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后水磨,百姓忧心;家园不再,何处安身?震后水磨,群众期盼;产业不再,何以为生?苍生福祉,刻不容缓;灾后重建,快马加鞭。
——刘宏葆
佛山倾全市之力,集全市之智,有力有序有效支援水磨灾后科学重建,这份无疆大爱,将激励着汶川、水磨人民奋发自强,夺取灾后恢复重建的最后胜利。汶川和水磨人民将认真学习佛山的先进经验,维护、管理和利用好佛山的援建成果。
——汶川县委领导讲话
蝶变
当生命的内在力量以具象的外在形式表达出来,总会产生奇迹;当人间的大爱转化为具体的行动,我们的生命高度与精神高度都会在瞬间上升。当一种信仰产生一种力量,我们看见的,常常是力量背后的智慧……
一、历史
从成都出发,往西,经都江堰,往南,顺着山势,一条蜿蜒的公路,伸向崇山峻岭深处,在崇山峻岭深处,有一河谷地带,两岸青山如黛,一条河流从群山深处来到这里,温温柔柔缠绵婉转地聚集,《史记·日者传》中的《集仙传》云:“司马季祖,楚人也。北游五、六年,西入蜀,居青城山老人村。”《舆地记胜》也有记载说:“大面山之北有老人村,人家其中,与外世隔绝。子孙继世,如秦人之桃园。”
“谷口莺啼细竹,洞门犬吠桃花。驻世何须丹灶,仙风吹长灵芽。”明代诗人郭庄,站在水磨某处悄然远眺,或许是在黄昏,或许是在黎明,但无论是在黄昏还是黎明,我们从诗里看得出来,一定是个风和日丽的日子,阳光如洗,青山似画,风摇细竹,莺弄桃花,犬吠远客,蝶徊林下,牧童横笛信口吹,老者品茗享岁华,蚕妇提篮摘蚕叶,丈夫荷锄话桑麻……水磨,千年古镇长卷如诗的水磨,让人遐想的水磨,就这样展现在我们面前……
二、破碎
可就是这么美丽的地方,在震前却是一个高耗能、污染重的地区,阿坝州内63家的高耗能高污染企业都集中在这里。污染,使这里的天空整天都是黑的;污染,让这里的生命对生存充满了畏惧,特别是工业废气、废水对这块土地造成了严重的损伤。再加上地处偏僻,在漩口三江公路的断头路上,与213国道擦肩而过,各个方面都处于边缘化状态。因此,当一些污染企业在这里聚集时,其地域境况可想而知。由于地处深山,默默无闻,地震之后,人们才发现,这个地方居然是曾经的长寿之乡,历史上有名的川西古镇,而且是茶马古道的必经之地,这些,在震前都被悄然隐藏在历史的时光之中……
而地震的灾难,更是加剧了水磨的伤痕,处处是倒塌的房屋,处处是中断的道路,处处是垮塌的山体,处处是毁坏的耕地……面对伤痕与破碎,面对老百姓的生存与将来,水磨镇党委果敢与坚定,他们在第一时间就组成了堡垒。镇党委以王志勇为首的成员,在关键时刻挺身而出。地震发生的当天,他们就召开了镇党委会议,经过研究,王志勇与罗继华和镇领导班子成员决定:率先打通通往都江堰的公路;对全镇所有的粮食、饮水、药品实行统管;18个村的群众由各村干部组织,就地安置。在92人死亡、98人受伤的重大灾情面前,他们没有任何退缩……随着公路、供水、通信等生活基础设施逐步恢复,镇党委就开始筹划恢复正常的生产生活秩序,在这过程当中,全镇400多党员的力量全部被集中起来,凡是党员,都必须要佩戴徽标,而且在群众需要的时候,党员都必须要站出来,亮明身份,接受考验……在破碎当中经过了考验的人们,在后来的重建当中,更是承担了重任。
三、新生
