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领导在选人、用人时,应该把察人作为一项具体的任务来对待,同时还要掌握一套察人、识人的方法。我国古代思想家庄子总结了一套察人之法,很值得现代领导者学习。庄子认为,要想认清一个人的本质,可以将所察之人派到远处工作,远则难以监督,可以考察他是否忠诚:派在身边工作,容易相熟而没有约束,故便于考察他是否恭敬:把他放在复杂的环境中工作,看他的能力如何:在急促之间询问他,看他的应变能力如何:在紧迫的情况下和他相约,看他是否守信:托付其管理财物,看他是否贪财:告知危急情况,看他有何魄力:当他酒醉时,看他能否守规矩。这套察人之法,是庄子在前人经验的基础上总结出来的,其对后世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历朝历代的贤君良臣们无不以此为识贤选材的依据。可见,要想获得真正的人才,不仅需要一定的考察培训时间,把他们放到实际工作中去锻炼,还要有一个规定的程序,运用一些特定的考察方法,同时也要求领导者有透过现象看本质的慧眼和排除干扰、坚持正确判断的信心和胆识。
识人既难,察人必慎,而慎就是要选择正确的方法。方法正确,不仅可以准确地认清、掌握一个人的道德品质和学识才能,还可以把考察变成对考察对象的鞭策和促进。以往识别人才的传统方法,多是采用定性评估的方式。单一的定性评估往往只能对考察对象作出“工作很积极”、“工作比较积极”这一类笼统的评价,很容易造成人才鉴定的公式化、概念化。同时,单一的定性评估,受考察识别者个人素质、经验、印象的影响较大,一个人是不是人才,能不能启用,主要取决于领导者的见识与判断,这就增加了人才识别的偶然性和主观臆断性。这种单靠“伯乐”一个个去发现、鉴别人才,毕竟是一种手工操作方式,信息量少,效率低,可比性差。所以,我们应该运用现代科学理论,按照科学的标准、原则和步骤,把察人、选人的工作设计成一套科学的系统,形成一种规范运作的机制。
公平竞争、优胜劣汰是市场经济的基本原则,我们在选拔人才的过程中也可以加以借鉴。即建立一套科学的业绩考核方法,形成一套完整的竞争原则和程序,通过实际工作中的业绩,来决定谁可以升迁。由于正确的考察可以导致准确的评价,而评价是对一个人工作成绩的肯定和品质才能的评定,即是对人的社会价值的肯定,从而产生极大的鼓舞力量。因此,古今领导者无不重视察人之法。
不拘一格聚人才
——曹操三下求贤令网罗天下才
一个企业或一个组织识才、选人必然要制订一些制度,目的当然在于保证任用、提升合格的、优秀的人才。但“资格”、“资历”恰恰会成为选人取士的障碍,死守这些条条框框,必然会把许多才能超群的却又资历浅、资格不够的人挡在当重任的大门之外,发挥不出他们应有的效能。古语有云:“止限资级,安能得人?”
