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二，你在这干嘛呢？”
身后突然传来杨嘉恩的声音，这个女人天天不在自己家公司老实呆着，恨不得黏在项锦珲的身上。
不过他刚转身，只听她又道：“艺侬去世界城了，你咋不跟着！”
“我这不刚到嘛，没追上。谢谢你啊，大嫂我欠你一人情，有事说话！”璨爷说完就跑没影了。
剩下杨嘉恩风中凌乱着：“我没听错吧，认识他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对我这么客气。是谢我吗？”
一旁的项锦珲看了她一眼，没意思道：“是。”
南桦的世界城不仅是个购物天堂，还是个享用美食的好地方。因为是饭点，项锦璨先去了上面几层吃饭的地，先从火锅店下手，没有再去西餐。抓住两个人的胃口好办事！
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果真在找到最后一家西餐厅的时候，碰见两个人出来。他提着单反站在原地就没动，等着艾艺侬看见他然后张大嘴巴表示吃惊呢。
但令人没想到的是，她只当他是空气，跟Amber说着话就擦肩而过了！璨爷原地痴傻，连回身叫人都忘了。
足足两分钟后才回过来神，再转身的时候，又没人了！
他咽了咽发干的嗓子眼，特无语无助无所事事。这孩子拿他当什么？太尴尬了！
项锦璨有点泄气，搁以前让他这样围着一个小屁孩周旋那是万万不可能并且不被允许的。现在为了给那丫头送个破礼物折腾来折腾去人家非但不领情更甚至不把你放在眼里。
行，她比他有种。
别了世界城之后，他也不想继续追着人跑了，守株待兔总可以吧，把车往东郊的别墅门口一停，璨爷守着阴天里看不见的夕阳，一直到阴天里看不见的月亮出现，俩姑娘都没有回来。他进出别墅多次，这里转转，那里看看的，眼看都已经过了北京时间零点。
就在他已经不知道第几次站在台阶上观望的时候，终于被接近的双闪亮瞎了眼睛：“你跑哪野去了？回来这么晚！几点了你知道嘛？”
艾艺侬下车关了车门，虽然震惊，但表现的非常淡定：“你怎么知道我住这？”
“我问你去哪了？”
“我是我的，我去哪里我自己管着就好了。”她刚上台阶，准备输密码进门却发现门是开着的：“你私闯民宅！”
“大冬天我在这等了你快十个小时，我站外面喝西北风啊？我拿钥匙开的。”
艾艺侬没再计较什么，毕竟这房子的上个主人是项仲博，他有钥匙也情有可原：“但是我跟Amber一起住，你以后别这样了。”
“好。这次是我找不到你人，才来这的。”
三个人一起进了门，Amber很有眼力见地拿着白天的战利品上了楼，客厅里只剩下他们俩人。
“你们俩到底谁是谁助理？怎么整天你开车带她晃悠？”项锦璨等人不再才开始表露不满。
“大陆不承认国际驾照，当然是我来开了。你找我干什么？跟我一天了。”
说起这个他就来气，口气有些冲：“你还知道我跟了你一天了？真有良心啊！”
姑娘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偷笑了下：“那你有事吗？”
“这个拿去！”沙发上陪璨爷坐着的还是那个单反，因为是女孩子用，她特意选了粉色的包。
“5D吗？”艾艺侬也真没有客气就打开看了看。
“嗯，当圣诞礼物给你，但是你回来晚了。”项锦璨口气里满是遗憾：“不过给你就行。”
说实话，她心里是真感动，虽然晚来了好几年。可没办法，她不能感动：“叔叔，这我已经有了。”
有了？这让他没想到。本来以为5D都买高级了，她根本用不了，但毕竟是专业设备，还是买个不错的。但听她这意思，好像是早就走上高端路线了：“我看公司几个平面摄影师设备都挺齐全的，多一个不多嘛，拿着吧。”
“是啊，从入门到中端再到高端机，我全有，包括5D。”
“好。”不好还能咋地？人家都把话说成那个样子了：“那我拿走吧，公司会摄影的多，看谁需要。”
艾艺侬的眼里全是他是失望落寞后的伪装，但是次数再多也不会多过她，在他们还有婚姻关系的时间里，她永远是伪装的那一个，直到现在也没有改变。
气氛尴尬了两分钟之后，项锦璨终于舍得开口了：“你早点休息，没事我就先走了。”
姑娘甚至觉得连喘气声都是无比清晰的，彼此的呼吸不远不近，空气里开始发酵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嗯。”
