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龙道:“存在,水主是要取息壤?”
共工道:“不错,怎么能找到那里?”
应龙沉吟道:“水主,这应该问您。”
共工猛地一拍脑门,“不错,我是主天下之水的共工,不管黄泉碧落海在何处,我也能感应到。”
应龙颔首,刚要说话,身形忽然消失了一瞬。
共工眯起眼,“你的灵魄越来越弱了。”
应龙道:“本就是一缕灵魄,若不是有这净瓶,早就已经消失了。”
共工道:“你甘心就这么消失于天地间?”
应龙道:“不甘心又能怎样。”
共工道:“你还是有办法能重生的,就看你愿不愿意。”
应龙一怔,随即道:“水主指的是?”
共工道:“你毕竟是上古神邸,自己考虑吧,司徒慕这小子不错。”
应龙回到净瓶,司徒慕问:“你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
共工道:“等找到息壤,我就将御灵之术教给你。”
司徒慕道:“没有条件?”
共工道:“有啊,不是说了先找到息壤吗。”
去找息壤前,司徒慕决定回监正府一次,他已经做出决定,他不愿意撤去阵法,他想搏一把。
司徒慕正准备回府,就有大部队到了,姜月荷请来了救兵,姜夕颜的大伯姜风行。
与江风行一起来的还有姜家的长老会,五个加起来超过三百岁的老头,一个个面色不虞的来找茬。
姜夕颜的祖父当年设下三题,能最先过关者便是家主,姜夕颜虽然得了家主之位,但却得不到长老会的心,长老会的五位长老虽然没有公开反对前任家主的决定,但姜夕颜当上家主后,三番四次给她使绊子,在他们心中,姜风行的大儿子姜正才是姜家最合适的家主。长老会德高望重,家中的精英大多听长老会的,姜夕颜这里能用的人并不多,否则当初姜夕颜也不会那么容易就失了乾坤镇图。
五位长老见到姜夕颜都不行礼,一个个托大站着一动不动,姜夕颜面上带着笑,“夕颜见过五位长老,还是堂姐的面子大,若是我,根本请不来五位长老。”
五位长老脸色立刻变得更难看,这是暗着说他们公私不分,尊卑不明。
姜风行道:“夕颜当上家主后胆子倒是愈来愈大了,见了我们几个老东西也能开玩笑了。”
姜夕颜道:“家主就该有家主的样子,若是畏畏缩缩,五位长老势必也不会欢喜。”
姜夕颜瞧见站在五长老身后的姜月荷一脸得意,但她没看到于修凡。
姜夕颜当做没看见,镇定自若的领着众人来到大厅,分主次坐下后,姜夕颜道:“不知长老们此来所为何事。”
姜风行道:“不知家主为何事要斩门人臂膀。”
姜夕颜挑眉道:“为了何事堂姐没有告诉五位长老吗?”姜夕颜拿起桌上的茶杯,抿了口茶水,道:“有人在茶水中下毒想毒杀我,我不过是小惩大诫。”
姜夕颜说这话时眼睛就盯着姜月荷,此意味不言之明,五长老中排行老三的姜敬之面色微动,也跟着转向姜月荷。
姜月荷哭哭啼啼的跑回洛阳,可不是这么说的,她说姜夕颜设下苦肉计栽赃诬陷她,事情败落后恼羞成怒,将保护她的门人胳膊斩断,若不是她极力逃脱,现在失去一臂的就是她了。
当时姜敬之就有疑惑,姜夕颜当家主这几年一直谨言慎行,姜夕颜是什么品性他多少还是了解一些。
姜月荷站起身,怒道:“你血口喷人,明明你设下圈套,见我没有上当,恼羞成怒就想冤枉我。”
姜夕颜冷冷道:“若是我真想冤枉你,你以为你还能走的出去吗?”
姜风行猛地一拍扶手,“夕颜,你好大的口气。”
姜夕颜笑起来,“大长老,就允许她告状,不允许我辩白吗?”
姜风行道:“不要再狡辩了,我知道你忌惮你堂哥堂姐,却没想到你心肠如此歹毒,为了棒杀他们不惜用苦肉计。”
姜夕颜哑然失笑,原来他们连做戏就不愿意了,直接就想要她的命。
其余三位长老都不做声,易敬之忍不住道:“大哥,我也觉得此事还有蹊跷,应当彻查。”
姜风行冷声道:“还有什么蹊跷,一切不是显而易见吗?”
