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提着大包小包来到的时候,勤快的齐叔在屋内生了一盆火,烤着碳火,屋内暖融融。
一股的暖意很快传遍全身,齐叔一张布满沟沟壑壑的脸笑咪咪,“钱丫头,怎么又来了?”
“齐叔,你今天包饺子了呢?”
“还没呢,打算吃过午饭再去菜市场买点菜回来。”
“我买来了,买了很多呢,您不用再去菜市场了,外面冷。”
“那太好了。”
天瑜今天也没去上美术课,呆在家里画图,见她来了就从房间里走出来。
齐叔包饺子的活儿堪称绝技,轻松地拈了块面皮,调入馅料,沿着边缘的地方随意褶了几下,做出来的饺子个个如出一辙。
钱霏和天瑜就逊色太多了,一个比一个手笨,饺子奇形怪状不说,有的馅都还没包紧露出来。
齐叔看在眼里,什么都没说,一个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一个是天生愚钝之人,还能指望做出什么来。
眼看差不多,齐叔拿起一盘饺子准备去厨房下锅煮,“好了,这些就够了,多了吃不完了。”
“不够,”钱霏连忙喊道,把盘子拿回来,“齐叔,再多做一点呗,我想带点送给一个朋友。”
齐叔微笑着的打趣,“哦?你想带一些给谁?你确定你包的这些能送给别人吃?”
钱霏被取笑得满脸羞赫,就连天瑜也好奇极了,“你要带去给谁呀?”
“就是上次那个司先生......他上次还送给你名片了,天瑜,等你下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钱霏也是刚刚一瞬间才想到他,想到他腿疾发病时犹如被全世界抛弃了的样子,她就想去看看他现在怎么样了。
只是她没想到天瑜会立刻点头如捣蒜,“嗯,我也去,他上次还请我吃牛排。”
钱霏愣住了,“请你吃牛排?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
“就是上次的时候......”
“上次是哪次?”
“额......上次那个时候......”
“你说话为什么吞吞吐吐的?”
“就是......上次你和我大哥抱在一起的时候......”
他话刚说出口,钱霏连忙伸手死死地捂出天瑜的嘴巴。
瞅了眼齐叔,幸好齐叔拿着做好的饺子就进厨房了,应该没听到刚才的话。
她才松开了手,脸颊火辣辣,咳咳两声正正脸色,“这么说,就是你离家出走那次洛......”
“对的,就是那次,他请我吃牛扒了。”
“那好,等下你就和我一起去吧。”
热乎乎的水饺端上来的时候,钱霏吃着吃着,眼眶忽然一阵发热,“如果辰大哥可以在这里,跟我们一块过节,该有多好......”
热闹的城市合家热闹团聚,而他却在冰天雪地的西藏高原独自一人,想到过去十几年他都是这样度过的,心头就忍不住溢出满满的怜惜之情。
她暗暗发誓,有我在,我就不会让你再感到孤单。
我会替你照顾好天瑜,使你再无后顾之忧。
齐叔微笑不语,钱霏自小就是个非常顽皮的小丫头,这座旧宅院最吸引她的就是门前那颗桃树,还有后院冰凉清甜的井水,每当3、4月桃子成熟时,就用衣服摘了沉甸甸的一捧桃子,坐在石凳上一颗一颗地吃掉,还要装了满满的书包带回去吃,玩累就喝一口清凉的井水。
直到今天才得知,原来这里最吸引她的,却是那个任大少。
这丫头还挺识货的,看男人的眼光很准。
钱霏和天瑜拎着齐叔给他们系好的包袱,就出门去了。
他的别墅其实非常近,任谁都不会想到,媒体千方百计要挖点新闻,他却住得这么近,谁都没有发觉。
这不算长的一路,风也把她脸蛋冻得通红,脖子瑟缩着躲到毛巾里面。
天瑜则毫无所畏,昂首挺胸,精气神足足的,他每天锻炼,可不是白炼的呢。
去的时候,根本不用介绍 ,开门的佣人认得她,“钱小姐,你好。”
不止因为她来过这里两次,还吃掉了王嫱最喜欢的提拉米苏,更重要的是这别墅每晚都能听到她的那档节目。
他们下面的人,极不明白主人为什么能忍受这样通俗的点歌频道,原因主有一个,大概眼前这小女人对他来说是特别的。
“我们可以进去吗?”钱霏很有礼貌的问道。
“当然可以。”这佣人丝毫没有阻拦她,就连天瑜,也让他们一并进去了。
“司先生,他的腿怎么样了,还会发作吗?”钱霏随口问了一句。
“额......我家先生就在里面看新闻,您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钱霏和天瑜一直朝里面走去,这座偌大的别墅庄园,有游泳池、健身房、桌球室、高尔夫球场,就是没有一个厨房,真是奇怪的人家也。
难道富贵人家,都会有一两个古怪的怪僻?而司先生的怪僻就是不要厨房?
司湛一身做工上乖的西服,客厅虽然开着充足的暖气,他在外面还披着一件厚重的大衣,好像非常怕冷的样子,攥着手指都是僵直还带着乌色。
那根手仗,随意放在脚边。
他转头过来,看到他们的时候,目光中有惊讶一掠而逝。
天瑜却好奇地仰脸打量,上次他来到这里就困得冒冒失失地睡过去了,根本没有好好看一眼。现在才看到这里价值十几万的雕花木门,德国进口的手工地毯,意大利的水晶吊灯......虽然这些品牌他通通都不认识,他唯一的感觉就是这个地方像宫殿一样美伦美奂,比自己和钱霏的钱都不知要气派多少倍。
钱霏浅笑着地开口,“司先生,我很担心你上次腿病有没有好了点,我和天瑜亲手包了些的饺子,我自作主张带了些过来。”
出乎意料的,他神色却是很冷漠,只淡淡“哦”了一声,也不请她坐下来,也不碰她带来的东西。
她顿时尴尬了,就那样站着,想不到他的态度转变太快,一时都不知怎么办了。
天瑜也是愣愣的,不敢坐下去,直觉气氛不同寻常,这个人上次明明对他还是好好的,现在怎么又变了脸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