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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银杏:坚韧的高度(3)

茂名市援建工作组组长雷挺说,科学规划,民生优先是他们的援建原则。在援建银杏乡的500多个日日夜夜里,援建工作者们顶烈日,冒严寒,终日风餐露宿。援建工作组市政工程项目部技术负责人黎毅对我们说,我们工人来这里,条件是非常艰苦的,特别是2009年11月18日那几天,大雪纷飞,气温陡降,工人们仍然加班加点到深夜12点。电力不正常时,我们采取发电进行施工。援建工人告诉我们,他们平时吃饭、住宿都在半山腰,很少下山,每天工作十几个小时,工作紧张的时候还要加班。环境的艰难,生活的艰苦、工作的艰辛,并没有阻挡援建工作者前进的步伐,为了废墟上的新希望,他们的信念只有一个,就是重建灾区美好家园,为灾区同胞撑起一片更加美好的蓝天。面对援建工作者的辛勤付出,当地的村民十分感激,他们记住了这份大爱,流传着这份大爱。上萍组一村民说,广东茂名市对我们家乡的帮助史无前例,我们应该永远记住这份大恩。另一村民接过话头说,茂名人千里迢迢到我们这里来帮助我们,给我们老百姓这么大的支持,我们有什么理由不好好感谢呢?我们有什么理由不好好记住这份恩情呢?

我们决定到新建的小学去看看。

在新建的银杏小学,我们看到,新学校充满了朝气,端庄的校园,站在阳光下,像一个藏族的英俊小伙子,又像一个羌族的美丽大姑娘。建筑格调刚柔相济,整体风格体现浓郁的民族风情。学校占地面积9888平方米,教学楼,师生宿舍楼,围墙、球场、绿化等一应俱全。学校总投资约1500万元,严格按照“8级抗震、9度设防”的标准完成。我们见到了校长王安强,王校长告诉我们说,回到新学校,孩子们、老师们,包括他自己,心里都有说不出的高兴,特别是看到学校的建设规模,心里更有说不出的感动。所有人都说,学校漂亮了,学校安全了,学生高兴了,教师乐业了。

藏羌风格的校园,整洁典雅的绿化,宽阔的塑胶操场,明亮的教室,舒适的师生宿舍,让人感叹不已。学校总务主任刘春华老师说,他们以前根本就没想到9月1日可以回到学校上课。刘老师说,没想到他们居然用这么短的时间,就把这么美丽的学校建成了。我们在学校里走了一圈,正好碰上下课时间,我们随便拽住了几个学生,简单聊了几句话,那群学生中胆大的一个说,我们非常感谢茂名的叔叔阿姨,我觉得他们非常的好,非常感谢他们给我们捐赠了很多东西,让我们很快乐,很开心地在校园里学习。我们看着这个可爱的男孩子,禁不住笑了。由爱浇注的花朵,理所当然灿烂开放,用心浇灌的情,理所当然生根发芽。

二、脚步与足迹

2008年8月9日,茂名市援建工作组组长雷挺、成员车子平、梁志三人,8月9日,在银杏乡党委副书记喻维全的陪同下,在不断的余震与滑坡的间歇中,从威州镇出发,徒步进入银杏乡。沿途所见,河道阻塞,道路垮塌,到处都是倾斜的石头,塌下的泥土,到处是抢修抢建的工地,碰到正在施工的工程车,就请工程车师傅带他们一段路。走走停停,30多公里的路程,他们却整整用了4个小时才走完。

援建工作组进入银杏乡之后,实际困难超出了他们的想象,与外界联系的交通线,全部断绝,接连不断的余震,山体垮塌,还有滑坡,每天都威胁着他们。无电无水,无电讯。援建工作组与规划设计人员和银杏乡干部均住在帐篷里。道路行走艰难,四处都是废墟,山势嵯峨,山体松动,余震和崩塌,滑坡与泥石流,交错发生,抢通的道路反复垮塌,整个乡,陷入完全的阻绝境地。工作组成员每天出门下乡时,必须要带上“吉祥三宝”:御寒衣服、巧克力、矿泉水。有了这三件东西,即使在下乡途中,意外碰上道路中断,迷失方向需要等待救援,也可以挨上三两天而不至于受寒挨饿。工作组长雷挺如是说。

援建工作组前期主要的工作,是对银杏乡的情况进行调查摸底,对先期项目提出建议,比如学校、医院、社会公益项目、公共项目、土地开发和复垦等等。由于前期的工作量非常大,翻山越岭、走村串户,已经成了他们的家常便饭。雷挺说,工作组在银杏乡,工作、生活环境都非常恶劣。因为独特的地理位置,交通极为不便。如今,这里仍然还没恢复供水供电,也没有固定电话。组员们的生活用水都需自己解决,带几个大大的塑料罐,去山泉口接水是他们每天的基本工作之一。平时联系工作或者与家人通话都只能用手机。援建工作组从茂名带去了2台汽油发动机,共20.5千瓦,他们从加油站购买汽油自行发电,解决援建工作组以及银杏乡的工作人员、银杏乡政府的工作人员的用电问题。这里昼夜温差特别大,白天穿短袖,晚上盖棉被。平时在乡政府吃饭,菜都带辣味,甚至几天吃不上肉。雷挺说,这里的条件比较艰苦,来这里两个多月了,也渐渐习惯了。将就一下吧,相信情况很快会有所改善。