姜敬之愕然,恍然明白事情的真相究竟是怎样并不重要,他们要的目的不过是姜夕颜交出家主之位,若是聪明就自愿退让,若是不聪明就逼她下台。
忽然门外响起鼓掌声,司徒慕满面笑容的走了进来,“真是一出精彩的好戏啊,幸好我没错过。”
众人都认识司徒慕,只是没想到他此刻竟会出现在这。
姜风行道:“司徒公子,我们正在处理家事,恕不方便接待。”
司徒慕微笑道:“晚辈此来正是为了家事,姜夕颜是晚辈未婚妻,她的事晚辈怎可置身事外。”
姜夕颜也没想到司徒慕会来,但他来了,她很高兴,就算他们之间没有私情。
司徒慕这一番话入情入理倒是让人无法反驳,司徒慕走到最下首的位子坐下,见众人都不说话了,他微笑道:“先前不是说的很热闹嘛,长老继续,晚辈旁听。”
被司徒慕这样一搅和,姜风行也不做声了,倒是姜月荷道:“姜夕颜这样的心胸不配当家主。”
姜夕颜一听就忍不住笑了,这句心里话他们已经忍了快三年,现在是不想再忍下去了吧。
司徒慕也跟着笑起来,“堂姐,那你觉得何人适合当这姜家家主呢。”
姜月荷一时语塞,最后只能道:“反正姜夕颜不配当家主。”
司徒慕叹了口气,“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既然你们这么不中意她做家主,为什么当初不反对?”
姜风行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姜夕颜的家主之位是姜潜亲自传的,当初他们都没有表示反对,现在才逼她下位,明摆着捏软柿子。
排行老二的姜厉道:“若是她没有犯错,我们又怎会反对她。”
司徒慕道:“姜月荷所说就是事实,夕颜所说就会狡辩,同时都是片面之词,为何诸位愿意信姜月荷却不愿意信家主?”
姜厉道:“月荷是我们从小看到大的。”
司徒慕轻笑:“夕颜是姜老门主亲点的传人,诸位是怀疑姜老门主的眼光?”
姜厉顿时无话,姜风行沉声道:“除非她能证明自己的清白。”
姜夕颜道:“若是证明是堂姐冤枉我,又该如何?”
姜风行道:“你当如何?”
姜夕颜冷声道:“按照家规,胆敢诬陷家主,理应割舍,胆敢谋害家门,即时杖毙。”
姜夕颜说这话时表情太过阴森,眼中杀气必露,姜月荷心头狂跳,但她自认没有破绽,她不相信姜夕颜真的能找出证据。
姜月荷鼓起勇气对姜风行点点头,姜风行道:“好,若是你无法证明是月荷害你,你便自断经脉毁去一身修为自逐出门。”
姜夕颜嘴角微微勾起,“自然。”
姜风行,姜月荷,都是她在这个世上最亲的亲人,可偏偏他们要置她于死地,既然他们都想她死,她也不能让他们活。
司徒慕看到这样的姜夕颜,心头反而大石落下,姜夕颜若不是有绝对的胜算,绝不会将话说的如此决绝。
他也明白姜夕颜此次是彻底和她所谓的家人和长老会撕破了脸色,已经是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局面。
司徒慕在这,只会为了预防姜风行他们突袭,姜夕颜伤势还未大好,况且双拳难敌四手。不仅司徒慕在,无垢司徒瑶和方小蝶都在外面,争斗一起他们就会前来援手。
姜夕颜拿出一只骨哨,轻轻一吹,奇异的哨声立刻传了出去。
只见八条黑影如鬼魅般窜了进来,姜夕颜身边瞬间多了一个穿着黑衣斗篷的人。这人都戴着连衣帽,面上蒙着黑布,只露出一双眼睛,手上握住一条银色的长鞭。
包括姜风行在内的五长老都露出震惊不敢相信的表情,他们并不认识这黑衣人,但他们认识这条蛟龙鞭。
姜风行道:“他是?”
姜夕颜站起身,对黑衣人拜了拜,才重新在家主位上坐下,道:“叔公,摘下吧。”
黑衣人摘下蒙面黑巾,在看到那张布满疤痕的脸后,姜风行失声道:“怎么可能?”
这人名叫姜葵,是姜潜的亲弟弟,也是最小的弟弟,年纪比姜风行还要小两岁,当年是玄门中有名的美男子,资质奇高,弱冠年纪就以一条蛟龙鞭成名,曾是继承家主呼声最高的人,但却因与人争夺一女子被人毁容,至此意志消沉,终日只知饮酒作乐,不到四十就英年早逝。一个死了二十年的人现在突然出现在这,姜风行他们怎会不吃惊。
姜葵虽然被毁了容,但一双眼睛却灿如星辰,丝毫不见老态,他对姜风行道:“怎么,见了,叔叔还不拜见?”
姜风行脸上表情变了几变,终还是站起身,对姜葵拜了拜,喊了声:“侄儿姜风行见过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