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城在沉郁中渐渐睡着了,半夜,睡得正香时,忽然牢门一开,孤城的倚靠没了,头一沉,栽倒了地上,他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刚准备揉揉眼看看是什么情况,忽然一只手被重重的压了一下,一个机灵,猛的坐起身来,眼都没睁开,就抱着手直喊疼。
铁牢门“轰”的一声,随后就是锁链的声音,他看着自己的小手,轻轻地吹着,这时,一道嘲讽的声音从牢房一角传来:“男子汉大丈夫,一点疼痛都忍不了,都不知道你这种人是怎么进来的。”
孤城寻着声音望去,只见角落里一个白衫少年正斜眼看着他,这少年和孤城年纪差不多,双手抱胸,怀里还抱着一把长剑。他气愤的说:“你男子汉,要不我也踩你一脚试试,看你喊不喊疼。”
趁着说话的功夫,他忍痛放下了手,仔细打量着这个少年,只见他眉如剑刻,面如刀锋,嘴角轻轻扬起,一脸不屑的样子,少年听了他的讥讽,表情更加淡泊,似乎不想在和他说上一句话。孤城因为是坐在地上的,所以看着他都是仰着头的,此时再见少年的蔑视,顿时就怒了。
他首先站起来,平视着白衫少年,追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孤城此时恨不得上前打他一顿,今天已经够倒霉的了,行侠仗义结果被抓,好不容易睡着,结果又被吵醒了,这还不算,手还被人踩了一下,被踩也就算了,自己吹吹手还被人讥讽,再想到明天可能连塔都进不去,心里就更怒了,他巴不得眼前的敌人再说两句,然后就动手。
果然,白衫少年不负他之所望,撇了撇嘴,轻佻的说道:“怎么的,不服气啊!”孤城二话不说,冲上来就把这个可恶的人压在了地上,挥舞着拳头就招呼上去了,白衫少年顿时蒙了,自己还没反应过来呢,就被人给揍了,从来都是自己先揍别人,结果今天是破天荒了。
孤城坐在他的肚子上,左右开弓,结果刚揍两拳,少年双手一推,把孤城推到在地上,宝剑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他紧接着就爬起来,一边骂骂咧咧的,一边骑到孤城身上,照着脸就是一拳,孤城也顺势掐着他的脖子,就地一滚,两个人都侧躺在地上,然后两人不约而同的都起身抱在了一起----摔跤……
打到最后是连撕带扯,惨叫连连。这一仗打的真可谓是“昏天黑地”,两个人都全力以赴,也都忘记了自己是修士的身份,就像两个普通人在斗殴,最后两败俱伤,一同躺在地上,白衫少年的白衣服已经滚成了灰衣裳,鞋子也只剩下一只,裤子更是被撕成了布条。脸上还好,只是被揍了两拳,嘴角有点乌黑而已。
而孤城是灰头土脸的,原来白白净净的小脸现在简直叫“面目可峥”,而孤城新衣服上的纽扣七零八落,仅剩的一两颗也摇摇欲坠了,衣服里面精壮的胸膛早已裸露在外,反倒是下身,没有什么问题。孤城只觉得这一架打的心里的郁气全都吐出来了。灰衫少年躺在地上还抱怨道:“你这个人真卑鄙,打架就打架,干嘛扯我裤子。”
孤城随口答道:“打架谁还注意那么多,反倒是你,知不知道‘打人不打脸’啊,你这让我怎么出去见人!”灰衫少年“嘿嘿”一笑,“谁教你先出手了,从小到大我还第一次被人揍,以前都是我先出手的。”
“你真不要脸,还好意思说,谁让你嘴巴那么欠。”孤城气愤的说道。
“好吧好吧,我承认我错了行吧,话说,哥们儿你怎么进来的?”他有些好奇的问道。
“唉,别提了,一提这件事我就一肚子气。”孤城埋怨道。
“哼,你再倒霉还有我倒霉么,我半夜走在路上,看到一伙人在调戏一个小姑娘,你猜我怎么做的?”
“那还用说,就你这臭德行,肯定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了呗!”
“对啊!”少年一拍大腿,好像是打到了什么痛处,顿时又“哼哼唧唧”了起来。孤城满脸的幸灾乐祸,少年咧着嘴,只喊疼的不行。孤城笑过后,有些不确定的说:“你这没错啊!怎么还进来了?”
少年一听,轻轻松松的说:“也没什么,就是看那群恶棍不顺眼,多教训了两下而已,谁知道他们太不经揍了,我打的正爽呢,结果遇上了巡逻的城卫兵,别提有多倒霉了。”
孤城心里更是乐的开花,只觉得这个少年很对胃口,他随便的问着一些具体的细节,然后故作轻松的说:“那姑娘长得不错吧?”少年已经形成了有问必答的思维定式,接口道:“那是那是,长得可漂亮啦!”
