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皮之下就是他青面獠牙令人寒粟的真面目了,
厨房里又传来震天动地地巨响,天瑜一怔,回过神来,赶紧跑到厨房去。他刚进了厨房门,就差点就被迎面飞来的东西砸到。
原来是他刚煮好的一锅米饭。
几人把他好不容易做好的米饭抛出来,晶莹的米饭洒了满地。
他隐隐带着哭腔地喊,“你们停手,停手......”
他们砸玩了厨房里的东西,又走进齐叔的房间里......接着,他们又走进他的房间里......
天瑜连忙跟了上去。
几个黑衣人进了房间内,见到房间四面墙挂得密密麻麻的画框时,不禁露出讶然的神色,面面相觑。
画框里,大多数镶着的是一个俏皮可爱的女生,也有几副是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头儿,也有少数的风景画......一张一张栩栩如生,足见画者的妙笔丹心。
几个黑衣人相互地对视了一眼,有些不忍心破坏这屋子里的作品。
可是大BOSS的命令他们是不能够拒绝的。
他们也不知道这家人怎么就得罪了大老板,活该倒霉了。
一个黑衣人跳上床去,冲着墙壁上一通乱扫,所有的画通通掉了下来。
另一人也在破坏另一面墙壁,画框的玻璃碎了一屋子。
“不要摔,不要摔——”天瑜焦急得推一下这个,又推一下那个,可什么都阻止不了,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辛辛苦苦作的画变得残破零落。
窗前那个画架,是他花了很长时间才完工的巨幅风景画,有个人一掌劈下去,画纸连着画架一起被劈成两半。
天瑜彻底呆住了,连阻止都忘记了,就那样石化地站着......
司湛好自以瑕地站着,房间里一叠画册飞出来,落到他脚跟前,上在一幅作品正平摊在他眼前,河流,纸灯,烛火,很熟悉的场景......
是放河灯的地方,天瑜居然画下来了。
太阳穴的位置忽然针刺地疼起来,一股晕炫袭来,差一点就站不稳.......
有一种巨大的慌乱在攫着他,究意是什么?他完全抓不住这种复杂错综的感觉,为什么会突然地慌得如此厉害,甚至有一种悲凉的感觉在无限曼延......
高大的身形踉跄了一下,全靠那根手仗奋力抵住,才支撑着摇摇晃晃的身影。
“停手!走!”他阴着脸,转身迅速离开。
这些画人什么时候走光了,天瑜都不知道。
他呆呆地捡起被劈成两半的画纸,这一副,是他每天坐在房间的地板上画的,已经画了好久,准备拿到奖金后买个礼物给钱霏的。
现在,这个愿望成空了。
齐叔从隔壁串门回来,看到屋内遍地的狼藉,震惊极了:“天瑜,这是怎么回事?”
他不过刚离开一会儿功夫,屋子就变成了这个样子,乱得连个落脚的地方也没有。
天瑜呜气得话都说不出来,眼泪直掉。
齐叔又转到厨房和另外的房间,深吸了一口气,连同自己的房间全都被砸得不忍目睹。
屋里没什么特别贵重的东西,砸了就砸了,没什么好婉惜的。
只是谁会干这种缺德的事?要欺负这么一户朴实人家,还有这么个智商不足的孩子。
“天瑜,你知道是谁做的吗?”齐叔问道。
天瑜抽抽噎噎地说,“是那个大哥哥......不,是那个大坏蛋!他是个大坏蛋!”
这一次,司湛在他心里留下难以磨灭的印象。
“大坏蛋?”齐叔一点也不了解,天瑜说的话有时叫人难以明白。
他叹了一口气,看来从天瑜嘴里问不出什么来了。
弄成这个样子,刚才煮好的饭也没得吃了,锅也砸坏了,也没办法重新煮一锅。
齐叔只好到附近的粥粉小店,买了两碗汤面,和天瑜草草地吃了垫饱肚子了事。
任大少不知去了哪里,还没有回来。
这间被祸害得八国一样乱的屋子,今晚铁定是整理不完的,只能明天接着收拾。
齐叔略略地收拾一下每个房间,让天瑜先睡下。
天瑜哭哭啼啼了一晚上,在齐叔的耐心劝导下,好不容易睡去了。
任安辰此时身处海边的岩洞中。
他每年会回家两三次,每次回家,都要来这个岩洞坐上一宿。
谁都不会料到,在海边会有这么个天然岩洞,洞里关了一个人,而且关的是过去霁川位高权重的某位局长。
洞中一日,世上千年,这么久过去,世界变化得那样快速,估计谁都已忘记他了。
顺着岩洞中那个巴掌大的洞口往外望,外头涛声澎湃击岸,任由他喊破喉咙也没人听到。
“杀了我吧......杀了我......”他喃喃自语,来来去去说的都是这几句,精神已临近崩溃。
“是我杀了你的父母......”
“是我让他们被狙击手击中......”
“通通都是我,所以杀了我吧,为你的父母报仇......”
见任安辰不为所动,他绝望之极,又恶狠狠骂了起来,像蛇一样吐着阴毒的信子:
“苏芝华你以为自己是无敌超人,连那伙人都敢惹,他们那么多年横行无忌惮,那个案子从来就没人敢接受,苏芝华活该全家人死光!”
任安辰冷冷瞥着他,五指慢慢地收紧成拳。
他每次家,都会在来这洞中坐上一宿,以提醒着自己背负血海深仇,不应该有感情、不应该有欲望、不应该有弱点。为了不要再重复当年那场惨剧,他一直都警醒自己无欲则钢。
一直以来,他都做得非常的好。
连相依为命的唯一弟弟,他都可以抛下两三年,不闻不问。
自从接受一个小女人的感情后,有些东西已在潜移默化的改变,她变成了自己的弱点。
今天,为了她,更是招惹上一个商界富豪。
以前他是绝对不会干这种没头没脑的事。
惹上这么个人,让他在众人面前颜面尽失,又岂会善罢甘休。
他绝对不是怕事,但非常怕招惹麻烦。
而且那个人也喜欢着钱霏,他预感到以后的日子不会平静了,开了个头,就会有无穷无尽的麻烦接穜而来,他感到有些后悔。
后悔的不仅是今天突兀的举动,更后悔之前把持不住在钱霏面前露出馅,被她抓到了把柄,然后就再也甩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