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离,昨天你在宴会上说的那些是你自己作的吗?”
“怎么了?”陆离问道。
“我感觉你好像很懂美女一样!不过也是,你们这些公子奢靡的生活我也听说过!”
陆离眼见自己被误会了,解释道:“其实那不是我做的,是……是我以前的太傅所做,他叫宋玉!”
“宋玉!没听说过!”姜莹摇了摇头。
“其实你也知道,自从几十年前魏赵韩瓜分了晋国的土地以后,我们晋室就是被他们玩弄于鼓掌之间,能坚持到现在就已经不错了!那里还有奢靡的生活。”
陆离又说道:“本来我到齐国就是想过上几天奢靡生活的,可是却跟你到了这里!”
“陆离你说那些人会找到我们吗?”姜莹问道。
陆离站起来看了看四面环绕着的山脉,好像自己现在完全与外界隔绝了一般。然后茫然地回答道:“我们也不知道漂了多久,现在这里地形闭塞,要找到也不是一时的事!”
姜莹睁着她的大眼睛望着陆离问道:“你希望他们找到你吗?”
“不希望!”陆离果断回答道。
嗯?姜莹不解地望着陆离:“难道你不想回去吗?”
“想!当然想。”陆离又重新坐在姜莹身边:“你看啊,虽然我想回去,但是呢,我又不希望他们找到我,因为你现在受伤了,如果他们找到我的话,会放过你?”
姜莹羞涩地小声问道:“我可是一个刺客,差一点要了你的命!你不怕?”
陆离向姜莹身边缓缓靠近,居然快要贴上去了,“我不怕!我知道你是不会要了我的命的,而且你不是刺客!”
姜莹狐疑道:“谁说我不是刺客?那你说我是什么?”
陆离把手绕过姜莹的背,揽住了她的另一侧肩头,轻轻向自己一揽,小声在姜莹的耳边说道:“你当然是小美人儿喽!”
陆离的气息在姜莹的耳边环绕,突然感觉酥麻麻的,她从小到大还没有那么的亲近过任何一位男子。之前就被眼前这个少年亲了嘴,现在又是又搂又抱的,她如何受得了。
姜莹红着脸打算挣脱陆离的手,可是由于她的反抗,背心受伤的地方反而被碰撞到了。“哼……”姜莹放出来了一声娇喘。
陆离连忙放开了手,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受伤的地方又被我弄疼了!”
姜莹看见陆离有些着急,心中暖暖地说道“没事!”
陆离抱怨着说道:“究竟是什么人?这么不知道轻重,一点怜香惜玉都不懂,居然使这么大劲!”
姜莹忍着痛笑道:“还不是你的人打的!”
陆离顿时哑口无言,说道:“是这样啊!你说是谁,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他!”
“切,你这人怎么这样?人家拼命保护你,你还要收拾人家!”姜莹斜瞥了陆离一眼,娇嗔道。
“开玩笑,开玩笑!那你伤到哪儿了,要不我帮你看看!”
姜莹用皓齿轻轻咬着嘴唇,娇羞地说道:“男女有别。”
陆离也感觉自己大意了,要人家一个姑娘脱下衣裳给他看,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流氓呢!
就在此时他们听见传来了脚步声,两人被吓了一跳,陆离急忙拿出别在姜莹身上的匕首,交到姜莹手中。
姜莹连忙问道:“你要干什么?”
“快劫持我,只有这样你才不会被他们抓到!”
姜莹呆住了,眼前的这个人为什么对自己这么好,她从小就失去亲人,最缺乏的就是爱,就是现在的这种关爱,除了姑姑,就只有陆离关爱她过。
陆离见姜莹眼中饱含泪水,拿着匕首迟迟不见动手,叫到:“快啊,快!”
可是脚步声愈来愈近,姜莹还是不见动静。突然一个身影出现了,与陆离和姜莹想象中的形象大不一样。
本来他们想象的是,来人是一位满身甲胄的的将军,而后面则是许多士兵。可是来人却是一袭儒服,白白静静,虽说怎么看也才二十出头,可是却颇有仙风。而且身后空无一物,就他一人。
陆离急忙把姜莹护到身后,说道:“你是来找我的吗?要我回去可以,放了这位姑娘!”
那位儒士微微一笑,上前一步,拱手一揖说道:“在下彭蒙,前来寻找公子,请公子回去!”
陆离问道:“你是齐侯派来的?”
彭蒙坦率地回答道:“不是!在下是自己要来的。”
“那是谁告诉你我在这里?”
“我师兄慎到告诉我公子你摔下悬崖,于是我才寻找到了这里!”
“慎到大夫是你师兄?那你找我有何目的!”
