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的恐惧如同狂风暴雨般涌上他们心头,庞大的杀气割着他们每一寸皮肤,又如同恶魔捏住他们的喉咙,撕扯着他们的血肉——
恐怖!
乐平会裴云意,上前冷气凌然喊道:“所有楚军,速滚回关内去,若不听从,城破之后,尽皆屠灭。”
悍字大旗已然残破,血液打湿在上面渗出诡异的颜色;大旗中仿佛禁锢着无数亡魂,在空中狰狞飞扬的那一瞬间,传出撕心裂肺的凄吼声!那透出的犹如实质的虐气,震慑撕扯着所有楚军的心。
那一个残缺的悍字,已让楚军知晓了这支军队的名字——
悍铭骑。
楚军惊恐的目光齐刷刷的看向将领。
将领身体一颤,口干舌燥的他竟一时说不出话来。
裴云踏马上前!
“杀!”——
悍字大旗下战士齐声大喝,声浪挟带者无数杀气翻腾滚动直上天穹,苍云裂开!战士们被血沾满的面孔全是嗜血的神色,他们的刀在冷阳下举起。
楚军再也忍受不住,脚步往后挪去。
将领强忍着那股压力,他的血管都快要爆裂,他极力让自己张开嘴,大声喊道:“全军撤出——卞关!”
楚军如释重负,连滚带爬奔下城楼,胆裂魂飞的他们用最快的速度从南门狂逃而出。
悍铭大军进关了。
关中空无一人。空荡荡的街道让裴云心中升起一股不祥之感。
“乐平,速带人在关中寻找卞关百姓。”
“是,将军!”
“小白魏嚣,将大军分开,一半驻扎屯兵营,一半驻扎城外。”
三人领命而去。
裴云与越应对视一眼,两人急忙分开。前者慌急赶往小酒馆,后者前往汤柔儿住处。
很快,裴云到达小酒馆门口,慌张下马,几步跃进酒馆中,却见里面乱七八糟,一片狼藉,桌椅还有碎裂的酒缸散乱在地,那还有人。
“昭儿。”裴云一下子坐倒在地,在这一瞬间,他仿佛听到了全世界崩溃的声音,心在滴血,碰触死穴。
“将军,将军!师父,师父不见了。”铁大铁二闯进酒馆,看着失魂落魄的裴云,不知所措。
“将军。”乐平也进来,但他比铁大铁二看起要镇定的多,“将军,卞关中百姓全部不见踪影。”很快,越应魏嚣都到。
父亲越老爹和汤柔儿父女也不见了。
裴云缓缓起身,手握钢刀,心下思量,霍的抬起头,目光炯炯,沉声道:“立刻派出五千骑兵,向南追杀楚军,带那个楚军将领回来,其他的。”裴云声音变的冷厉,“一个不留。”
几人重重点头,越应亲自出马,很快,一队骑兵朝着远处可见的南下楚军杀去。
“悍铭骑杀来了!”一名楚军惊恐的指着后面冷血追来的骑兵。
所有人转头看去,大漠的尽头,马蹄践踏,尘雾漫天,在隆隆雷声和大地震颤之间,悍字大旗闯入了楚军眼帘,那一刻,时间仿佛停止,空气如同凝固,所有人的表情都僵化成前所未有的震怖,脸色也变得煞白!
