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真的是一颗牙齿。
这颗牙齿就落在我的脚下,被昏黄的灯光照着却反射出了荧光。
“你。”我下意识的后退一步,还没等我说什么。这个老头的嘴已经越咧越大。
惊人的一幕出现了,这个老头裂开的嘴中,突然涌现出了无数的牙齿!
他的嘴里似乎已经没有口腔一说,就好像这个诡异的老头嘴中长了无数颗牙齿,此刻回头张开嘴,又全部掉了下来!
无数的牙齿掉落在地上,发出了“噼啪”的响声。而他嘴中的牙齿就好像无穷无尽,即使脚下已经堆积了一小堆,此刻却丝毫没有减缓的趋势!
“你怎么了?”我不由自主的后退了几步,身后又传来了那个保安的声。“你没有看到吗?就在你面前都没有看到吗?!”暂时脱离藤蔓草控制的我猛然回头,身后站着一个人,他确实穿着一身墨绿色的保安服,甚至腰间还系着警棍。只是,我身后的这个“人”,却和刚才的老头一样!
这个看似中年的保安,正在张着被满嘴的牙齿撑裂的嘴唇,虽然已经有无数的牙齿在他嘴边掉落,但他开合的嘴唇中依然传出了声音:“我当然……当然看到了。”他的声音依然如之前依然低沉平稳,可是他说话的同时,也有无数的牙齿从他的嘴里掉落,听着凌乱的牙齿落地声,我终于知道刚才他跟在我身后的声音是从何而来!
“给我滚开!”看着站在前面和身后满嘴不停掉落牙齿的两个诡异怪物,我终于再也忍不住,猛地挥出拳头,直接捣进了身后这个“保安”的嘴里!
无数的牙齿顿时四溅而出!可是却没有一丝的血迹,而这个身材高大的保安,仅仅只是后退了几步。“你怎么了?”他的声音又平淡的响起,已经撕裂的嘴唇他更多的牙齿从身体内涌现出来,即使他的嘴已经被我一拳捣烂,可他却好像没事人一样的盯着我,声音就好像一个毫无感情的机器。
不,他怎么可能只是机器。我根本不会回答他,趁他还没站定,我就已经闪身绕到他身后,直接奔向楼梯。
本来楼道中楼梯的距离就不远,再加上我身体特殊,几乎眨眼之间就冲到了楼梯前,可是还没等我迈下第一个台阶,一阵眩晕感让我淬不及防的直接整个人都 滚下了楼梯!
顿时感觉就好像整个世界都在旋转,然后渐渐的陷入黑暗中。如果仅仅是滚下楼梯,我甚至都不会受一点伤。可是这突然的晕厥让我直接眼前一黑,彻底的晕了过去。
我……应该是晕过去了吧。
好像是有无数的闹钟在我的耳边,滴答滴答的响着,声音混杂不堪,迷迷糊糊中我感觉,好像又很多人来过,可他们又匆匆的离开。我想努力的睁开眼睛,却看不清楚他们是谁。
等我醒来的时候,自己正躺在病床上。
片刻的失神后,我渐渐清醒了过来。我记得,当时我是在楼梯上晕倒了。难道是被人发现了?然后又将我送到了病房?
全身不知道为什么几乎没有一丝的力气,我扶着床沿艰难的站起来,看到了正对着我的那面墙上的挂钟。
两点三十七分。
是凌晨两点三十七分!
我拿起床头边的手机又确认了一遍,时间没有错,日期也是对的。可我很清楚的记得,在我昏迷前,更确切的说是之前醒过来的时候看了一眼时间。
当时明明是两点三十五分!
难道,刚才我到楼上还有发生的那些时间,仅仅过去了两分钟的时间!
不。我暗暗的摇摇头,心里更加疑惑起来。刚才的事情实在是太真实了,可是这仅有两分钟偏差的时间是怎么回事?还有是谁送我回来的?医生?护士?还是……保安。
我不由自主的握紧了拳头,却感觉手指传来了一阵疼痛。我举起手臂,手指的关节处,有着一排凌乱印记。
这凌乱的印记。是明显的牙印。
我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般靠在床头上,看着手上的印记,又看了看秒针不停转动的挂针,不由的苦笑起来。
现在,也就只有一个解释了。
那个年轻的医生在我醒来之前,跟我说过的最后一句话。惩罚。
是的,他说的就是惩罚,可当时我醒过来,身体却没有任何的异样,周围也显得无比正常,再者说来,对于已经收到刺激的这个意思,从他嘴里说出的话,我现在已经持怀疑的态度了。但这件事情的发生,让我不得不将它和那个“惩罚”所串联起来。
这个所谓的惩罚。其实只是让我做了一个真实无比的“噩梦”而已。
这是一个有关于牙齿的噩梦,但几乎与我遇到的事情毫无关系,俗话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可我白天根本没考虑关于“牙齿”的问题。而且出现的老头和保安这两个毫不相关的人,还有那满地的牙齿,无法解释的两分钟的时间差。很显然这个突如果起来的梦实在是太刻意了。
太过刻意的梦境,让我几乎信以为真。
不……我看着手上清晰的印痕。或许,这真的不是梦,说不定那个医生真的创造出了一个“世界”,就好像我会出现在他的面前一样,一个让我无法分辨真假的世界。但不管怎么说,这是个惩罚。也只是个惩罚而已,我本身并没有受到任何的伤害,顶多……也就出了一身冷汗?