羌族的羊头标志,藏式白塔,错落有序的古建筑群,集中在一起,构成了这块宁静的土地中最有韵味的一笔,这座千年古镇,又在时光中焕发了青春。前不久,全球人居环境论坛理事会副主席、联合国环境署北美区前主任、联合国友好理事会主席努尔·布朗到水磨参观,并授予了水磨“全球灾后重建最佳范例”的荣誉奖牌和证书。水磨镇发生了脱胎换骨的变化,一座湖滨山城在昔日的废墟上崛起,成为了汶川生态新城,西羌文化名镇。
在一年多的时间里,全球人居环境论坛理事会和联合国人居署《全球最佳范例》杂志(亚太版)的专家,对水磨镇的灾后重建进行了多次实地考察与评审,他们的一致结论是,佛山与水磨人民在贯彻党和政府的科学重建的指示方面,做出了杰出榜样。在经过实地考察之后,佛山援建工作组在科学重建的基础上,更向前迈出了一大步。创新重建、非常重建、和谐重建、艺术重建,多种元素集中在一起,构成了立体领域的发展概念。特别是从灾区的经济效应、社会效应、环境效应和文化效应四个领域,突破了以往所有的观念,缔造了人类灾后重建的范例:可持续发展效应和特色城镇化进程,为全世界灾后重建和城镇化进程作出了杰出贡献。对此,努尔·布朗说,水磨镇的灾后重建,是世界灾后重建的灯塔。水磨镇灾后重建成就的取得,在于中国政府坚强的领导力,在于中国政府英明的机制:一对一的援建模式。还有一方面,就是水磨镇的建设者们彻底贯彻了党和政府的科学发展观,真正实现了以人为本的基本国策。
是的,只要一走进水磨镇,你不得不被眼前的建设成就所震撼,整洁错落的街道,参差多元、美丽多姿的景色,古色古香的建筑群落,在这群山深处,像一串打磨过的玉石,在时间的洗淘里散发出更加迷人的光彩。
体制的优越性在灾后重建的伟大运动中,深刻明晰地体现了出来,在这块重建的热土上,曾经的“黑色记忆”已经淡出人们的内心,代之而起的是青山绿水间的美丽再生:千年名镇长卷如画,一湖四区、六桥飞架,勾勒出丰富的历史底蕴,展现出丰润的文化魅力,在这绿色生态家园里,人文与山水交融,文化与经济齐飞……从浩劫到重生,从黑暗到黎明,水磨,在悲与壮中,在痛与爱中彻底站立。
四、定位
水磨,是阿坝州的高耗能工业重镇,又是一个集羌、藏、回、汉等民族聚集地,民族文化历史源远流长,有碑文记载的历史可以追溯到殷商时代。在这里,汉朝时期就有了老人村,今天,这里还残存着唐朝、宋朝的道路,还有明代的台阶以及清代的古树……厚重的历史,让灾难中的水磨怎样走出固化的格局?
在经过无数次实地考察后,阿坝州委和佛山援建工作组决定重新定位水磨的走向。州委、州政府领导、汶川县委、县政府领导们的身影常常出现在水磨。他们进工地察看,深入工厂调研,然后确定整体规划,最后决定,全州工业整体外迁,企业全部重新洗牌。水磨定位于文化、历史、教育、经济、旅游为一体的新型城镇。对此,水磨镇党委书记王志勇说,工业外迁,腾笼换鸟的决策,为水磨的前期定位和发展指明了道路。一方面,阿坝州委、汶川县委在水磨镇这块土地上大做文章,另一方面,广东佛山援建组也在这块土地上大做文章,双方一对接之后,意见就高度统一起来。
有了这样的共识,水磨建设注定要成为历史中最厚重的一笔,也是最经典的一笔。不同地方的人开始聚集在这里,成为共同的“水磨人”,水磨注定要涅槃重生。佛山援建者深入水磨的各个角落,对水磨的历史、文化、社会背景、经济发展、人文等方面展开了广泛的调查与研究,他们从水磨的历史出发,逆流而上、顺流而下,进行上下纵横的对比,经过这一系列的调查研究之后,综合水磨的地形地貌,地理人文、历史特征,全面比较了中国像水磨一样厚重的其他历史文化名镇,再把多种元素集中在一起。与阿坝州委、汶川县委、水磨镇地方党委,进行了广泛的交接,对规划水磨镇的明天才有了更加明晰的思路。
