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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醉酒

江城子立刻站起身来,想都没想,就是纵身一跳,身子落入水中溅出了巨大的水花。他稍微感应了一下水底的妖兽,随即一个猛子就扎了进去。

水下,孤城正手忙脚乱的招架着四鳃鲫墨鱼,因为在水里的原因,孤城的长枪不方便使用,所以手持一把匕首与妖兽相斗。

四鳃鲫墨鱼形如一道黑色的闪电,前突后冲,且这只妖兽牙齿多而锋利,再加上是水下的原因,原本的中阶妖兽能够借助湖水可达到高阶妖兽了。

江城子见孤城已经是险象环生了,原本挥舞的大刀也收了回去,换成两把短剑,对准墨鱼就刺了过去,他已经感觉到剑尖已经碰到了鱼身,可墨鱼身子一扭,就避开了剑锋,江城子一惊,一把拽住孤城的手臂,另一只手就朝上面指着,意思是赶快出去。

孤城心领神会,立刻拼命的向上游去,江城子殿后,与妖兽周旋,孤城冲出水面,呼吸了一大口新鲜的空气,忽然意识到江城子还在下面,顿时一惊,又要向下潜。

他刚往下潜,江城子就迎了上来,两人险些撞个满怀。四鳃鲫墨鱼一个打转,绕到了江城子的背后,水面清澈,孤城看的一清二楚,心里一急,想都没想就把手中匕首掷了出去,墨鱼看到一把漆黑的短刃飞了过来,立刻放弃了眼前的人,一个避让,躲过了匕首。

江城子也趁机破出了水面,两个人连滚带爬爬到了岸边,坐在地上大口的喘息着。孤城眼尖,一眼看到了水里一个黑色的影子正快速的靠近江城子,急中生智下一把推开他,大声喊道:“快跑!来了!”

江城子甚至还没弄明白他话里的意思,立马就地打滚,离开了湖泊范围,孤城刚提醒完,就看到一束水箭射了过来,下意识的就把头一低,水箭就擦着头皮飞了过去,惊得他一脑门子汗,身后传来“噗”的一声,他回头一看,只见身后的大树被水箭穿了通。

孤城埋着头往前爬,最后停在江城子旁边,两个人看着对方狼狈不已,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哈哈大笑。

“鱼好吃吗?我看你差点被鱼吃喽!”江城子幸灾乐祸的说道。

“我乐意,不行啊!”孤城黑着脸答道。

“话说你刚才真够丢人的,一个九重天的还打不过一只小妖兽!唉,我辈修士的耻辱啊!”

孤城的脸更黑了,可是张开了嘴,又无话可说,反问道:“我不行,难道你可以啊?”

江城子道:“我刚才是下水救你的,才费那么大劲,要不然,就算它是一只高阶妖兽,我也给它捉上来了!”

孤城“呵呵”一笑,江城子瞬间炸毛了,“嚯”的一下站起身来,手心一翻,一把大刀就握在手中,一个起跳,就下去了。

划痕忽然有点后悔自己不应该笑话他的,但此时木已成舟,孤城只好手持绝狱,站到湖边等候着江城子,只要墨鱼一露头,他就给它一棍子。不久,湖面就如打碎的镜子一般剧烈的摇晃起来了,孤城屏住呼吸,目光盯紧了湖面。

湖泊的动静越来越大,一道道水箭带起了冲天之势直冲云霄,欲与天公试比高。孤城不敢轻举妄动,但心里已经暗暗佩服起江城子了,换做自己,绝对做不到这种程度。

湖面越发震荡起来了,好若妖龙在翻江倒海。终于,水柱达到了顶峰,随即湖面出现了一抹殷红,孤城大惊失色,正考虑是不是要下去时,一个头颅冒了出来,正是凯旋的江城子,孤城发出一声欢呼,只见江城子双手抱着一条三尺左右的一条鱼,悠哉悠哉的游上了岸边。

“怎么样?服不服?小样,我这么强,还治不了一条鱼?”江城子得意的说。

孤城无奈的点了点头,小声的说道:“我那是实战经验不足,才让这条鱼钻了空子。”

江城子听闻后哈哈大笑,一把把鱼摔在地上,豪气万丈的说:“大鱼我已经逮住了,后面就看你了。让我见识见识大厨的手艺!”

提到做鱼,孤城的自信又回来了,他熟练的拿出一把短刀,来到了四鳃鲫墨鱼的旁边,一手摁着鱼头,一手麻溜的给鱼剃了鳞,接着把鱼翻了身,又来了一遍。他提起半人高的鱼,把鱼放到湖泊里洗了洗,此时湖泊的血迹已经没了,湖水又恢复了清澈透明,洗完后,孤城掌心一翻,一块木板就放到了地上,孤城随手把鱼就放在了上面,只不过是鱼头和鱼肚子在上面,鱼的下半身还在地上,江城子好奇的问道:“你这是干什么啊?”