其实,从人才学的角度来说,取人、用人,依据一定的资格、资历,是防止庸人、愚者的有效办法。但是对许多奇才、卓越之才,仍沿用这套办法,是行不通的,反而只能是禁锢、束缚人才的桎梏和绳索。所以用人之道,应在常规方法和不拘一格之间,形成灵活的互补,形成相辅相成的格局。
三国时期,群雄逐鹿,众强争鼎,一些盛极一时的割据势力如袁绍、袁术、吕布、刘表、刘璋等如昙花一现,过眼云烟,尘埃落定时只剩下魏、蜀、吴三家鼎足而立。究其原因可知,谁吸引并凝聚人才,真正做到惟才是举,不拘一格,谁就能在错综复杂的斗争中获得优势,赢得主动。
曹操为了实现统一天下的大志,曾连续下达三道求贤令,公开向天下招贤纳士。他针对东汉选官的积弊,一反“德行”、“名节”、“门第”等选人标准,在明令中明确提出了惟才是举的方针,强调只要有真才实学,各级官员就要不拘微贱、不拘品行、勿废偏短地一律推荐上来,然后用之所长,量才放官。他要求有司对那些“负污辱之名,见笑之行,或不仁不孝而有治国用兵之术”的人,“各举所知,勿有所遗”。
建安八年(公元203年),曹操颁发了《论吏士行能令》,指出:
有人认为军吏们虽有功劳和才能,但道德品行还达不到胜任地方长官的标准,这就是所说的“只可与他们共同去创业,而不能给他们以大权”。管仲说,“让有才能的人做官获得俸禄,君主就有权威:对士兵们论功行赏,他们作战就勇敢,就不怕死。这两个原则在全国实行,国家就会兴旺发达。”我还从未听说过无有才能的人,无有功劳的战士,能受奖赏使国家兴旺发达的。所以,英明的君主不用无功之臣做官,不奖赏无战功的士吏:国家安定时期,选拔人才要崇尚道德品行,战争年代就要奖赏有功的人,前面那种人的说法,就像从竹管里看豹子一样片面啊。
建安十三年(公元208年),赤壁之战之后,三国鼎立的局面已经形成,曹操并未因赤壁之战的失利而灰心。为完成统一大业,他不但从物质上、军事力量上积极准备南征,而且从组织上采取了有效措施。建安十五年(公元210年)春,曹操又颁布了一道求贤令。内容是:
渭水垂钓,静候怕乐,不免有些传奇色彩。然身近高龄,却依然统领三军,就这份文韬武略,恐怕已是无人能及。
自古以来,各朝的开国皇帝与中兴的君主,何曾不是得到贤才的帮助才治理好国家的呢!而他们所得到的贤才,却往往都是出于狭窄的里巷,难道是侥幸遇上的吗?只是上面的人不去寻找他们罢了。现在天下尚未平定,正是迫切需要寻求贤才的时候。“孟公绰那样克己勤恳的廉士,用来做赵大夫、魏大夫的家臣是最理想的人,但他做滕、薛两国的大夫,让他们处理国家大事就不称职了。”如果一定要用所谓的廉士,那么齐桓公又怎么能够称霸于世呢?现在天下难道就没有身穿布衣,胸怀大志在渭水边钓鱼的姜太公吗?难道没有身负污名却很有才能,而未被魏无知发现的陈平吗?你们都应当帮助我,宣传我的意思,并把那些被埋没在下面的人才都推荐上来,我要任用他们。
建安十九年(公元214年)曹操则颁布了《取士毋废偏短令》,即第三求贤令。这道求贤令说:
凡是品德良好的人,未必能有所作为,有所作为的人,也未必有良好的品行。陈平难道有笃厚的德行,苏秦难道守信用吗?但陈平能够辅佐汉高祖建立汉朝功业,苏秦能够救援弱小的燕国。由此说来,有才能的人虽有短处和不足,但怎么能够因此而偏废不用呢?有关部门的官吏如果能够懂得这个道理,那么有才能的人就会得到录用和提拔,这样官府里的政事就不会荒废了。
建安二十二年(公元217年)8月,曹操颁布了《举贤勿拘品行令》,这是曹操为了聚集人才,振兴事业的重大措施。其中讲道:
从前伊挚、傅说出身都非常微贱,管仲是齐桓公的仇人,他们都受到重用而帮助君主治理好国家。萧何、曹参原来只是个县吏,韩信、陈平有坏名声,有受人讥笑的耻辱,但他们终于能辅佐刘邦成就王业,千古流芳。吴起贪图当大将,将其妻杀掉以取信于鲁国,舍财谋求官职,母亲死了也不回家安葬,可是,他在魏国时,秦国就不敢东犯魏国的领土;他在楚国时,韩、魏、赵也不敢南侵于楚。现在天下难道没有高尚品德的人被埋没于民间?还有勇猛不怕死,临战能奋力拼杀的人:或担任下级官吏,确有超人才能和优异素质的人,能胜任将军、郡守,或背上污名被人耻笑的人,或者被人诬为不仁不孝,却有治国用兵的才能的人:你们把知道的都举荐上来,不要遗漏了。
曹操在这道命令中再次重申了“惟才是举”的方针,并指出无论是伊挚、傅说那样出身贫贱之人,管仲那样的旧敌,萧何、曹参那样的小吏,韩信、陈平那样身遭污辱并受人耻笑的人,甚至像吴起那样不仁不孝的人,只要有治国用兵的才干,就要加以任用。充分表现出他的雍容大度以及求贤若渴的心情,同时,也反映出他与东汉时期用人传统的完全决裂。
曹操不仅用命令形式提出“惟才是举”的方针,实践中也确实贯彻了这一策略。不管你出身多么微贱,地位多么低下:也不管你过去投靠过谁,属于哪个阵营,只要有才能,效命于我,都可量才而用。比如,于禁原是鲍信手下的一个士兵,乐进原是曹操帐下的一个小吏,毛玠原为县吏,满宠原为郡督邮,蒋济原为郡计吏,后来都成为曹操的重要僚属。张辽原是吕布的部下,张邰原是袁绍的部下,徐晃原是杨奉的部下,投到曹操阵营后,曹操尽悉重用,如张辽被拜中郎将,赐封关内侯。对此,西晋王沈评价曹操“知人善察,难眩以伪,拔于禁、乐进于行阵之间,取张辽、徐晃于亡虏之内,皆佐命立功,列为名将:其余拔出细微,登为牧守者,不可胜数”。所以,曹操身边猛将如云,谋臣如雨,在当时各割据政权中,得贤士最多。正是在这些谋臣、猛将的辅佐下,曹操才能扫平群雄,统一北方,从而奠定下曹魏政权的基础。
可见,惟才是举、不拘一格可以使一个领导者身旁聚集一大帮各个领域的专业人士,从而形成一个互补型的高智商团体,这在商机稍瞬即逝的现代社会更显得举足轻重。
市场经济时代,竞争达到了白热化,商海大潮中无时无处不存在着产品竞争、市场竞争、管理竞争等。但市场经济的竞争归根到底还是人才的角逐,人才就是一切。用人,是领导职责,也是领导艺术。古往今来,一代又一代领导者在探索、在实践。作为新时期的智慧领导者,用人思想更应开拓、解放,用人艺术也更应高超,而不能只看重一个人的资历和学历。更不要因为人才的一点点缺陷弃之不用,而应该遵循以下的一些原则:
(1)重用不墨守成规的人。如果企业风气是自由豁达而又不讲派系,那么对新职员来说无疑是富有魅力的。除非打破组织的大框框,违反公司规章,否则公司方面就不会录用只会按老样子办事的职员。这是因为,今后的贸易职员必须为适应产业结构的变化而拓宽视野。
(2)重用尊重人才的人。松下幸之助认为,松下公司首先是生产人,然后才是生产电器。松下尊重人才,更尊重人才的情感,因为在社会上,沟通人与人之间情感的,无疑是一颗体谅的心,这种体谅之心如同荒漠上的甘泉,当人与人之间失去了这种互相滋润的泉水时,就会产生干裂,就会各自飞起来。
(3)重用有实干精神的人。丰田公司的一位主管曾说:“本公司每年有40万件改善提案,而美国汽车公司只有6万件,这个差别便造成了车子的品质差别。”他们不欢迎能言善道的人,因为这种人经常地提出这个也办不到,那个也办不到,做了也是白费。这些人的聪明往往表现在寻找借口来推托。处世老实的傻瓜才会埋头苦干并提出建设性的建议,而他们正好需要这种人。