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能发生，项锦璨提着相机包开门离去。艾艺侬站在落地窗前看着他的车屁股渐行渐远，但她不知道的是他在后视镜里和远处的她对视着，对着她不清晰的身影，对着她娇小却很熟悉的轮廓。
Amber见人走了之后才重新出现：“Yannick，你白天叫了保姆过来吗？”
“没有啊？怎么这么问？”
“我们的垃圾都没有了，而且......你的房间好整齐。是你前夫做的吗？”
艾艺侬心脏一缩，下意识回答：“不可能吧。”
Amber老实巴交地耸了耸肩，似是再说，不然呢？
——
开完早会，郭晋跟璨爷说昨晚上有个叫范萦的女孩给他打电话，说是有人给了她名片，让她主动联系。
项锦璨昨晚失眠一宿，精神头不是很好，听了这事后就是嗯了一声便没再多说，不过他记得那姑娘，侧脸跟某人挺像。
“我应了今天上午十一点，不过连馨忙着没法接，您看要不让工作室的先看看她条件？”
他刚想再说‘嗯’，却连忙打住了：“不用，让她来我办公室吧。”
“行。”
单反被他带来了公司，问助理要了业绩表，想看看谁表现好打算做奖品送出去来着。等范萦来的时间里，自己没事就抠了几下，从办公室落地窗差不多能俯瞰到半个南桦，于是许久不出山的璨爷咔嚓几张，简直专业。
听到敲门声，他头也不回道：“进。”一个人拍一个人看，拍完他就删了，回到座位后随手搁在了桌子上。
“项总，人来了。”郭晋说完就离开了这里。
剩下项锦璨一眼就能看出来人很是不认生的范萦，以及他自己：“你叫什么名字？”
“范萦。云栈萦纡，梦寐萦怀的萦。原来你是老板啊？怪不得名片上什么都没透露！”姑娘很是大方，没有一点被老板面试的扭捏或高傲。
“多大了，学什么的，哪毕的业。”璨爷一连几个问题一点不跟人客气，也不随便和妹子套近乎。不过她那俩词说的不错：云栈萦纡，梦寐萦怀。
“二十四周岁，本地南大的，我主修摄影，选修表演。”
“摄影？”项锦璨笑了，眼睛示意了桌上的相机：“拍两张我看看。”
“好嘞！”
范萦轻拿起单反走到窗边，无论手法还是架势，颇有一股子专业劲，轻轻走到人的身后，亲眼看着她熟稔的设置参数调挡位。
咔嚓第一张，不满意之后又换了参数重新拍。第二张自己满意了才拿给项锦璨：“这张您觉得怎么样？”
这大全景他刚才拍过，跟他肯定是没法比的，但总体来看，还是很不错的：“挺好，送你了。”
幸福来的太突然，范萦惊得半天没说出来话：“送......送我？为什么呀？这可是5D。”高端机，她在学校挺多用到过中端机：“就因为这张照片？”
“不是。”项锦璨倒也直白，重新回了座位，口气听不出喜悲：“买多了。”
“啊？老板就是老板，可真有钱。关键是您让我来您这是做什么的呀？职位还没说呢，就送我这么贵重的东西！”
璨爷淡然一笑，手写了张特批条，签上名字：“去找带你来的人，他是我助理，拿着这个跟他去总部。”
不得了，老总特批！范萦搁下相机双手捧着宝贝似的纸片高兴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我......我......我谢谢您全家！不不不.....非常感激您对我的器重，我一定......不负众望，努力工作！”
“哈哈哈，去吧。”项锦璨今天难得一笑，亲自把单反装进包里。
“谢谢项总，您真是我的贵人！”
他目送人离去，心里郁郁寡欢的厉害，好像觉得自己又抑郁了。每当这时候，就喜欢骚扰庄隽栖。
——
艾艺侬照常来到总部洽谈。跟某人一样，没什么精神，她除了失眠还有时差，能睡着就怪了。双方代表如之前一样，带着各自的助理，走在深水集团通往海外合作接待室的走廊上。
“艺侬，昨晚没睡好吗？”
“开越洋会。”姑娘随口应了句，惹的身旁的Amber偷笑着。
“喔？那，最终选址确定了吗？”项锦珲理所当然问出口，仿佛料定了对方的答案。
说话时迎面走来了位不算数但也不陌生的故人，郭晋：“项总好，艾小姐好。”
“你好。”艾艺侬注意到他身边那位元气满满的少女，但人家公司的事跟她没关系她也不插嘴。只是她身上那相机挺眼熟的......
“这位是......”项锦珲打量着突然冒出来的陌生姑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