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秋瑾在与她寒暄过之后,好像当其他人都不存在一样。连招呼都没有打一声就走了,带着冬雪离开了西瑾。
毕竟,秋瑾的眼中真正装下的也就只有香浮凌均吧。
在香浮凌均来送贺礼的时候,顺道催了催容衿。让她快点动身到香浮之城去,在想方设法问过他之后才知道,原来自己中了一种诅咒。
那种诅咒的特征是从墓穴中带来的,被这种诅咒缠上的人,头发和眼睛的颜色会变成银白色与火红色,脸上也会出现鲜红的如同火烧的鳞片。慢慢的神志不清,一点一点的蚕食着身体。到最后在如蚂蚁啃咬般的痛苦中死去,或者是一辈子呆在墓穴中。
不论哪一种都很恶毒,就算是想死也不会让她痛苦的死去,而是慢慢的等待着死亡。
不过香浮凌均催促的原因并不仅仅是这一个,只是另外一个他怎么也不肯说。
那一个夜晚,香浮凌均一直在陪伴着容衿,牵住的手一直没有松开。仿佛是想要给予她力量一般,为了分散她的注意力。还将倾沐聆的事情说了出来。
这个时候她才知道,原来倾沐聆一直有喜欢的人。只是因为发生意外的时候他正好不在,回来了之后那人便已经剃度去了尼姑庵。
而且倾沐聆也去见过她,确认了心意之后才回来。只是因为打击太大,一回来便晕了过去。幸好是倾赤聆还有雪凌皓知道,他们并没有将事情告诉芳锦,知道的人也不多。
现在想想,倾沐聆听到还有看到凌出尘的神色都不一样。香浮凌均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一样,不光点明了还狠狠地奚落了她一番,弄得她连悲伤的心情都没有了。
聊着聊着,也不想睡觉了。可是香浮凌均二话不说的就在容衿有防备之前让她睡着了,守着床边一会儿才离开。
因为容衿的注意力都放在源敏的身上,所以染源便转而盯着另外两个人的动静。
源敏在嫁给祥瑞穗之前,将安插在她们身边的人都交给容衿处理。一般有什么消息都是染源代为传达,所以久而久之的也就都熟悉了。
“今天有什么动静吗?”
“没有,只是扇姑娘要了一些花样子在绣着呢”
“看清楚是要绣什么吗?”
“好像是牡丹花样子的彩绣香囊”
“彩绣香囊?!”染源不由得微微提高音量,他们两个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染源看了一眼似乎有话要说的丫鬟,心中微微一沉。挥手让她下去,临走之前还不忘嘱咐“这件事情不许乱传”
那丫鬟略带奇怪的看了她一眼,随后像是明白了什么一样。眼眸中染上了笑意,只是被打千儿的姿势给掩盖了过去。乖巧的回答“是”
若不是染源的视力不错,恐怕真的会错过她眼中的笑意。心中有些不舒服了,不过也只是暂时的罢了。
这件事情还是在源敏和祥瑞穗的关系尚未明朗之前的了,过了这么久,也该让他们捅破这层窗户纸了吧。
于是就抱着凑热闹的心情将洛桓也一并叫了过来,一起去找容衿说说这件事情。却不想引来了令自己不悦的眼神。
容衿在听说了这件事情之后,让染源将雪凌皓叫了过来。
染源不明白,为什么要喊那块木头过来呢?即使是想要找人套话也不应该是他啊。
心中虽然这么想着,却还是老老实实的去了。只是临走之前扁了扁嘴,容衿不由得笑了出来。
将染源打发出去了之后,就让奕岚将扇的情况打听了一番。却不想染源那丫头封锁消息的能力不错,连奕岚也没有打探到多少。可是这事关终身大事,万万是马虎不得。所以也只能自己携带洛桓一起去打听这件事情。
纳兰诺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消息,跑来问情况。说是关心关心倾赤聆,其实那问话中的凑热闹的心情还是太明显了。
她告诉容衿,这件事情源敏能够插得上手。毕竟她是刚刚经历过的人,说完便不再询问容衿的意思直接去找源敏了。容衿竟是拦都没有拦住,伸出去的那只手不知道该收还是不该收。
有句话,容衿一直没有讲。
其实,倾赤聆的性格,貌似是:
睚眦必报。
如果被他知道有人刻意插手自己的事情,想必会被狠狠地报复吧。虽然不至于太严重,但是苦恼好一阵子怕也是会有的。
风声她也不是没有听到过,只是一直被源敏的事情分心又有倾赤聆这么一个因素在,就一直没敢管。
所以也只能找雪凌皓商量了,也正是因为这件事情。容衿才知道他就是上次在学校里误打误撞救的那只引起学校学生轰动的“羊”。
后来再深入交谈了之后才知道,原来当初染源执意要来寻找她的时候。是雪凌皓救了她,也是通过血液里的记忆与念头,才“顺便”照顾好染源。
据雪凌皓自己说,他是白泽一脉,只是因为上古的那场没有被记载的战争。使得白泽的血液最浓厚的一脉没有能幸存下来,他只是白泽的后裔,但不是嫡系的子嗣。
想不到当初的线竟然是以这样的方式联系起来,当时就将倾赤聆的事情交给雪凌皓处理。只是她“提醒”雪凌皓,有些事情是要让染源去做的。
毕竟最快的方法还是感同身受才行。
