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卷心中更加坚定,他问玉锦:“她可是你亲妹妹,你真的就这么看她为了重烨唉声叹气,相思成疾?”
“重烨早晚都会回来,寒锦早晚也都会看见重烨,她离开天界无异于拿性命冒险,正因为我是她的亲姐姐,才不准她出去,长卷,我警告你,若你敢私自带她出去,我必定去禀报天君!”
玉锦神色凛然,毫不退让,更有一丝咄咄逼人之势,让长卷十分意外,从来和声细语的玉锦竟也有如此色厉内荏一面。
寒锦见怪不怪了,她就知道玉锦是绝对不会答应的,来找玉锦帮忙绝对是白费功夫。
“长卷,念在你我同窗之谊,今日之事我不与你计较,你今后也莫要在提起,更不准你怂恿寒锦离开天界!”
长卷皱眉,拂袖而去,寒锦紧随而去,被玉锦叫住:“站住!今日在南苑温书,哪里都不许去!”
长卷折返回来,拉着寒锦的手就走:“不出天界也要被限制么!咱们走!”
寒锦与长卷愤然离去,玉锦颓然坐下,片刻,她紧忙对外喊道:“去,把清姑姑请来!”
在长卷的殿内,寒锦有些不安的问长卷:“我跟玉锦的事,本来不应该将你卷进来的。”
他摇摇头,“我早就卷进来了,当务之急还是想办法离开这里比较好。”
寒锦挠头:“我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我对天界不熟还被监视,想出去实在太难了!”
“若是有办法将你这一身魔气隐去就好了。”长卷想到的,便是当年寒锦代替玉锦嫁给重烨时,寒锦的魔气就被隐去,几乎就与玉锦没有分别,当年到底是用了什么办法?
寒锦摇了摇头,“魔气是很难隐去的,真不公平啊,你们仙人就能很轻松的隐去仙气,我们魔族就不行。”
“咱们再想想办法,放心,有我呢。”
“谢谢你,长卷,等我见到重烨回来一定请你吃好吃的!”
长卷面上淡笑,却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
忽然响起叩门声:“世子,度融神君来了。”
长卷霍然起身:“他怎么来了?!”
“怎么了?”
长卷神色慌张起来,对寒锦嘱咐:“我出去一会儿,你千万不要离开这间屋子,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千万记住,不要离开这间屋子!”
寒锦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长卷便匆匆出了门,不忘将门上挂了锁,在房间周围设下结界。
这才放心的去了正殿,还未到达,就听见了爽朗的声音:“侄儿啊,怎么叔叔来了你都不来迎迎啊?”
长卷叹了口气,快步走出去,那人已经穿过正殿,到了内殿的长廊中,正与匆匆而来长卷碰上,一见长卷,大手一挥将长卷夹在胳膊底下又捏又拍的逗了半天,长卷张牙舞爪的挣扎也无济于事。
最后度融玩够了才把长卷撒开,搓着下巴大量着长卷:“唔,我看看这小团子长大了没有?嗯,好像长高了一些,脸上的肥肉都没了,不好玩了。”
长卷一头黑线,却还陪着笑:“叔父几百年都不来我这,怎么今日有兴致来折磨我了?”
度融嗔怪的看了长卷一眼,一脸的不正经:“欸!怎么能叫折磨!当叔父的还不能来看看自己的侄儿了?”
“您说的是,许久不见叔父变得更不正经了。叔父请,咱们去正殿坐着说吧。”长卷也不是真的请,是直接把度融往正殿拽。
但一个小孩子哪能拽得动一个身长九尺的成年神君!
度融一动不动看着长卷:“侄儿啊,今日你有些反常啊,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吧?”
长卷紧张的额角直抽抽:“唉叔父你这是哪的话,整个天界长卷就跟叔父最亲,怎么会有事瞒着叔父呢,我这不是见您风尘仆仆的想先让你坐下喝口茶嘛!”
“去什么正殿,这么见外,去你书房,你书房最舒服,别以为我不知道!”