援建工作组援建银杏乡的项目有34个,资金达1亿元左右,第一批项目主要有银杏小学、乡卫生院、村卫生站、乡过渡安置点服务站、乡集镇供水工程等。援建工作组从银杏乡村民的生产生活的考虑出发,投资数百万元建设悬索桥,方便银杏乡村民的来往和耕种,这个工程可恢复耕地共450亩。目前,茂银大桥、茂银大道、悬索桥、集镇内商业设施等29个项目已经完成前期工作,预计2009年6月可全面动工建设。根据银杏乡的实际,茂名市援建工作组还将打造一条地方民族特色街。通过山水、民俗风情吸引游客,增加村民的收入,改善生活条件。援建工作组还充分考虑到银杏村民的实际需要,规划投资2000万元建设茂银大桥,该桥全长180米,桥面宽9米,双向两车道行驶,不久之后,银杏乡村民绕道过岷江的历史将被改写。

三、雷挺团队

2009年5月12日,肖笑然将满一周岁。孩子的母亲刘泽芳说,他们要举办丰盛的酒席,邀请亲朋好友来祝贺。庆贺他们的新生,刘泽芳是银杏乡兴文坪村上坪组的村民,住在半山腰由竹席和石棉瓦搭建的临时安置房内。2008年5月12日14时20分,刘泽芳躺在手术床上,所有的手术工具都已准备好,医生给她打上了麻醉药。就在这时,产床剧烈地摇晃抖动,站在产床旁的医生护士都被摔倒在地。刘泽芳听到很多人在叫喊“地震了”。随着地震的间隙,医生护士把她扶下楼。医生叫她用床单捂上嘴,然后把她送上救护车。辗转中,刘泽芳到了威州师范,夜幕来临时,医生护士在操场上用床做成了一个临时手术室,在救护车的灯光的照射下,刘泽芳剖腹产生下了女儿肖笑然。

刘泽芳看着孩子的笑容,说,日子已经好起来。然后转身,指着屋子里的东西告诉我们,茂名人对我们的支持很大,我们家里的电饭煲、取暖器、被子、羽绒服,都是他们送来的。在竹席、油毛毡搭建的临时安置房里。我们看见了援建工作组送的东西。刘泽芳说,她现在最大的期盼,就是能早点住进新房子,他们一家人已经确定了建房方案,面积是120平方米,现在就等政府确定建房的具体位置。就在兴文坪村的山脚下,推土机正忙着平整土地。刘泽芳和其他村民们的新家将在这里诞生。

援建工作组组长雷挺说,银杏乡共有农户712余户,其中600多户的房屋需要重建,50多户的房屋需要维修加固。目前,全乡的农房建设都已经启动。刘泽芳他们一家住进新房的梦想,将很快会实现。我们看了看加油站旁一排简陋的板房,我们知道这是援建工作组的驻地。我们已经在这里几进几出。银杏乡的规划、项目等重建细节,就是在这里诞生、出发,然后洒向整个乡镇。在这里,我们碰到了茂名市经贸局副调研员梁志。梁志说,援建工作组一到银杏乡,就遭遇上了“五不通”:不通水、不通电、不通路、不通电信、不通手机信号。刚到银杏,援建工作组成员只能住在帐篷里,有次下大雨,雷挺的鞋都被水冲走了。吃饭一棵青菜都没有,只能干咽白米饭。现在,这里的工作环境仍然艰难,没有电话座机,没有传真机,日常用电电压很低,洗衣机、电脑根本不能用。网络基本不通,用网卡上网比上山还难,工作组收发文件不得不跑到映秀、都江堰去,环境可想而知。“通讯基本靠吼”。银杏乡地理位置独特,就夹在一碗水和老虎口两个险道之间,堵车成了家常便饭,“交通基本靠走”。地震时,这地方是救援部队和救灾物资到达最迟的地方。现在,两边经常封闭修路,银杏乡几乎成了孤岛。雷挺自信地说,尽管工作条件艰苦,但是援建的进度不会受到任何影响,他们有信心按质按量完成援建任务。

援建工作组从2008年8月进驻银杏以来,经历着生与死的考验,尽管重重困难,但仍然迅速有效地开展工作。按照统筹规划、突出重点、分步推进的原则,根据汶川县委、县政府提出的先期启动项目建议,从民生事业开始,以优先恢复灾区群众的基本生活条件和公共服务设施为重点。首先衔接学校、医院、供水、道路、文化中心等项目的建设方案,提出先期启动建设项目初步建议,并提交广东省和汶川县有关部门,双方达成共识,第一批援建项目,总投资1359.9万元的银杏中心小学、总投资302万元的银杏乡卫生院、总投资30万元的村卫生站、总投资12万元的银杏乡过渡安置点服务站、总投资100万元的银杏乡集镇供水工程,等等,这些项目都与民生息息相关。现在供水工程已经建成,学校和卫生院早已竣工。

