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十九日晚上,盘龙市。
晚上八点左右,一个留着大背头,穿了一身运动服五十多岁的中老年男人,刚从他的别墅出来,就发现他别墅的门口不远处停了一辆车,他心里便有些发毛。不会是抓我的吧?唐建这样想着,但他转念又想,我现在没有犯啥法呀,再说市纪委和省纪委查案,必须要有真凭实据后才能抓人。胡八万带走了差不多一周的时间,也没有见放出来?他肯定没有把我给出卖了。再说他出卖我有啥用,反正事情都是他自己一手干的,说我让他干的,有证据吗?我让他去死他去不去?还是不要吓唬自己的为好。
于是唐建加快了步伐,走向了穿城河的边上,因为天气渐渐热了,气温都上到了二十度,穿城河清明节后就已经放水了。如今晚上走在穿城河的边上,微风吹来,加之河里的水汽,让人感到很凉爽很舒服。突然那辆从后面尾随而来的黑色小车,停在了唐建的前面。唐建一愣,刚站住脚步后,两个戴着墨镜穿西服的强壮男人拉开车门,一把将他推上了车里,然后狠狠地关上车门,扬长而去。
唐建刚想喊救命,他的嘴巴就被用一个东西给塞上了,他的眼睛也被用一个黑色的蒙眼布给绑上了。半个小时后,在一个厂房里,唐建的眼睛被松开了,嘴巴里塞着的东西也被拿掉了。唐建惊恐地看着面前两个高大健壮戴墨镜的人,哆嗦着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绑我?我和你们无冤无仇。”
两边戴墨镜的年轻男人都穿着西装,其中一个双手叉着腰要,而另外一个却从自己的身后面拿出一个小榔头,我们就叫他榔头哥。唐建被用绳子绑在厂房的一根铁管子上,榔头哥走到唐建的跟前,笑呵呵地问道:“大叔,你叫什么名字呀?”
“我叫唐建军。”唐建没有敢说出自己的真名字,因为他还没有搞清楚这两个人是什么来头,他们到底要干什么,是要钱还是要命?
听了这话,榔头哥嘴上的笑容突然就没有了,“啪——”一个响亮的耳光打了过来,打得他的耳朵嗡嗡直响,然后又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唐建军。”唐建依然坚持自己的这个名字,他不想暴露自己真实的身份。“哼,你还想骗我,我会让你尝尝骗我的后果。”说完这句话后,榔头哥给叉腰的大个子点了一下头,大个子走过来咣一个下勾拳打在了唐建的肚子上,唐建毕竟上了五十岁,他一下子眼睛睁得大大的,嘴张了张,好半天没有发出声音来,泪光在眼眶里打转。他想用双手捂着肚子,但两只手都被绑着,所以他只有干忍受着。
“啊——别打了,我叫唐建。”唐建实在忍受不了这样的折磨,终于说出了他的真实名字。
大个子退后,榔头哥拿着小铁榔头走到唐建跟前笑道:“这不就对了吗?非要跟我们撒谎,我们绑你到这里来,如果连你叫什么都不知道,我绑你有什么用。我不问你是干什么的,但我们手头很紧想让你给我们弄五百万,我想你这么多年下来不要说五百万,五千万都有了。拿出五百万来换你的生命,如果你今天晚上不给我们拿出五百万,我就要你的老命。”
“我没有那么多钱,我只是一个小生意人。”唐建的话刚说完,榔头哥眉头就一皱冷声道:“你又开始说谎,我说过我不想问你的职业,我只要五百万,如果你今天晚上能让我们拿到五百万,我马上就放了你,留你一条命。否则你就死定了。五百万有没有,给我一句实话?”