“快跑!”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四万人的楚军队伍瞬间崩溃,犹如溃巢的蚂蚁一样,密密麻麻的士兵,平铺在旷野上,在原野上极力狂奔,他们只有一个方向——邶关。
五千铁骑,如同出笼的野兽,一头扎进了羊群。
他们手中的兵刃无情的斩向马下士兵,踏着他们的尸骨昂首前行。
这是何等的惨象,早对杀人麻木的战士麻木的挥刀,麻木的舔舔嘴唇上溅到的鲜血。
到处都是血和尸体,鲜血浸透了每一寸土地,形成了大片令人作呕的暗红色泥沼。血地延着前往邶关的荒原,向东西平铺开一面鲜红色的扇形,无数残缺不全的肢体、碎裂的头颅散落在上面,如同修罗炼狱中的骷髅。
风刮的更急了,掀不起被血渗透的泥沼,却掺杂着难闻的血腥味,倒是让天地清明起来,带着红色。
那名将领死里逃生,被带到卞关。
未央殿。
“啊!将军,将军,那些百姓是郡守大人下令遣去云中郡内的,不管小人的事,不管小人的事啊。”楚军将领全身冒汗,脸色如纸白。
“至于那些拿武器的,也都被带去郡上,等候郡守大人发落了,这些可都不管小人的事啊,求将军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裴云皱眉,挥挥手,漠然道:“杀了他。”
将领霎时面若死灰,大声乞求,早有人带将领出去,惨求声随着远去越来越小,最后戛然而止。
裴云用力握紧刀柄,心中暗念:云中郡。
越应急切道:“云哥儿,攻打云中吧,救出百姓,救出……”
裴云不语,紧紧皱着眉坐下。
众人见状,也都沉默不语。
就在这时,门口进来一名守卫,行礼道:“将军,越军需令和汤老回来了。”
是越老爹和汤戎!
“快请!”裴云看见了越应眼中的急色。
很快,门口进来两人,一个是犹显精壮的中年汉子,一个是白发苍苍的老汉,衣衫褴褛,十分狼狈,不是越老爹和汤戎是谁。
裴云站起身,面显激动迎了上去,“越叔汤老何来?”
二人见了,对着裴云就拜。
“云哥儿!”
“将军!”
裴云急忙扶起。
越老爹动容道:“要不是我和老汤趁着那些姓楚龟儿子不注意跑掉,可能也跟吴老冒一样被逮进铁笼子里了。”
“这段时间,我和老汤一直藏在一座村落里,苦苦度日,原本以为吃光干粮等死便是,却不想你们回来了,我……我……”不知何时,越老爹已是老泪纵横。
“爹。”越应叫声。
“给我到一边去!”越老爹边流泪边呵斥道,“老子我跟云哥儿说话呢,你插什么嘴!”
越应不说话了。
不待裴云发问,汤戎就将一个多月前楚军攻城之事说给了众人听,听得所有人咬牙切齿,怒目圆睁,都看向裴云,请求出战,攻打云中。
“不可。”
本以为裴云也会以雷霆之怒发兵云中,不料其说出此话,众将不解。
“我军都是骑兵,善于平原作战,不可攻城,徒劳送命。”
“可是,匈奴人……”越应急道。
“匈奴人的凿门挖墙之法是以人命堆出的,不可采取。”裴云说着,看向越应。
自经历草原匈奴三月大战,越应不仅刀法武功精进,而且行事多有大将之风,就是……在儿女情长事上沉不住气。
过去拍拍越应肩膀,裴云黯然道:“昭儿也在那边,她看不见,也无法说话。”
越应眼眶一热,颤气呼出,重重点头。
裴云又看向汤戎,道:“汤老,有件事需要麻烦你,不知汤老能否帮忙。”
汤戎道:“将军无须多言,若能出力,老汉我万死不辞!”
裴云道:“当年秦军被称之为虎狼之师,扫平六国,北击凶奴,南攻蛮族,一统江山,且多为步卒,我知汤老你曾是秦军都伯。”
话说至此,汤戎如何还不明白,道:“将军是要我训练悍铭骑的攻城步战之术。”
裴云点头道:“正是。”
闻言,汤戎一双虎目精光灼灼,哈哈笑道:“不想我汤戎有生之年还有领千军万马,做大将军的一天。”又深吸一口气,正色道:“将军,你放心吧,老汉我就是豁了老命,也要交给将军你一支步战精旅来。”
此事一定,裴云心中稍缓。
又听越老爹道:“云哥儿,我武备监还有武器盔甲二十万套,可不曾便宜了那帮龟儿子。”
“二十万套!”裴云闻言大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