援建工作组进入银杏以后,提出了“援建工程不是应急工程!”的理念。并把这个理念贯穿在所有的援建项目之中。每个项目都要做到最规范,雷挺说,针对这个,我们没有商量的余地,也没有任何妥协的余地。磨刀不误砍柴工,援建工作组到银杏后的第一项工作就是勘察测量,他们组织茂名市勘察测绘处的专家到银杏乡进行全面的地形测量,完成了全乡13个灾民安置点共计约100万平方米的地形测量任务,编制了土地测量图表提交银杏乡政府及有关单位。然后又进行土地测量放线工作,完成了东界脑村等5个村民安置点的地形测量工作,以及兴文坪上文坪村计划恢复耕地的地形测量工作。对乡政府所在地的路中线放线约3.2公里,对银杏中心小学等重要建筑进行放线,并完成了317国道等高程测量工作,为恢复重建的各项工作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银杏乡的村民,对自己曾经居住生活的地方非常依恋,他们普遍担心新的居住地是否安全。于是,地质灾害评估便成为援建中的重要基础工作之一了。援建工作组对此耗资80万元,委托一级资质单位对集中安置点和重大公建项目进行了全面的地质灾害评估。确定了属于危险性大的地质灾害点共计3处。上平村目前居住着的50多户人家,就是处在这3处重大地质灾害点的一处。在进行评估规划时,曾有意见说,这50户就留在原地建设,援建工作组坚持认为,既然是处在重大地质灾害点上,就必须整体搬迁到安全地点重建,经过一番强烈的争辩,他们对重建地点再次评估,意见统一之后,再进行搬迁重建。上坪村50多户人家对援建工作组分外感激。

规划先行中,防震规划以及其他地质灾害防治规划是重点之一。银杏乡抗震都按8度地震区设防处理,生命线系统抗震设防烈度为9度设防。新建筑严格控制建筑密度,不超过25%,保证建筑正面间距不低于1:1,建筑层数以3—5层为主。拆除、加固危房,增加绿地广场,保证疏散抢险通道。加油站、高压线、变电站等易导致次生灾害的设施要求加强防护措施,完善抗震疏散场地,按每人1.5平方米的标准进行建设,并满足服务半径1-1.5公里要求。减轻次生灾害,特别是对滑坡、崩塌、塌方以及居住区的周边泥石流的监控和防治。完善集镇交通设施,加固两岸通行桥梁,确保沿河岸交通生命线的畅通。有了这种规划,银杏乡村民的安全保证又多了一道链条。

银杏乡域范围属于汶川多雨地带,各种震后次生灾害更易形成,对居民的生命财产安全威胁很大,规划要求采取防治措施,对于滑坡塌方地带,采取人工支挡措施和生物防治措施相结合。支挡措施包括修排水沟、挡土墙、抗滑桩、锚索等;生物防治措施包括封山育草、植树造林、涵养水源、控制水土流失;各居住点两岸山脚严禁开山放炮、取土,以保持山体的整体稳定,同时对滑坡进行监测;居民聚居点、公路及其他基础设施的建设尽可能避开地质灾害容易发生区,对地质灾害易发地段的现状建筑,由地质部门勘探评估后,根据其意见进行搬迁或整改;清除因地震及其次生灾害导致的滑坡和泥石流,道路改造应因地制宜,避免大规模填挖方,诱发新的地质灾害;处于滑坡体、泥石流和断裂带附近的建筑须退让一定安全距离,并在威胁体与建筑物之间种植防护带;鼓励单位和个人提供地质灾害前兆信息,逐步落实群测群防监测网络体系,提高群测群防水平,尽量减少地质灾害造成的损失。这些规划,为灾区群众筑起了一道坚固的安全屏障。

雷挺说,援建工作组进入这里,就是为了再造一个新银杏。银杏乡地处震中,村庄荡然无存,道路及供水、电力通讯设施全部被毁,基础设施全面瘫痪,产业发展受到严重影响。由于银杏乡过去没有集约功能,通过重建基础设施,恢复乡村文化,把受灾户集中起来建成商贸区,突出科学规划的引导作用,利用中心区带动全乡辐射全乡。因此,银杏乡将成为一个以发展资源加工、水电业、运输业、特色乡村旅游业为主的、具有少数民族特色的新型乡镇。产业定位是农业发展花卉种植、山地农业;工业发展水电、资源加工业;服务业发展运输业和乡村旅游;调整镇域范围内居民点布局,恢复群众正常的生产生活,使群众生活水平达到或超过全省当年平均水平。雷挺说,他们深信,经过不懈努力,他们一定能够再造一个美丽的新银杏。

大灾有大爱,的确如此。大爱有大变,更是如此。大变有飞跃,绝对如此。在这块陡峭的土地上,我们看见的,是悄然而惊喜的变化。我们看见的,是村民倔强高韬的情怀。他们的生命,在这里诞生,又在这里死亡,因为这里是他们的家乡。他们的精神,在这里成长,又在这里飞翔,因为这里不仅仅只是他们的家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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