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枭家现在所住的小区叫幸福小区。是八九十年代建的老房子。老远看去,房子外表很陈旧,污迹斑斑。有些房子的结合部,已经出现了裂痕,但没有及时维修。
冯枭记得这一片,全是六十多平方米的小房子,阳台很小,许多人家把衣服都凉在小阳台上,老远看去,有衬衣,内衣,小孩的尿布等,五颜六色,怪味随风飘荡,八年来这个老旧小区至今没有新的变化。
“咚咚咚”冯枭轻轻地敲了敲门,但没有人回应。冯枭用手一推发现门并没有锁,便推开门就走了进去。
“妈……”冯枭的心咚咚地直跳,他看到了自己梦中思念的母亲,50出头的她已经满头白发,眼角布满了皱纹,就像60岁的老人一样。这8年不见,母亲似乎一下老了。母亲的眼神有些迷惑,由于时常哭的原因,现在视力很差。她抬头看着眼前这个年轻小伙,不知所措地问道:“小伙子,你是谁?有事吗?”
看到母亲已经不认识自己了,冯枭的眼泪夺眶而出,他大声哭喊道:“妈……我是枭儿,你不认识我了吗?”说着他紧紧地拉着了老妈的手。冯枭的母亲怔怔地看着眼前的帅小伙,不敢相信地问道:“你真是我那失踪8年,没有音讯的枭儿?我眼神不太好使。”
“是的,妈,你看我胳膊上的这个红胎记。”说完冯枭拉起胳膊,当看完这个胎记后,母亲一阵晕眩,突然就喊了一句:“枭儿,你还活着?长得妈都认不出来了。”说完便双腿一软,倒在了地上晕了过去。
冯枭一下慌了神,赶紧放下身上旅行包,把母亲抱起来,放在了客厅的沙发上。慢慢地母亲苏醒了,苏醒后,母亲抓着冯枭的手,喜极而泣。母亲仔细端详着自己八年没有见的儿子,用手摸着他的脸,连声说:“这下好了,妈活着就有个盼头。孩子,妈曾今想到了死,但我死了你姐姐怎么办?她已经成了植物人,你命苦的姐姐呀!还没有出嫁就成了这样,呜呜呜呜。”母亲哭得很伤心,冯枭心如刀绞,泪如泉涌。
“妈,你给我说一下我爸的情况。”冯枭急切地问道。
母亲一声叹息,说道:“自从你那年闯祸失踪以后,我们家就祸事不断。你惹了不该惹的人,他们要联手报复我们家。去年南湖派出所来了几个警察,就把你爸给抓走走了,说你爸贩毒,还说从你爸的办公室里搜出了30克白。粉。我和你爸生活了那么多年,他是个老实本分的商人,说你爸贩毒,打死我也是不会相信的。”
“我爸不是一直很受市里重视的民营企业家吗?怎么说倒就倒了呢?”冯枭不解地问道。
母亲含泪看着冯枭,迷惑地说:“我也纳闷,一个这么大的企业,说没了就没了,你爸死不瞑目呀,孩子。我也不知道,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还遭到了威胁,说,如果我胆敢到处乱上访,下场就和你姐姐一样。”
冯枭听到这里气得一拳头砸在沙发扶手上,沙发扶手吱嘎一声,竟然断裂。母亲惊讶地看着儿子,只见冯枭愤愤地说:“真是无法无天了,我一定要让逼死我爸,还有打伤我姐姐的凶手,付出惨痛的代价。”
母亲含着泪,无奈地劝说道:“枭儿,你别冲动,这都是命呀,只要你活着,你妈受多少苦,也没有啥,你爸知道你还活着,不知道该有多高兴。你千万不要太冲动,我们孤儿寡母的,惹不起,我们还躲不起吗?你斗不过他们的。”
“妈,这都怪我,是我惹的祸,是我对不起爸妈,要受罪也应该是我受罪。”冯枭擦干眼泪,看着母亲继续说道:“躲不是个办法,该来的迟早要来。这样的血海深仇,我如果躲了,忍了,我还有啥脸面活在这个世界上?妈,你不用担心我,我会想办法查明真相,还我爸和我姐一个公道。”