彭蒙听到这里,将下裳一揽,不顾地上的枯枝败叶,“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向陆离顿首下拜,这是臣下参见君主时才用的礼仪。
然而在战国这个时期,其实跪拜礼并不多,平时就算是见到了国君也不需要行跪拜礼。只有在大朝、祭祀等大型活动的时候才会出现。
在中国历史上,本来君臣之间是坐而论道,可以面对面地坐着谈论国家大事的。直到宋太祖赵匡胤当了皇帝,由于他那些和他一起出生入死的臣子本来就是粗人,所以当了官以后就是坐没坐相,赵匡胤看不惯,于是就把凳子撤了,变成了站而论道。一直到了满清建立,为了表现出皇帝的威严,规定臣子与皇帝交谈时必须跪着,这就叫跪而听宣。
所以当彭蒙向陆离下跪时,他感到很奇怪,姜莹也感到很奇怪。于是陆离问道:“你这是干嘛?”
彭蒙跪在地上,直起上身说道:“彭蒙来投奔公子,为公子效命!”
陆离心中更是奇怪,怎么突然会有一个人要为他效命呢?于是说道:“起来起来!起来说话?”
彭蒙站起身来,陆离问道:“你为什么要来投奔我呢?你要知道我只是一个流亡公子!”
“不瞒公子,彭蒙其实是晋国人,先父是晋国司空彭偃。十年前赵侯与韩侯分晋,又把晋君迁到端氏,先父出面反对,被他们杀死在野外,当时年且十一岁的我幸得被人搭救才活到现在。最近听闻三晋灭了晋室,公子又流亡齐国,彭蒙心想晋国既亡,家父之仇未报,于是特来投奔公子,愿意为公子瞻前马后,报国恨家仇!”
陆离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反正自从经过姜莹刺杀齐侯这件事情,他算是看出了这个时代的人为了报仇,为了让先人的祭祀香火不断,那真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他打算下去再查查这个彭蒙的话,于是先说道:“好!现在就是我需要像你这样有情有义的人,好吧,你以后就跟着我陆离,复兴晋国!”
彭蒙再次一揖,“谢公子!”
“公子,我看这位姑娘好像受伤了,彭蒙略懂医术,要不让臣看看!”
陆离看见彭蒙说得振振有词,反正姜莹现在也找不到医生给她看,倒不如就让彭蒙试试。于是说道:“那你就试试吧!”
姜莹也没有办法,只好让彭蒙看看,其实这也是因为她相信陆离。姜莹把手伸了过去,彭蒙将手指搭上,静静地号脉,右手号了号左手。
片刻之后,彭蒙站起来说道:“这位姑娘受的基本上是皮外伤,只是由于承受的力量太大,于是惊动了经脉,又被水这么一泡,邪气入体,心脉受损!”
陆离一听好像很严重的样子,于是焦急地问道:“很严重吗?”
彭蒙笑道:“公子放心,其实不严重。”
“那要用什么药?这荒郊野岭的也找不到啊!”
“这外伤的话,半月即可痊愈。最要紧的是内伤,但是只要臣用心法给她医治,也无大碍!”
卧槽!心法?太**了,没想到这种东西居然真的存在,一方面着急姜莹的伤,一方面自己也想看看这个心法是怎么表现的。于是说道:“好好好,那你快用啊!”
彭蒙坐到了姜莹的身后,将手放到她的背上,手心对准伤口,微微闭眼。陆离在一旁看着这个比自己大三岁的大男孩,就像一个老人一样阖眼闭目。
他本来认为会看到一阵阵的烟从姜莹背上腾起,可是他失望了,什么都没有,一切都那么安静。直到彭蒙收回了手掌,做了一个深呼吸,慢慢站起来,跟陆离说没事了,陆离才反应过来,这就完了?不会是这小子骗自己的吧?
这时姜莹也睁开眼睛看向陆离,陆离忙去搀扶,可是姜莹却自己慢慢站起来了。“谢谢你。”陆离听见姜莹轻轻说道。
“公子!我们可以走了吧?”彭蒙在一边催道。
“走?那她呢?”
彭蒙说道:“公子,她可是刺客。”
陆离无奈地将彭蒙拉到一边,这时陆离却没有看见姜莹的眼中流露出淡淡的哀伤。是啊,自己是一名刺客!
陆离在一旁小声地说:“彭蒙,你看她除了是刺客,还是什么?”
彭蒙转过头,又重新打量了姜莹一下,“她还是什么?”
“你没看出来她……很漂亮吗?”
“可是她还是刺客!”
陆离问道:“你有女朋友了吗?”
彭蒙不解,问道:“女朋友?”
“活该你没有?”陆离气不过他,说道:“好好好!那你身上带钱了吗?”
“带了啊。”彭蒙说道。
“带了就拿来啊!还在磨蹭什么?”陆离向彭蒙伸出手说道。颇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彭蒙将自己的钱袋解下,递给了陆离,“我就这么点了!”
“你放心,你跟了我,难道还怕没有钱用吗?”
陆离打开钱袋,里面有一些齐国刀币,陆离走到姜莹身边,将钱袋递给她,说道:“你现在打算去哪儿?”
姜莹伤心的说道:“我只能去找我师父了!”
“你师傅是?”陆离随口一问。
“我师傅叫王诩,人们都称他为鬼谷先生。”
陆离惊呆了,鬼谷子耶,那可是神一般的人物,眼前这个美少女居然是鬼谷子的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