度融转身就轻车熟路往书房走,长卷一个健步窜到度融前面,“叔父,我这几日作画,十分不尽兴,书房被我砸的十分不堪入目,您好不容易来一趟,就不要去书房影响心情了,不如咱们去内殿花园里坐坐,赏赏花,喝喝茶,如何?”
度融狐疑的看着长卷:“长卷啊,你今日有些奇怪啊!”
一滴汗从额角悄悄流下来,长卷强忍着干笑:“哈哈叔父您真会开玩笑,我能有什么奇怪的,最多就是画的不好心情不好呗。不过您来了我高兴还来不及,哪有心思管那些画呢!”
度融眯了咪眼睛:“你可从来都不说这么多客套话的,几百年不见,你还能转了性子?”
长卷在心里狠狠骂了自己一遍,言多必失,言多必失啊!
“不过算了,就去后花园吧,看你这么紧张,幸亏我了解你,不然还以为你在殿里养了只魔族呢哈哈哈!”
长卷也跟着艰涩的笑着,心都快跳了出来。
度融笑了两声,将长卷的样子尽收眼底,食指掠过鼻尖,片刻神色恢复如常:“走吧,就依你,去花园坐坐。”
长卷擅长作画作诗,却最不擅长做戏,此刻的他一听见度融同意去花园,瞬间放松了下来,赶紧在前面引路。
看着长卷的背影,度融思绪似是飘了很远,幽幽道:“长卷啊,你长得越来越像你娘亲了。”
长卷脚步一顿,心中泛起了一丝怅然,“叔父这次回来是祭拜娘亲的吧?”
度融嗯了一声,“每过一百年,我便回来一次,也顺便来看看你,你是她留在这世上最后的亲人,我必不会让你有什么闪失。”
说起长卷娘亲,度融脸上温柔起来,想着想着又大笑:“哎呀当年若不是因为兄长是天君,我是绝对不会放弃你娘的,若是你娘嫁了我,那你现在就是我儿子了,咱们得多亲!”
“叔父您每次回来都这说辞,可你终究还是没把握住她。”
长卷不经意看向书房的方向,当年,若是他能把握好机会,她就能过着顺遂幸福的日子,不必受伤,不必死。
度融脸色忧伤,“当年,我也只有说说的份了。”
“叔父,若当年,你没有放手,是不是娘亲就不会...”
度融的视线望向远方,“谁知道呢。”
在花园里,叔侄俩各有心思的说了几句话,有一搭没一搭,长卷惦记寒锦,度融却还偏偏不走。
那厢寒锦在书房等长卷,等的快要睡着,百无聊赖就拿着案上的毛笔写字画画,这毛笔可真好看,白玉笔杆一朵一朵的点上梅花,细腻精致,握在手中还凉爽细滑,实在是个宝物。
拿着这么好的笔怎么也不能画的不好看,不然都对不起这么好的笔。
思来想去,她好像也不会画什么,不如就画一只小黑吧,寒锦特地把小黑召了出来,命令它一动也不准动,让她画。
画了半天,地上堆了许多纸团,小黑觉得自己无比需要一根脊椎骨,不然它就要累成一滩烂泥了。
寒锦终于落笔:“好啦。”
小黑激动的爬过去看,一看,这是什么,黑蛇?这不是个黑粗长的捆绳吗?
“小黑,我画的怎么样,是不是很像你?”寒锦兴致勃勃的看着小黑,对上那一双幽怨的乌黑的眼睛,寒锦眨巴眨巴:“怎么,不喜欢?”
“嘶嘶!嘶嘶!!”
“哎呀哪里像捆绳了,你可能没看见眼睛吧,你等我把眼睛画上,你就能看出来这就是你!”
寒锦提笔在黑粗长的捆绳末端重重点了两个黑点,刚一落笔,便有不知名的一阵风吹了起来,将画纸吹的翻动。
寒锦赶紧将纸压住,四下看了看,这里门窗都是关着的啊,怎么会有风?
“嘶嘶!嘶嘶嘶!!!”小黑几乎是从画纸上弹开的,寒锦这才注意到,画纸上,她刚点上的两个眼睛,竟然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