任何事物都是如此,思路决定格局,格局决定发展,水磨未来的发展,思路先行。佛山援建工作组和当地党委、政府,在充分了解了水磨的格局之后,给水磨发展定下了这样的基调:发展必须遵循经济发展梯次推进的规律,发展必须主动接受中心城市成都的辐射影响力,走特色城镇化道路;水磨的真正生命力,水磨的真正灵魂,在于悠久的历史文化沉淀与良好的生态环境;援建不仅要解决救急困境,更要解决长远的发展,不仅要解决民生的根本,更要解决发展的持续。
优质、高效推进的灾后重建,就这样使“汶川生态新城,西羌文化名镇”的画卷展现在眼前,以教育、旅游、商贸、休闲为主体的“一湖四区”的生态画面也展现在眼前。整个规划充满了“佛山元素”,体现了“世界眼光”,在借鉴了日本的生态环境学、瑞士的优美旅游小镇和不丹的藏族建筑现代文化多元素之后,魅力羌城水磨,就这样宛如深山中的一颗夜明珠,在明丽的时光下熠熠发光。
五、转型
为了打造这座将展现在寿溪河畔的美丽“水磨羌城”,为了让1000余名灾区群众搬入极具羌族风格的新居。援建工作组几乎把他们最精彩、最有穿透力的思想都展现在了这里。
为了建设“水磨羌城”,投资了1.3亿元左右的人民币。佛山援建组恢复重建项目代建管理中心主任陈树峰说,援建组的主要工作,是将可持续发展的理念,融入到水磨镇灾后重建工作中去,援建不仅仅只是在原址上重建,更不仅仅只是让灾区的群众有房子住,更主要的,是要考虑当地老百姓以后的生存发展空间,要考虑他们可持续性的生存走向问题,说到底,就是要让他们有长远的生活保障。“水磨羌城”由和谐广场、170幢居民楼、农贸市场、飞鸿广场等组成,建设净用地为61117平方米,总建筑面积42570平方米,计划安置302户居民。“水磨羌城”将延续禅寿老街的建设理念,与之共同组成区块内的主要道路和商业步行街,将老街的商业延续过来。在此基础上进一步借鉴羌族传统民居风格,充分结合西羌的深厚文化内涵,继承与发展西羌文化,并形成格调鲜明、协调统一、民族特色彰显的羌寨村落。按照“生态、文化、安居、乐业”的科学发展理念打造“水磨羌城”,实现真正意义上的“家家有房住、户户有商铺、人人能就业”的美好生活。
水磨,气候温润,雨水充沛,植被完好,特别适合茶叶生长,汶川县著名的“南茶北果”,其中的“茶”就出产这里。茶几乎是水磨百姓经济的主要来源。“羌芽基地的建成,让老百姓看到了更大的希望,极大地增强了老百姓种茶积极性!”水磨镇黄家坪村村支书王德中说。“以前水磨镇老百姓的收入主要是进厂务工,60多家工厂每年大概有1400万资金‘流’进百姓腰包,占了老百姓一年纯收入的一半。”水磨镇镇长罗继华说。现在重振格局,让老百姓看到了长远意义上的希望。
在茶叶基地的基础上,汶川县委县政府与水磨镇党委政府大做文章,他们以“万亩茶园”为依托,在凭借优质的山水景观资源,在扩展茶园的外延经济效益的同时,努力营造优质的生活和旅游环境。在震后短短两个月的时间里,损毁的茶园就得到修复,厂房进一步维修加固,茶厂同时添置了茶叶加工设备,扩大了产业规模,茶叶产量达到了震前的6倍,单就这一项,就带动了茶厂的附近1000多户茶农走上了生产致富的道路。
