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离突然感到很奇怪,田因齐怎么会知道这件事情?但是转念一想,就算他不是派人监视我,这带回来的可是一个大活人,作为高高在上的君主,他知道这件事情好像也是情理之中,所以陆离就不打算隐瞒。
“实不相瞒,陆离跑马到牛山后面时,看见道路边上躺着一个奄奄一息的人!我心中一软便把他带回来了!”
田因齐说道:“公子此举恐怕不妥啊,这人底细不明,恐怕带回来不是什么好事!”
“君上说的是!只是这个年头兵荒马乱的,有多少人家破人亡、妻离子散,我不过是见他与我有缘,于是伸出了一支援手罢了!”
田因齐说道:“既是如此,寡人便不插手此事,公子自己做主就好!”
“谢齐侯!”陆离说道,并向田因齐行了一礼。
正在此时,从远处有一个人影向他们这里匆忙跑来,田忌急忙把田因齐护在身后,待到那人跑近了,陆离才认出此人不是自己帐下的一位侍卫吗?
“苏衍,你如此匆忙地跑来是有何事?”陆离问道。
苏衍顾不上自己气喘吁吁,焦急万分地说道:“小姐她……她……”
还没有等苏衍说完,陆离脸上的颜色就已经变了,他二话不说,撒腿就向虞娟儿的营帐跑去。
田因齐听见苏衍这样说,虽说表面上十分镇定,可是心中也是暗暗一惊,在自己的营帐中会出现什么事情?于是也不由得加快了前进的步伐,两步并为一步,走向陆离赶去的地方!
陆离焦急地跑到了虞娟儿的营帐前,发现自己的两名部下正押着一个头发散乱的男人,陆离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那名侍卫支支吾吾地说道:“这……”好像难以启齿。
陆离发现事情不对,加高音量怒吼叫道:“快说!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名侍卫发现陆离恼怒了,于是说道:“小姐差一点就被这个人给……给凌辱了。”
陆离后背冒出了几颗冷汗,上去就揪着他两人的衣领呵斥道:“你们是怎么保护人的?还有的人呢?说啊!”
“今夜是我俩巡夜,其他的在营中休息!这个人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溜进去的,反正我们听见小姐的叫声,急忙冲进去,还好赶得及时,不然……”
陆离转头望向那位男子,眼睛中都好像要冒出火来,他抬腿就是一脚。可是那男子不为所动,满身酒气、烂醉如泥,陆离越想越气,于是手脚并用,拳打脚踢,那两名侍卫也不敢阻拦,任由陆离不停踢打!
万某和彭蒙正好赶来,眼见这男人的衣服不对,急忙上前去拉住陆离,说道:“公子住手!这人打不得,打不得啊!”
陆离那里听得进他们的话,只顾着自己痛打,万某立马紧紧抱住陆离,彭蒙上前抹开男人的覆面的头发,这人不是信阳君田疆又是谁?
这时,田因齐也赶到了,陆离只好停住手脚,掀开帐帘钻进去。
田因齐远远的就看见了那个被押解着的人,这不是自己的君叔吗?他急忙上前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万某解释道:“好像是信阳君酒后乱***对娟儿小姐行不轨之事,被侍卫发现,这才……”
田因齐觉得这事八成是真的,对于自己的这个亲叔叔,他是十分了解的,酒色二字不离片刻,做出这种举动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不过这次却遇到了陆离!
他对自己的人说道:“你们先把君叔送回帐中去!”于是陆离的人就把田疆交给了田因齐的侍卫。
田因齐走到帐前,对着帐中叫到:“陆离公子!”可是却没有回应,他只好自己掀开帐帘进去,。一进去就看见陆离抱着虞娟儿,她只是一个劲地痛哭,而陆离则用手拍打着她的背,嘴中劝道:“不哭不哭!”
田因齐现在的处境十分尴尬,毕竟造成这一切后果的是自己的叔叔,所以他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只好说道:“娟儿姑娘没事,寡人就先走了!”
陆离依然没有做出任何回应,田因齐叹了口气,再次掀开帐帘走了出去,对着眼前的人说道:“今晚的事情,谁也不能说出去,一旦让寡人知道谁透露了风声,寡人就割了他的舌头!”
然后对着自己的人说道:“我们走!”