让我如此确定原因还有一点。因为只有在我“睡着”的时候,才会遇到那个医生,甚至是那两个似曾相识的护士。那是不是,这个所谓的医生,也是可以控制梦境的某个东西?所谓的梦境只不过都是他的恶作剧,甚至他就是藤蔓草?!
不管怎么说,不管那个医生是什么,看来他所说的惩罚噩梦已过,现在我是真的醒过来了。
我突然想起来,那张还被我压在小院房间内枕头下的病历单,那张可以实现愿望的病历单。而这个医生,也说过这东西……才可以救我。可是仅仅是他随手写的病历单,却帮助我化解了一场巨大的危机。难道,这个医生真的这么厉害?我摇摇头,不可能。
现在摆在我面前的有三个选择:见小霜一面,去一趟那间精神病院,去图书馆看看王旭。
不过,小霜的出现时需要某种羽毛的唤醒,此刻小雪有没有那种羽毛先不说,如果我先见到小霜之后无论去图书馆还是精神病院,发现的问题就没办法再问她。在图书馆二楼的那个幽灵王旭,我根本不信任她。可如果我先去找王旭,面对那个诡异的灵体,虽然明知道她肯定知道些秘密,但我却没有办法让她开口。那去精神病院?然后找到证据,再逼迫“王旭”说出来?
但是面对那个面无表情的王旭,我完全没有把握。
这个问题几乎困扰了我一夜。直到第二天一早华老出现在了病房门前。
是的,确实是华老。随然他眼睛看不见,但手中的绿色竹棍轻轻敲打着地面,绕过了病床和那些检测仪器,然后坐在了床边的凳子上。他的身后跟着白乐,她手里提着一袋东西,还一边注意着华老,时不时的搀扶一把。
“华老……你怎么来了。”我犹豫着开口,觉得这老头不像是来探病的。再说他的的眼睛不好,也完全没有必要过来。“这个……。”华老沉吟了一下,才缓缓说道:“有些事情我必需亲自跟你说一下。”他的脸色并不好看,声音也有些沉重,顿了一下,他又补充道:“我等不到你出院了,所以就先赶过来。”
我心里一沉:“出什么事了?”华老低头沉默着,只是手中的竹竿不停的敲击着地板,发出了清脆的响声。“我出去给你买点吃的。”白乐突然站了起来,对我笑道。我看着一条低头沉默不语的华老,心里突然明白过来,或许他是不想让白乐知道这件事,才会一直这么沉默着。虽然花老头没有说,但善解人意的白乐却先提了出来。“好,我这手上的伤可还没好利索,还得等着你回来喂我呢。”我点点头说道,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想得美。”她白了我一眼,随即带着一阵香风走出了病房。出去的时候,她还带上的病房的门。
“现在,有什么事情该说说了吧。”我看着华老说道。“你小子也别生气。”华老抬起头,似乎是听出了我的不满:“我也不是把白乐那丫头当成外人,只是这件事情为了她的安全考虑,还是不让她知道的好。”“你说的事情,跟白乐有关系?”我听他的话音不对,皱眉反问道。
“这……。”华老犹豫了一下,最终点了点头:“不止是有关系,还有很大的关系。”“华老你就别卖关子了。”我靠在床上,手臂上又不合时宜的传来了一阵一样的麻木感。
这种感觉似乎和之前的麻痒又不同。但现在华老说这件事竟然跟白乐扯上了关系,我也没心思再去注意手镯的事情了。看华老的样子,他所说的岁事情肯定到了很严重地步。
“你还记得当时我在那院子门口捡到的布包吗。”华老的声音有些沙哑。
“布包?”我微微抬头想了已汇入,还是疑惑的问了一句:“什么布包?”我确实不记得什么布包了,最近发生的事情,还有这些堆积在一起无法解决的问题,已经让我的头都快要炸了。
“就是那个满是补丁的布包,里面是两卷录像带的布包。”华老说着,握住竹竿的手不自觉的抖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