水磨镇依托得天独厚的自然环境,发展壮大茶产业,并初步形成了集茶产业基地、茶产业开发、茶文化旅游为一体的汶川县南部茶业经济带;茶厂采取了“公司+基地+农户”的生产经营模式,引进了九寨茶业公司来做大做强,以此为依托,还延伸了产业经济链;羌家乐、藏家乐、茶家乐等各种农家旅游方式,如雨后春笋般地生长发展壮大起来。茶山绿浪如涛,茶农欢声似潮,茶厂兴旺如画,茶叶芳香如诗,整个水磨在阳光照耀里恢复了生机。
六、教育
崭新的汶川第二幼儿园,矗立在水磨明净的天空下,微风吹皱一池湖水,在幼儿园门前,不少家长正带着自己的孩子来到这里,看着崭新的幼儿园设施,幸福的脸上荡漾着舒心的笑容。幼儿园园长杨海蓉在情不自禁的喜悦中,感叹地说:“水磨以前是没有幼儿园的,这样好的幼儿园只有在电视里见过。”除了幼儿园,不远处就是水磨中学,教室里,学生们正在认真攻读,刻苦学习。这些经过灾难的孩子,更加懂得珍惜,他们琅琅的读书声,回旋在学校的上空。操场上,孩子们正欢快地奔跑着,嬉笑着,打闹着,明净的天空下,孩子们的身影,映在操场上,映在湖水旁,映在青山绿水的宁静间……
在水磨重建的过程中,佛山援建工作组前瞻性的发展规划,在这里写下了历史上最厚重的一笔,现代教育的崭新模式,在这块土地上开始生根、发芽、发展、壮大。为了建设高质量的水磨中学,援建组共投入1.7亿元左右的援建资金,更难能可贵的是,1300多名建设者不分昼夜实行“三班倒”,“5+2”与“白+黑”,建设者们仅用了160天,就把水磨中学的七座教学大楼立了起来。除了教学楼、宿舍楼、食堂等基本教学生活设施外,援建组还给学校配备了300米跑道的标准田径场、人工种草足球场和室内篮球场等设施,电教室、多媒体室、音乐室、美术室、形体训练室以及各类实验室一应俱全。水磨中学校长董毅祥从事教育工作已经27个年头,地震前在汶川县七盘沟中学担任校长。他动情地说,自己有生以来还没有见过如此规模宏大的中学。
随着幼儿园、水磨小学、中学的相继建成,隔湖而望的阿坝师专,也正在昼夜加班加点修建。到2011年9月,投资6.6亿的阿坝师专建成后,从幼儿园到大学的学业,都能在这个小镇上完成。阿坝州从小学到大学的唯一教育基地模式,从此诞生。因此,老人村村支书余平良总是见人就说:“现在,孩子在家门口就可以圆大学梦了!”
灾后重建,不是钢筋水泥的简单堆砌,更不是一时的面子工程,而是长远的涅槃重生;援建不是简单的输血扶持,而是更需要授人以渔的自我造血功能的生存模式。水磨的重建,正是体现了科学重建的最本体内涵,水磨的新生,更是印证了这个内涵。在科学重建思想的指引下,水磨正朝着教育、人居和旅游功能为主的灿烂明天,阔步前进。
一个叫刘宏葆的人
援建的力量在于理念,在于精神,在于人文的内在走向。从佛山援建水磨开始,有一个人带领着他的团队始终走在观念的前列。他们跋山涉水,寻找水磨的历史与时代衔接的契机,在他的带领下,援建工作者在水磨的历史上,写下了自己浓重的一笔,佛山更有了一份强力的时代答卷:大爱铸就的情怀,点亮了生命与感动……
一、总理的赞叹
2009年9月26日,极具纪念意义的一天,晴空高远的水磨镇,迎来了一位清癯而又特别的老人。老人站在水磨镇古朴厚重而又充满了勃勃生机的街道上,深邃的眼神望了望天空,看了看对面的青山,然后用散文诗一般的语言,说了这样一句话:“虽然这是一片灾难的土地,但是一定会绽放出美丽的花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