“我没有五百万,我确实没有五百万,你打死我也没有五百万。”唐建虽然现在腹内翻江倒海,但他还想坚持下去。
榔头哥再次一声冷笑,对大个子说道:“把他的两只鞋子和袜子脱掉,我要让他清醒清醒。”大个子走过来两下子就把唐建脚上的运动鞋给脱掉了,就连他的袜子也给脱了下来。唐建就这样光着脚站在冰凉的水泥地面上。
“唐建,我说过,你贪污了不止五千万,我要你拿出五百万来,已经是够意思了。如果你再坚持下去,我会让你吃更多的苦头。”
唐建泪眼迷离地看着榔头哥,鹞子眼里满是惊恐地问道:“你们不能这样对待我,我是一个有身份的人,你们是什么人?我要见你们的头。”
“唐建,我的大哥不想见你,我们是第一次见面,如果你今天不识抬举,也许就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不到黄河心不死。我说的五百万,必须要拿到,如果拿不到,你就会很痛苦。我再问你一次,五百万能不能准备好?”榔头哥晃了一下手中的榔头问道。
“地上太凉了,我已经是五十多岁的人,你们让我穿上鞋子好不好?我真的没有五百万。”唐建两只脚互相不停地上来下去地乱动着。
就在这个时候,榔头哥眼神一冷,牙齿一咬,抡起了小榔头看着唐建的脚趾头,“咣——”一下砸了下去,随后听到脚趾头骨头嘎嘣粉碎的声音。
“哎呀——我的妈呀——疼死我啦——”唐建发出了杀猪般的嚎叫,他疼得快要晕死过去,全身在不停地抖动着,他的头发也乱了。由于地疼痛,他脸上的肌肉看起来更加的狰狞。当唐建低头看他的左边大母脚趾头时,才发现他的大母脚趾头已经成了一个扁扁的小肉饼,而且血肉模糊,惨不忍睹,地上流了许多的血。豆大的汗珠吧嗒吧嗒地从他的头上往下掉,十指连心,唐建觉得自己的心都在疼。
唐建这么多年养尊处优惯了,哪里能经受住这样的打击,他快要奔溃了。他没有想到这个拿榔头的年轻人,会真砸他的脚趾头,可是事实告诉他,他的右脚趾头正被吓得发抖。如果自己不拿出五百万来,他的右脚趾头就不会幸免地被铁榔头砸到。怎么办,怎么办?
纠结,郁闷,疼痛,恐惧,这一系列的症状都在唐建的脸上不停地转换着。只见榔头哥看着唐建笑道:“给你五分钟考虑时间,如果时间到了,你还不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你的右脚趾头就保不住了。听了这话,唐建的身体就开始抖个不停。
大个子和榔头哥每人点燃一根烟开始抽起来,因为一根烟后,也就到了五分钟的时间。空旷的厂房内只有唐建不停的呻|吟声,窗外的天色也渐渐地浓了起来。谁能来救他呢?代理局长胡八万已经被秘密地抓了,到现在还是去向不明,市局的局长徐忠勇对他十分不满,他能向谁求救?
他已经换了一个个司机兼保镖,可是一个不如一个。最近给他开车的市政府小车队的司机,这个司机年龄小,胆子也小,上次和那个从外地请来的道士去捉鬼,被市局的人抓了之后,道士将知道的一切如实告诉了公安局前来调查的人,最后被放走了。而他的司机也被放了回来,显得心情很沉重。
“唐建,五分钟到了,你考虑的怎么样?”榔头哥看着唐建的鹞子眼冷声问道。
唐建看着榔头哥手中的铁榔头结结巴巴地说:“我想给你们五百万,可是我真的没有那么多钱,能不能少一点呀?”
“一分都不能少,这是我大哥定的标准,我没有权利做主。”榔头哥有些不耐烦地看着唐建的右脚趾头,晃动了一下手中的榔头。
看着即将要砸下来的榔头,唐建吓得心惊胆战,肝胆俱裂。“考虑的怎么样?我的忍耐可是有限度的。”榔头哥再次问道。
“能不能宽限几天,我现在手头没有这么多钱,我给你想办法凑一凑?”唐建看着铁榔头就心里咚咚地跳个不停。
“啪——”接着又是一声惨叫传来,唐建以为是要砸他的脚趾头,但榔头哥却砸的是他右脚的脚面,小榔头把他的脚面砸了一个深坑,看着触目惊心。这一次唐建一下疼得弹跳了起来,可是他被绳子绑着无法脱身,疼得将头和身子都低了下去。第一次感受这种钻心的疼痛,让他终身难忘。这种疼让他有了生不如死的想法。榔头哥依然没有放弃他的问话,看着痛苦得表情都扭曲了的唐建问道:“这次想通了吗?再想不通,我就要用匕首捅你的肚子,你能撑得住吗说完大个子从自己的身上拿出一把军刺走向了唐建,唐建看着寒光闪闪的军刺,那锋利的军刺有一尺多长的样子,一旦刺进他的肚子里,那可想而知,非死不可。当大个子用军刺挑开唐建腹部的衣服时,他惊呆了。大个子冷笑道:“如果你不想给我们五百万,我捅你三刀,如果你能忍受下去,你的五百万还可以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