孤城顿时哈哈大笑,这笑声顿时让少年意识到自己说漏了,气的要命,可也没办法,忽然想到,孤城也是进来的人,就轻笑道:“哥们儿,你又是怎么进来的?”孤城瞬间哑了火,牢房先是静了静,然后两个人都笑了起来。
笑完后,孤城也把自己行侠仗义的事情说了出来,想博取一下他的同情,结果少年听完后,笑骂道:“你那是活该,谁让你去玩那劳什子游戏的,你自找的。”孤城听后顿时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他无限感慨的说道:“都是赌博惹得祸啊!”少年听后也点了点头,赞同道:“就是的,那玩意少玩,十赌九输!”
孤城一想也是这个道理,暗暗发誓以后再也不沾这玩意了。想了想,他忽然愁眉苦脸道:“这些都是小事,关键是明天啊!明天可就进塔了,我可是要进宝岛的啊!”孤城毫无顾忌的把自己的烦心事说给了少年听,少年听后半天没动静,孤城转过头看了看,发现少年已经目瞪口呆了。半天吐出一句话:“真是好兄弟啊!”
孤城不明所以的看着他,只见他无限感伤的说了声,“我也是要进岛的啊!”
孤城也呆住了,竟然一时也没反应过来,最后结结巴巴的问道:“这这……这么说,你你……你也是要进塔的?”说完后连自己也愣住了。两个人不约而同的一声长叹。少年郑重的说:“你这个人很不错,我决定认你做小弟了!”
孤城骂了声“滚蛋”,道:“要人也是我认你做小弟,哪里轮的到你!”两个人像是敞开了话匣子,激烈的争吵着,吵到最后两人终于一致决定,两个人要拜把子。可双方都认为自己应该做大哥,情况又僵持不下了。两人唇枪舌战斗了半天,最后才达成共识,决定等出去后,看谁照顾谁多,谁就是大哥!
牢房里的少年们是有说有笑,全然不知道外面天边都露出鱼肚白了,归根到底还是少年,要是青年或者中年人知道自己即将错过一场天大的机缘,恐怕上吊的心思都有了吧。渐渐的,城里的街道出现了三三两两的行人,慢慢的,城里又恢复了一片热闹的景象。
日上三竿,路边的行人渐渐发现了巡逻兵越来越多了,几乎每个士兵手里都拿着两份肖像,四处向人询问着有没有人看到画上的这两个人。也许是上天不欲成人之美吧!昨天的几个知情的士兵刚好赶上轮休,至于围观的群众,刚好也没遇到问人的兵士,所以尽管士兵们忙的热火朝天,却也无济于事。
此时在黑塔的第九十九层中,一个中年人急得团团转,并且不停的询问属下有没有找到人,大厅里的人陆陆续续,不断的有人前来汇报,结果都无一例外,两个人都好像是人间蒸发了。最后,一个总管走了进来,低声说道:“启禀城主,所有的客栈茶楼都查过了,甚至包括青楼也派人查完了,可就是没有人看到这两个人的踪迹。”
中年人沉声道:“给我继续找,加大搜寻力度,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把人给我挖出来,民房民居那边也给我查,查不出来你们就等着吧!”
大厅里的人顿时一个激灵。然后快速退了出去,吩咐手下人加大搜寻人手。偌大的厅中只剩下总管和城主两个人,总管有些迟疑的说:“会不会那边搞错了,人根本就没有到这里啊!”
城主也无奈的说:“我也用传讯符向那边问过了,影尊者的态度倒还好,可是问过大帝那边后,我就被那边人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双方都一口咬定人是在我这儿啊!”
总管也呆住了,没想到那两个人来头这么大,他看着眼前一脸疲惫的城主,对那两个肇事者感到油然的愤怒,恨不得把他们拖过来打一顿。
城主想了想,忽然道:“让人查查昨天的城卫兵,看看有没有什么发现,我现在再去找主持阵法的人,看看他能不能再延迟一段时间,唉,这几个人,都是活祖宗啊!”总管低着头领了一声“诺”,就退下去了。
城主揉了揉太阳穴,叹了口气,往塔上去了。
黑塔第一百层。
城主正满怀歉意的对主持阵法的说道:“你也知道,就是其他人都不去,这两个人也不能不去啊!唉,这两方势力都不是我所能得罪的,劳烦你再等等,还行啊?”
城主的面前是一个鹤发童颜的老人,但最引人注目的却是老人身后的紫色袍服,袍服上赫然纹着一个六芒星阵,这是六级阵法宗师的身份象征。
老人也体谅城主的苦衷,他也说起了自己的事,“你知道为什么这次是我来主持吗?”不等城主发话,他便自顾自的说了下去:“其实主持阵法只要一个红袍宗师就可以了,哪里用的到我,可是昨天我却接到了来自总部的消息,指名道姓让我亲自主持,唉,关键是大帝那边太强势了啊!你看这护犊子护的,都跑到这了,还不放过我们。唉~”
老人看着他说:“你不急,慢慢找,大不了我先把他们送过去,自己再出力再传送一次。你先忙,我去和那些小家伙们聊聊天,可能他们都有点不耐烦了。唉~”老人慢慢的踱步走了……
城主感激的望着老人的身影,眼神中充满了敬重。就在这时,传讯符里传来总管欣喜的声音:“城主,人找到了,可以让人主持阵法了!”城主猛的一回身,大踏步走了出去。
他要亲自看看人是怎么找到的!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