孤城一手掐着鱼头,一手用刀顺着肚皮就切下去了,听到他的疑问,这边手上的刀不停着,那边没好气的说道:“不拿东西垫着,怎么辞鱼?”(注:辞鱼是我家乡的方言,就是把鱼肚子剖开的过程。)

江城子默默无言,只是更好奇的看着孤城的一举一动,他实在搞不懂,这么一个大男人竟然会做饭,这简直是太不可思议了!

孤城用刀把鱼肚子的内脏掏了出来,然后对准鱼肠子源头手起刀落,又是一刀把鱼剁成两半,然后把两半放在水里洗了洗,鱼前半截放在木板上,后半截认真的包了起来,然后放到了储物戒中。

江城子叫嚷道:“我去,我好不容易逮到的大鱼,结果你才煮一小半,这也太抠了吧!”

孤城认真的盯着他看了一眼,看的江城子心里发毛时,孤城才说:“你确定--要我都煮了?”

江城子打了个哈哈,摆手道:“嘿嘿,我闹着玩呢!你看着办,爱咋的咋的!”孤城这才低下头去,继续对鱼进行加工处理,然后头也不回的对江城子说:“你去拾点柴火来,马上就要用上了。”

江城子自然是不乐意,道:“那你干什么?”

“我把这鱼切成片,方便下锅。”孤城解释道。

“切成片才多大点事,这谁不会啊!简单的要命!”江城子反驳道。孤城停下了手中的刀,似笑非笑的看着江城子,道:“对,是简单,可是你会吗?”

江城子原本打算说不会,可受不了他这种轻蔑的眼神,脖子一梗,辩解道:“这谁不会啊!”

孤城把刀放在板上,起身擦了擦手,神态自若的说:“哦,那你来搞吧,我去捡柴火了,我差不多要半个时辰,你要快点哦~”他把余音拖得很长很长,走过江城子的旁边时,拍了拍他的肩膀,玩味的看了他一眼,轻飘飘的走了。

江城子脸色瞬间就垮了,拖着沉重的步伐来到了那块鱼面前,蹲在那里,握起了板上的刀,这刀在他看来,极其的别扭,怎么拿都不舒服,他学着孤城的样子,一手摁着鱼,一手用刀比划着,嘴里还念念有词,“这里应该这么切,嗯,这样切好像更好的样子,哎,这刀怎么这么滑,这怎么切啊!”他手中的刀好像不听使唤似的,怎么切都切不到鱼肉。

他想起了孤城举刀的模样,也照葫芦画瓢举起了刀,对准案板上的鱼肉就是一刀,案板发出“轰”的一声,两块鱼肉像是煮熟的鸭子,“嗖”的飞走了,一块落到了湖泊中央,一块掉到了地上,刀深深的嵌在木板里,怎么拔都拔不出来。

江城子被自己的壮举惊得合不拢嘴,他这一刻,深深感受到了自己和孤城的差距,他起身走了几步,把地上的半块鱼肉捡了起来,放到水里认真的用手搓着,把泥土洗掉后,他掌心灵力一吐,一手摁住案板,一手拔刀,如此,刀才脱离了案板。

他这次慢慢试验着,掌控着刀一点一点把鱼切成了数段,然后把一段鱼肉很铺在案板上,用刀慢慢的把鱼骨剔除干净,剃好的鱼肉堆放在一起,等待孤城回来验收。

虽然鱼肉切的不怎么样,但他却收获了一种从未体验过的快乐,也对孤城刚才举重若轻的样子大为赞叹。

半个时辰后,孤城背着一捆柴火就回来了,他看着江城子认真的切着鱼肉,对他的到来丝毫没有察觉,心中惊讶不已,他来到了案板面前,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那一道深深地刀痕,触目惊心!

随后他又看到了一对鲜红的鱼肉堆,他好奇的拿起一小块,发现这鱼肉也不是丝,也不能叫片。只是像是鸡丁大小的鱼肉!他忽然问道:“你这切的是什么?”

江城子得意的说:“我叫它鱼肉丁!”

“鱼肉丁?”

“对,我到今天总算明白了一件事。”

“什么事?”孤城一脸的好奇。

“那就是一道菜--宫保鸡丁!我敢说,那厨师,保准和我一样,既切不成片,也做不成丝,所以才自命为鸡丁!”江城子一副深以为然的样子,郑重的说出了他的推论。

孤城被他惊人的言论惊得外焦里嫩,然后哈哈大笑起来,直笑的喘不过气来,到最后更是咳嗽了起来,他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然后竖起大拇指道:“哥,哎呦!你真是我亲哥,服了你了!哈哈……”

江城子见孤城笑的这么开心,也笑了起来,孤城道:“你接着干,我去搭个锅,等你的鱼香肉丁呢!”他忽然想到了什么,问道:“哎,我那鱼头呢?我记得也放在这的啊!”

