实习期间,他父母不想让孩子受苦就收购了一家咖啡厅。
这个公子哥的姓氏也很符合他的气质。“金老板,收钱啦。”同样慵懒的服务员甩给鹿晗一张单子,鹿晗屁颠屁颠地去找了金老板,而我就在半开式的咖啡制作间外和咖啡制作师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咖啡制作师也是我们学校的学生,不过是我的学弟,世勋班里的同学,叫做金钟仁。
金钟仁是一个脾气十分不好的小伙子,他总是炸毛。真不知道为什么他会选择制作咖啡这种需要耐心的活。“就因为我姐姐觉得我需要磨一磨自己的性格,所以推荐我来咖啡屋工作。”当时金钟仁这个小伙子是一边做咖啡,一边满脸的不爽。他摇头晃脑地跟我数落他姐姐多么多么不好,多么多么可恨,多么多么爱吃。
“你说她一个姑娘!”说着金钟仁呲着牙倒了些咖啡豆进机器,“姑娘诶!居然跟我抢小鱼干儿?偷吃我的五香豆腐?还大晚上爬起来要我给她弄蛋炒饭!我真是不知道以后没了我这个大厨她以后该怎么活!”金钟仁总是喜欢恶意讽刺他人之后再蓄意地夸一下自己。相较之下我们家凡哥的损人利己实在是太含蓄高明了。
拿完咖啡之后鹿晗已经在门口等我好久了,他自然地伸手接过我手中的四杯咖啡。“早知道买我们两个人的份就好了,我干嘛突发奇想也给世勋、亦凡带咖啡呢。”鹿晗拎着咖啡盒嘟嘟囔囔,我看他这个小孩样也只能笑笑。“谁让你这么乐意考虑他人。”我一边笑一边给鹿哥捏肩。我们就这样走在回家的路上。
到家的时候吴亦凡翘着大长腿靠在沙发上,他拿着遥控器心不在焉地换台。“哟,凡哥今天怎么不和小女友浓情蜜意了?竟然会关照我们家的电视?喏喏喏,这是赏你的咖啡。”我换好鞋子之后把咖啡拿进去,鹿晗则在门口换鞋子并且要求鞋子整整齐齐地放好——强迫症的完美主义。
吴亦凡听见我的话,突然腿用力一伸把茶几上的果篮踢了下去。我正想把一杯咖啡放在茶几上,却不料遇到了他的大长腿。他把遥控随手一扔,疲倦地闭上眼睛。我看他默默发火的样子觉得很想笑,身体先反应,我讽刺地“呵”了一声。吴亦凡听见这一声之后睁开眼睛冷冷地盯着我。
我从小就不怕这种冷暴力,正巧吴亦凡就喜欢冷暴力。我还就是来劲儿了,于是我把咖啡重重地压在茶几上,有些许咖啡跳出来溅在我手上很烫。但是我现在的火气更烫——诶哟吴亦凡在家里你难道真的是吴皇吗?我们都要顺着你?难道我们真的要像你的那些女粉丝一样夸张地叫吴皇万岁万万岁吗?
吴亦凡眯了眯眼睛。他没说话但我知道他被我一反平时的态度激怒了。好吧我的态度也不是反常,只不过我平时和吴亦凡唱反调的时候吴亦凡都是傲娇地不理我,并不是今天这样真的生气了。
我继续嘲讽吴亦凡。“看你那怂样!肯定是王娡的事情吧?给你买咖啡你怎么还不领情?”“谁要你多事儿了!”吴亦凡是个好面子的人,我这么说他就故意这样讽刺我。可惜被伤害到的是在门口不知所措的鹿晗。他瘪瘪嘴,被自己这好心当作驴肝肺的悲惨现状弄得有点不高兴了。但是他还是硬着头皮跑过来劝我们。
“都别吵了。亦凡,咖啡是我自作主张要买的,你想喝就喝不喝就扔掉吧。清,你也先回房吧。”鹿晗拿出一杯咖啡塞进我手里,然后把我推进了房间。他转过身的时候吴亦凡也回房间了,而茶几上的咖啡也被带走了。
鹿晗无奈地摇摇头,然后回了房间——他的房间和世勋是同一间,只不过面积比我的房间大,而且有两张床。
我独自坐在房间里生闷气,过了一会儿却突然听见一声巨响——是关门声。我急忙打开房门,却看见世勋有些慌张地站在客厅里,咬着唇看着门,眼睛特别红。
“谁出去了?”我不耐烦地问。
“鹿哥。”
世勋又咬了咬唇,我狐疑地看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