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怎么处理的,在打听情报这一方面。恰好是容衿的弱项却是染源的强项,所以如果染源想要封锁消息,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不管怎么说,最终结果就是他们还需要在西瑾停留一段时间。
因为倾赤聆与扇的婚礼。
容衿有着必须留下的理由,那就是因为。扇是容衿的人,当初就是容衿的父母将扇带回来的。所以容衿在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扇的长辈。
后辈的婚礼,如果有长辈在场那是最好不过的了。
也是这样复杂的原因,倾赤聆从容衿的兄长变成了她的妹婿。因为扇说要让容衿当她的姐姐,所以倾赤聆的辈分就自然而然的降了下来。
可想而知,那段时间他的脸色会有多么的难看。容衿除了尽量忽视他的脸色之外,没办法做到其它的事情。因为这是扇决定的,除了扇谁也没办法改变。
在倾赤聆的婚礼当天,雪凌皓才刻意让人知道他的存在。上一次祥瑞穗的婚礼他没有让人知道的原因,是因为祥瑞穗本来就是极富盛名的人。又有西瑾国君的代理人作为宾客,那场婚礼自然是办的轰轰烈烈、声势浩大。
但是倾赤聆不一样,除了迷途之城之外,他几乎并不出名。所以才需要雪凌皓的名声,又因为倾赤聆与容衿的关系匪浅。且容衿是他的救命恩人,帮助救命恩人的朋友造势也不是一件什么大事。自然是乐意的。
有了源敏这个新嫁娘,还有龙澜熙这个操办过的人的帮助。祥瑞穗自然是听从妻命,出资办了一场婚礼。所有的规格都是照着最高级别办的,于是西瑾内又出了一场盛世红妆。
西瑾国内,卞元八年这一年,举办了两场盛世婚礼。且时间仅仅相隔一个月,那一年,西瑾的客流量达到空前的数量。为西瑾的经济带来了积极的影响,国君大悦,甚至有意亲自前往。
不过还是被群臣拦了下来,让当朝国母代为效劳。于是众人便有此机遇一睹国母那雍容的姿态。
更有人说,因卞元八年的这两场婚礼。以至于在卞元九年初的时候,有人看见了百鸟朝凰的祥瑞之兆。西瑾国君悦,特命。减轻徭役,以顺天命。
于是西瑾国内,三呼万岁。
一派歌舞升平之象,竟是有夜不闭户路不拾遗的情况出现。
可是,祥瑞穗却并非忠心于西瑾国君。他所效忠的,是南信的国君——流胤。
这件事情,尚未有外人知晓。
因为各种各样的大事小事,而耽误了近两个月的时间。以致于香浮凌均又再次跑来西瑾,和容衿发了一通脾气之后才心不甘情不愿的回到了香浮之城。
容衿心里那个委屈啊,真是没办法说清楚。所以就能以扇的事情作为出口了,可是扇的跑题能力已经是令雪凌皓都感到汗颜了。
当时便有这样的一个想法,这两个人是怎么交谈的?
或者说,扇是故意的?
放在以前,容衿肯定不相信,可是现在出了洛桓的这件事情。就有了值得怀疑的资本了,所以在经历过思想交锋后,容衿决定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
终于在消停了一个月之后,容衿终于能够前往南信了。毕竟香浮凌均难得严肃的说过,如果再继续放任不管。她的性命就只剩下不到两年的时间了。不过这件事情,除了奕岚之外。连染源都不知道。
祥瑞穗与源敏这对新婚小夫妻,还需要留在西瑾好好磨合一段时间。倾赤聆与扇的保密工作做得太好,竟然是只有染源特意调查才知道倾赤聆与扇的事情。就不用谈其它没有留心过的人了。
而雪凌皓似乎是有事要到其它的地方去,倾沐聆因为凌出尘的事情。至今还没有完全振作起来,纳兰诺自从被容衿与染源说服去照顾他之后。到现在也已经习惯了,自然是跟着一起去了。
雪凌皓与倾沐聆他们是同路的,倾赤聆需要为自己的义妹源敏撑腰所以暂时还不会离开西瑾。扇是他的妻子,当然也不会离开。
剩下的,就只有洛桓、奕岚与容衿三人。
“这就要走了吗?”源敏拉着容衿的手,依依不舍的说道。
“是啊,因为有要紧的事情”我要找人救命啊。
“过不了多久我就会去南信找你的!”扇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在容衿的耳边说出这番话。把两人都吓到了,倾赤聆抱歉的看了容衿一眼。而容衿也只是不太在意的摇摇头。
“那我就有人作伴了”容衿倒是开心的说道。
“你啊,这个红娘当的还真是称职!”源敏假意嗔怪的说道。
“怎么这么说?”容衿被她的这句话弄得一头雾水。
但是源敏也只是满脸笑意的摇摇头,容衿看她没有打算开口的意思。便无奈的放弃了。
“不过,你的这辆马车也用得太久了。该换一辆新的了”源敏说着便向后面招招手,祥瑞穗笑着应道。这样的举动令容衿的心中有了一丝怪异的感觉。
迎面而来的马车,通体的深褐色,几乎是接近黑色的深褐。马车顶的四周都各有一支步摇,那布料上的暗绣纹样竟然是朱鸾!并且那布料还是鸾锦,是北棠出产的三大布料中。仅次于鸿锦的鸾锦!
整个马车的给人以雍容华贵的感觉,即使是粗略估算。那也是要一大笔银钱才行的,而且还耗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