(4)重用敢于迎接挑战的人。一些公司负责人说,我们寄希望于新人的是,他们将来作分公司经理的候选人。因此他们不应坐等指示,而应该主动迎接挑战。这种人必须有强烈的自我开发意识,他们必须把自己与公司的变化相配合而使自身也发生变化。他们认为具有自我开发的灵活性和求知欲的人是最可取的。在机会均等的原则下,公司一定要重用顽强竞争的人,这样才能适应时代的要求。
(5)重用敢于提出问题的人。有的公司经理认为:他们必须对那些将来成为企业骨干力量的人强调,要有提出问题的观念,环境在变化,公司在发展,只会模仿别人是不行的,因此公司需要起用提出问题的新人,这样公司才有希望。要做到这一点,必须鼓励员工具有强烈的好奇心,并且公司要对他们予以支持。
当然,以上的这几类人才,社会上比比皆是,关键是要有识别和赏识他们的伯乐,因为惟有领导者有一种重视人才的意识和行动,有才者才会纷纷而至。
不捧无德之徒
——诸葛殚精竭虑扶阿斗
择人是惟德,惟才,还是德才兼备?这不可一概而论,用人若用器,可因其具体情况而定。但是,对于负责全局工作的领导者来说,必须选择德才兼备的人才可以胜任。因为负有重任的领导:无德,则不能服众,无才则不能完成分内的工作:只有德才兼备,才能团结下属,发挥众人的积极性,并且做出正确的决断,顺利完成所担负的任务。
诸葛亮凭借其才而预知天下三分,又以其“鞠躬尽瘁”尽忠汉室,尽显其德。他不仅以此来要求自己,其选拔官吏也同样以德才兼备为准则。
诸葛亮第一次北伐时向刘禅上疏,即《前出师表》说:“亲贤臣,远小人,此先汉所以兴隆也;亲小人,远贤臣,此后汉所以颓废也。先帝(刘备)在时,每与臣论此事,未尝不叹息痛恨于桓、灵也。”桓帝、灵帝是东汉末年的皇帝,先后兴起第一次、第二次“党锢之祸”,杀戮敢于直言的李膺等贤臣:二人即位其间宦官势力庞大,独得专政,朝政腐败。桓帝封单超等五宦官为侯,任其专横胡为。灵帝公开标价卖官,敛财私藏,贪污之风盛行,民不聊生,致使社会动荡不安,贼寇四起。之后群雄逐鹿,以至形成三国鼎立的局面。诸葛亮上《前出师表》时,刘备已去世,由他执政辅佐刘禅,故在出征前总结了先汉与后汉兴亡的经验教训,谆谆告诫刘禅,不要学桓、灵二帝“亲小人,远贤臣”,而要学先汉“亲贤臣,远小人”,才能使蜀国兴隆,以复汉室。
诸葛亮还在《便宜十六策》里指出:“治国之道,务在举贤。若夫国危不治,民不安居,此失贤之过也。夫失贤而不危,得贤而不安,未之有也。”因此,诸葛亮在治理蜀国时特别重视选拔德才兼备之士。
诸葛亮推荐董允为侍中,领虎贲中郎将,统宿卫重兵,负责宫中之事。刘禅常欲增加后宫嫔妃,董允认为古时天子后妃之数不超过12人,现在足数,不应增加。刘禅宠爱宦官黄皓,皓为人奸佞,想干预政事,允上则正色匡主,下则数责黄皓,使黄皓不敢胡为。
蒋琬、费袆、姜维都是诸葛亮精心选拔为他理政、治军的接班人。蒋琬人蜀初期任广都县令,一次刘备下去巡视,适见蒋琬饮醉,非常恼怒,要判他死罪。诸葛亮知道蒋琬颇有才干,就对刘备说,蒋琬有治理国家的才能,这只是一次偶然的过失。刘备敬重亮,听其言,才不加罪。后诸葛亮提拔琬为丞相府长史,诸葛亮每次出征,琬都足食足兵以相供给。诸葛亮常赞琬为人“忠雅”,可与他辅佐蜀汉王业。诸葛亮死前,密表刘禅:“臣若不幸,后事宜以付琬。”诸葛亮死,琬执政,其人大公无私,胸怀广阔,能团结人,明知时势,做到国治民安。蒋琬病,荐费袆代之,他为人明断事,善理事,知军事,他在任时边境无虞,魏人不敢正窥西蜀。姜维继诸葛亮复兴汉室之志,屡次北伐,虽无大胜,但魏兵也不能侵入。及司马昭派大军伐蜀,刘禅昏庸不听姜维派兵扼守阴平之议,邓艾得以偷渡而直捣成都,刘禅出降,并令姜维降,姜维想假降待机杀钟会以复兴蜀汉,其宿愿虽没实现,却足见其人忠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