江城子窘迫的道:“被我不小心弄下水了!”

孤城无奈的耸了耸肩,联想到刚才的那个刀印,他隐约明白了什么,叹了口气,跑去搭锅了。半刻钟不到,孤城就把锅搭好了,然后又把柴火放在一边,又跑到湖边舀了一桶水,放在锅旁边。扯着嗓子喊道:“好了没,肉丁?”

江城子也拉长了号子,“好~啦~~”他把洗净的鱼肉放在案板上端了上来,孤城从储物戒中取出油,生姜,葱蒜,醋等调味品,最后,更是取出了一个水盆,又拿出了之前采摘的翠玉碧香椒,放在水盆里洗净。

江城子每看到孤城掏出一样东西,就惊叹一声,最后更是小心的问道:“你这储物戒里都放这些东西吗?”

“是啊!”孤城理所当然的回答道。

“那……你修炼要用的东西,都放哪啊!”

“还是这里啊,要不然用手提着啊!”孤城一副看着他像是看白痴的样子。

江城子无奈抚额长叹。孤城看到他这个样子,一边把油倒到锅里,用锅铲把油热匀,一边语重心长的说:“修炼是修炼,但不能和生活混为一谈啊!人要有所好,才能有活下去的动力啊!”

说完这句话,他自己都愣了一下,忽然觉得自己刚才是被附体似得,而江城子也一脸有所感触的样子,郑重的点了点头,道:“受教了!”

但话锋一转,道:“没想到你这小子人不大,想法还不少啊!”孤城吐出一句话,“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两个人又是一阵大笑。

油热开了,孤城刚把鱼肉丁倒进锅里,立刻闪到一边,可怜江城子离锅不远,立刻被噼里啪啦的油心炸的哇哇直喊,最后更是咬牙切齿道:“这该死的孤城!”远处传来了孤城幸灾乐祸的笑声,待锅稍微平静了下来,孤城便将切好的调料一股脑的倒了进去,撒上醋,又倒点酱油,最后放些水,盖上锅盖,小手一拍,轻松道:“大功告成!”

江城子却是问道:“可以吃了?”孤城顿时脸就黑了,阴阳怪气的说:“不怕吃坏肚子,你现在就可以接锅了。”江城子嘿嘿一笑,道:“我这不是不懂么,哈哈……”

两个人并排躺在地上,望着天上的明月,闪烁的星辰,孤城问道:“以后,你打算做什么啊!”

江城子道:“仗剑走天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做一个天下第一的大侠!你呢?”

“你说我?我还没有打算,前路茫然啊!”孤城迟疑道。

“我师傅说,只有给自己定下一个目标,才会有动力啊!”

“我师傅和你师傅说的刚好相反,他说,世事无常,谁也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走一步看一步吧!”孤城轻声道。

“唉,也不知道是你师傅厉害还是我的师傅厉害!”

“谁知道呢!不过我还是觉得我的师傅才是天下第一!”

“放屁,我的才是!”

“我的!”

“是我的!”

……

天色已经完全暗淡了下来,一眼望去,只有一堆篝火在轻轻的燃烧着。

“菜好了,就不端盘了,凑活着吃吧!”孤城道。

“等等,给你看样好东西,当当当~~当~~看,这是什么?”江城子一脸神秘的说道。

孤城借着火光,看的不太清楚,但好奇心已经被勾了上来,连忙问道:“是什么啊?”

“哈哈,我揭开瓶盖你就明白了。”江城子瓶盖一揭,一股醇厚的酒香就溢满了整个空间,闻上一口就觉得有些醉人了。

孤城结结巴巴道:“你……你已经开口喝酒了?”

“那是那是,偷偷告诉你,这可是我从师傅的床底下偷来的,绝对好酒!”江城子炫耀的说道。

“可是我不会啊!”

“没关系,我教你,其实很简单……”

……

月上中天,两个少年大着舌头互相诋毁双方。

“哈哈,真痛快啊!你也真是的,明明没喝过,还跟我装,哈哈!露陷了吧!”

“放屁,我真喝过,你别不信!”

“我信我信,哈哈……”

“我真喝过,真的……”江城子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睡倒在地,紧挨着他的,是早已睡着的孤城……

酒不醉人人自醉,梦醒时分泪落痕!

两个都是第一次喝酒的少年,醉倒在星斗满天的大地上,他们睡得是那样安详。

或许未来拔刀相向,但是谁也不会忘记这一刻的美好……美好而又永恒!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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