“枭儿,你也别太难过,你现在是妈唯一的希望,妈不想看到你再有事。先给你爸上个香,磕个头吧,然后到你姐姐的房间,看看你姐姐。”说完冯枭的母亲老泪纵横。
冯枭点了点头,便站在父亲的遗像前,给父亲点了三支香,磕了三个头,房间里顿时烟雾缭绕,香味四飘。看着父亲的遗像,尤其是父亲那永远严肃的眼神,让往事一点一滴涌现在冯枭的脑海里。他多想回来后,好好地孝敬父母,弥补自己过往的鲁莽,给家庭所带来的灾难。然而,子欲孝,却亲不待。
“妈,我们以前住的大房子卖了吗?”冯枭看着破旧狭小拥挤的房间问道,母亲擦着眼泪回答说:“你爸死的时候,也没有留下什么钱,自从你姐姐被打成植物人以后,为了给你姐姐治病,我把三室一厅的大房间出售了,然后买了这个小房子。”
冯枭轻轻地推开卧室的门,只见姐姐好像睡着了一般,躺在床上,眼睛紧紧地闭着,只有微微的出气声。冯枭走过去,把窗户打开了个缝隙,好让空气流通,因为冯枭明白,姐姐躺在床上,大小便全都要靠母亲一个人来收拾,多不容易呀!想到这里,冯枭站在窗户边上,失声痛哭,母亲也忍不住跟着哭了。
冯枭转过身,擦干母亲脸上的泪痕,坚定地说道:“妈,别哭了,哭解决不了问题。如今我回来了,我会替父亲报仇,我会替姐姐治病,我要姐姐重新站起来。”
听了儿子坚定的话语,母亲的眼神中有了希望的光芒,顷刻间又暗淡了下来,说道:“要治好你姐姐的病,哪有那么容易的事情,不知道要花费多少钱?妈已经是山穷水尽,无能为力给你姐姐治病。”
“妈,我姐姐的病,我来治。”冯枭突然说了这样一句话,把母亲给吓了一跳,她疑惑地看着儿子问道:“你来治?你有不是医生,你怎么治?为了让你姐能醒过来,妈这半年跑断了腿,磨破了嘴,没有一个医生说能保证治好你姐的病。就这样吧,让你姐活一天算一天。我看她是在熬时间……”说到这里,母亲便再次失声痛哭,满头银发,在阳光下如万箭穿心,让冯枭心痛不已。
“妈,请别担心,我学过国医。”听了儿子这话,希望的光芒在母亲的眼神中展现。她惊异地看着自己的儿子,仿佛刚挂了营养针一般,人顷刻间精神了许多。她找了个扎头的,把凌乱的银发整整齐齐地扎了起来,开始给儿子做助手。
冯枭想把亏欠母亲和姐姐的恩情不会来,所以他没有再多言,就到厨房烧了开水,倒在洗脸盆里,又加了些凉水,然后还从自己的旅行包内,拿出一条新毛巾,打湿拧干后,从脸上给姐姐开始擦洗。
他的动作很轻柔熟练,擦完脸后,母亲帮助冯枭姐姐侧身,他又给姐姐擦洗了后背。最后冯枭还给姐姐用热水洗了脚,洗完脚后,冯枭便对姐姐头部受伤的地方,做了再次清洗和查验。
经过冯枭的认真检查,又看了姐姐头部拍摄的CI,得出的结论是:姐姐只是头部受到了重击,身体其它部位没有受伤。可以说是头部受重击后,发生了短路,颅内有积血,是造成姐姐昏迷不醒,就像植物人一样的真正原因。
由于姐姐在床上躺了快半年时间,没有得到应有的锻炼,腿部肌肉开始有萎缩现象。冯枭决定给姐姐做按摩,便从头部,脸部,胳膊,背部,腿部以及脚,挨个做按摩,做的很仔细。不一会,冯枭已经汗流浃背。
“你姐姐还能苏醒过来吗?”看着儿子很转业的样子,母亲放心了许多,便小心翼翼地问道。看到母亲期盼的眼神,冯枭微微一笑说:“妈,你放心,我姐姐有50%苏醒的可能,你要相信你儿子。从今天开始,我要不断地给姐姐按摩,还要给她扎针,只要坚持治疗,我想我姐姐会苏醒的。”
“那就好,那就好!”母亲连声说道,冯枭难得地在母亲的脸上看到了一丝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