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那位服务生转头询问她时,她简直毫无心情,“随便。”
服务生很好脾气地回复道,“这里有很多好吃的菜肴,就是没有随便。”
钱霏被噎了一下,对面那人浅浅的微笑很碍眼。
她恨恨地看了这服务员一眼,然后才在他递过来的餐单上随意要了个黑椒牛肉烧饭。
在他也点了几样东西之后,服务生就拿着订单走向厨房。
司湛修长的手指在桌沿处轻轻弹了弹,若有所思,斟酌了后开口道,“小钱包.....”
她抬起眼,注视着他。
过了一会儿,他才缓缓地开口,“我想过了,觉得我们其实挺有缘份的,我建立海洋公园,你却那么喜欢,难道你不觉这很巧合吗?”
他记得,以前每次提起海洋公园时,她的眼睛都透着明亮得吓人的光芒,可见是发自内心深处的喜欢。
他做很多事情都是因为利益,可却无意中圆了她的梦想,这难道不是一种独特的缘分吗?甚至可以很好地解释了他为什么会看上她,并且这种喜欢不止一星半点。
服务生很快地就端上香喷喷的饭菜。
钱霏不禁笑了起来,“你想多了,如果换成另外一个人来建海洋公园,就算是一个七老八十的老头儿,我也会一样的高兴的,难道这也是一种缘份吗?”
他手上的餐具放下来,碰到碗碟之上,发出不悦的声音。
钱霏毫无所谓,她想了想后说,“你知道吗?我本来是真心地仰慕和尊敬你。”
“从五年前开始,现在你已经建立了一座非常气派和专业的大学城,使我们的城市也有个能吸引住人才的学校,你给这座平凡的地方添了不少荣光,如果几年后建立好这个海洋公园,那就更能使霁川名声大噪了,冲着你这份的功劳和你作出的贡献,我相信喜欢你的人不止我一个。”
她说这话说得很顺利,几乎不用费脑力去想,因为这些话在电视上已听过不少遍了,她只是复述了一遍而已。
钱霏停顿了一下,咽了咽口水,“但是,你砸了我好朋友天瑜的家,还口口声声说为了我,想一想你上次送天瑜名片时,还说只是想让天瑜高兴而已,难道你的话和你的做法不自相矛盾么?呵呵,呵呵......”
她除了连连冷笑之外,已经说不出话来了,黑珠石明亮的眼睛里布满了讽刺。
即说想取悦天瑜,却又无情地砸了他的家,真是顾此失彼,鬼话连篇,明显欺负她单纯。
她最后放下手中的勺子,略带着讽刺,“天瑜是个长不大的孩子,他比我还要喜欢海洋公园,你怎么不说你和天瑜很有缘份?”
她是当DJ的,他才说了一句,她就吧拉吧拉说了一大推,语速异常地快叽叽呱呱,把他直说得目瞪口呆。
这般伶牙利齿,真让人自愧弗如。
她讲完后,就直接埋头吃着盘子里的东西,吃了两口又抬起头讲了句:
“所以,你不必用什么缘份这些莫虚有的鬼话来哄我,我不是三岁小孩子。”
他忽然笑了起,深遂的眸子泛起潋滟的光芒。
她不是小孩子,但在他眼里,着实和小孩子没啥区别。想想她为什么能和任天瑜玩得那么好,有时候真怀疑她的情商比那个任天瑜高不了多少。
他并不怪她说话刻薄,他并有欺骗过她,真心想送名片给任天瑜是真的,砸了任天瑜的家为了报复任安辰也是真的。
任安辰去找过他麻烦的事,踢了他一脚,他反过来当着任天瑜的面砸了他的屋子,两个男人一翻明暗的较劲,这些事谁也没跟她提过,钱霏丝毫不知情。
只是因为他这忽然扩开的笑容,钱霏差点一头撞到盘子上。
该死的,明明应该恨他,为什么他笑起来整张脸泛着灼灼光华,她就看得几乎失神了。
他笑得很是轻视,显然对她的话不以为然,她气恼极了,径自吃饭不说话,直把盘子里的米饭吃得一粒都不剩。
他不再说什么,继续说下去,大概她也会激烈地反驳回来。
看着她这么好胃口,他也很变得好心情,也把自己面前的东西吃掉一些。
两个人之间逐渐变得安静,钱霏看了他一眼,才小心翼翼地开口,“我是真心的喜欢着任安辰,他对我非常重要,司先生,我知道你是个明事理的人,所以求你放过我吧。”
他的墨眸倏地一沉,又扫兴地提到任安辰。
餐桌上气氛骤然变得诡异,钱霏心里也一紧,他大概不会答应她了。
两人正互相不认输地瞪着,蓦地一把低沉的洋腔在身后喊,“Nicholes!”
钱霏正想回过头去看,还没转身,就已嗅到一股外国人非常喜爱的古龙香水味,非常浓烈,并且带着非常浓郁的男人气息。
等这人走上来时,并且毫无顾忌不客气地坐下来时,钱霏看清楚了,却是个高大并且眼睛会放电的外国人,金毛蓝眼,操着一口半生不熟的普通话。
“享利,”她听到司湛淡淡地叫道。
“Nicholes,听说你带了位妞过来了,我就过来了。”享利大大咧咧地说道,生涩的发音听在钱霏耳朵里古里古怪,他一上来后,就不停地往钱霏脸上打量。
钱霏迅速地朝司湛瞥去了一眼,原来他有个英文名叫Nicholes,真心洋气高大上。
想不到,享利和司湛,他们在美国那所最高学俯里是同班同学,毕业后他们那届的同学每一个不是进入金融界房地产界或着政界呼风唤雨,只有这个亨利不务正业地做点甜品这行,乐此不疲地网罗全世界最棒的原材料来制作最好的糕点,并且在这家米娅餐厅里担任最重要的糕点师。
他做糕点也就罢了,还不正经地好好干,每天只按照心情做少量的几款,至于多出来的订单,客人就算出再多的钱都他都不愿意了,把人的胃口吊得牙痒痒,就连王嫱来,用人情来来交换他也不肯多做一个,王嫱简直拿他毫无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