田因齐走了不久,陆离抱着虞娟儿在帐中,突然听见外面传来了一阵女子的嬉笑之声,可是却突然沉寂了下来,紧接着含烟黛雪、碧竹皓月四女冲进帐中,惊恐万状地向陆离跪倒在地,说道:“奴婢该死!”
陆离冷笑道:“你们好开心啊,有什么开心的事?说出来让我和妹妹都听听!”
她们四人自然听得出来,陆离这话是反话,于是说道:“奴婢们罪该万死!请公子责罚!”
“有用吗?若不是外面的侍卫急忙赶进来,我都不敢想像会发生什么事!都说说怎么回事?”
含烟说道:“我们看今夜月色不错,于是便邀娟儿妹妹出去玩耍,可是妹妹说她不舒服,让我们先去,然后我们就去了。谁知道却发生了这样的事!”说完,四女也齐齐哭了起来。
陆离怀中的虞娟儿说道:“公子别怪四位姐姐,好不好?”
陆离抹去她眼角的泪花,说道:“好!哥哥不怪她们!”
其实陆离心中也明白,今天的事要怪只能怪田疆一人,于是说道:“你们都起来吧,我们在这里陪娟儿一夜!”
一名侍卫突然在帐外禀报道:“启禀公子,那位青年男子醒了,说要见你!”
“让他再睡会儿,我没有时间!”
“这……”
“这什么这!快去!”
“诺!”帐外又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对于现在的陆离来说,没有什么事情比得上虞娟儿,毕竟这是他的亲人!
第二天,田因齐的帐中,陆离这个昨晚事件的当事人站在田因齐面前。当然!自然少不了此次事件的制造者——田疆!不过这时的他,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好肉,被陆离打得手脚脸都淤青了。
田因齐对外面喊了声“带上来”,侍卫押解着两个人进了帐中。这两个人就是昨天夜里田疆的侍卫,由于田疆的身份特殊,不好处理,所以他们俩自然就成了替罪羊。
田因齐说道:“这两个人,玩忽职守,所以造成了的昨晚上的事情!罪不可恕!既然他们看不好自己的主人,那么寡人决定挖去他们的双眼,扔进深山之中!”
然后转过身去,背对着陆离等人,对着侍卫挥了挥手,“拉下去!”
这两个可不敢叫屈,尽管心中如何害怕,也只好认了。若是叫屈得罪了这些达官贵人,不仅自己没命,家中的妻儿老小也要连坐,得不偿失啊!
但是陆离却说道:“齐侯这是干什么!明明是……”然后将手指向田疆。
“陆离!”田疆吼了一声,然后镇痛了脸上的淤青,哎呦了一声,捂着脸说道:“你别得寸进尺!本君被你打了一顿都忍了,你怎么还叮着不放!”
陆离说道:“齐侯!”
“本君身份何等尊贵!一生女人无数,且不说那女子并非你的亲妹妹,就算是胞妹,被我信阳君看上了也是你们的福气!你一个亡国公子,难道还想与我斗?”
陆离怒不可遏,攥紧了拳头咬牙切齿地说道“你……”
田因齐并未转过身来,说道:“来人!带君叔下去休息!”外面进来了两个人把田疆带了出去。
然后田因齐转过身来,看着陆离说道:“这件事情确实是君叔的错,可是你要让寡人怎样处理?难道还能将他治罪不成,这事一旦闹大了,对于你能不能在营丘待下去都会有很大的影响,所以寡人只好就轻找人顶了罪,把这事平息下去!请公子多多谅解!”
陆离又有什么办法,一来虞娟儿并未被田疆怎么着,二来这事一旦闹大,真的对自己没有什么好处,反而对虞娟儿的名声也有极大的影响,看来自己只有忍气吞声了!
于是对田因齐说道:“陆离知道了,这事就此了结!”
“公子气量博大,寡人佩服!寡人敬公子一樽!”说着就要低身去倒酒。
可是陆离却止住了他,说道:“不用了,我还要回去陪妹妹呢?齐侯告辞!”说罢,转身就往外走!
“慢!”陆离听见田因齐叫了一声,突然停下了脚步,“替寡人对娟儿姑娘说声抱歉。”
陆离又迈开步子往外走,嘴上说了声:“谢齐侯!”
这就是人治!一切都是按照统治者的好恶开做决定!在中国,这种情况不知道延续了多长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