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这么傻呢?”艾艺侬就没见过比自己傻的人,她有些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实。
项锦珲,在她心里仅存的一点人品,也都不剩什么了。
“你不要再问了......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没有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我只是听话而已.......”
范萦越哭越凶,最后干脆瘫倒在地上,泣不成声:“我的孩子被轮没了.......我不知道是谁,我不知道是项锦璨的报复还是项锦珲的报复......我真的很听话.......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艾艺侬心生怜悯,拿了至今朝人靠近:“范萦......”
她虽是做过不讨喜的事,但顶多也都是些不登大雅之堂的雕虫小技。害人什么的,确实好像没有。
项锦璨这么对她,也纯属是因为自己老婆看人家不顺眼,他一稍微知道点什么,就容易将人的错误放大。
窗帘里的哭声越来越小,渐渐变成了低声掩泣,却听的人越发心酸惆怅。
“范萦,你能告诉我......是谁让你父母带人去我家闹事的吗?”
“是我。”
好吧,事已至此,艾艺侬也不想揪着此事不放。
范萦没死,就是最好:“这事总要过去的,你的要求我尽量满足。”
她始终没从窗帘里走出来,艾艺侬等了好一会,才转身离去。
见到门外的父母时,她把支票留下,自己电话留下才走。
项锦珲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是人艾艺侬不知道,她知道的是,但凡自己再对他有一点怀念和怜悯,干脆也自残算了。
但是气话归气话,也还是不能相信大哥哥能变成这样。
由于要着手新店开业的事,庄隽栖直接把人带去了凌洲湾。
艾艺侬路上一直联系着项锦珲,打了几次都是空号。
不仅是今天,前两天也联系过来着,都一直找不到他人,不过那时候是提示不在服务区。
随后拨了大伯母的电话,依旧无人接听。她开始怀疑是对方故意不接她的电话,换了七哥的手机继续打,依旧未果。
无奈姑娘又打给了杨嘉恩,竟也是没人应答。
俞欢倒是接了,可她不知道老板在哪。
“怎么了艺侬?”
“七哥,你说项锦珲不会出啥事吧?”这种情况,没办法不让人多想。
“他一个大男人,能出什么事啊?你找他干嘛?”
“老早就觉得他哪里怪怪的,年没过完就离开了湖光庭,然后就一直没露面。我找他当然没事了,范萦说想见他,我答应了帮她联系,一直找不到,我心不静。”
“回头我替你打听吧。”
“好。”
只是这人还没见得有苗头的时候,初十刚过,艾艺侬就接到了郭晋的电话。
正忙着门面装修的姑娘,被深水破产的事雷个半死。
“什么?”
“年后项总压根没露过面,内部资金的混乱程度比咱们想象的更加严重,昨天璨爷联系了白副董,说要注资进行破产重组。今儿开会全是白家人拿的注意,基本就这样了,在等法院受理。”
“收购的事,到现在都还没定下呢?”
“年前一直谈不拢,美国那边没太在意,一直以为是价格的问题,现在看来,是项总故意拖延时间。”
也是,项锦璨一直把深水作为盘中餐,整天忙着内部整合跟迁移的事。
艾艺侬突然变得好紧张,感觉项锦珲一定在哪藏着准备来一次强有力的偷袭。
挂了郭晋的电话之后,她赶紧找了趟庄隽栖,希望能知道项锦珲的资产转移的动向。
哪知项锦璨已经先她一步,不过,敌人的严密程度,连七哥都没能攻破,至今不明那家伙的动向。
当晚,艾艺侬去到了刘汶希的家里。
水日居一如既往地安宁寂寞,年三十她来过,母女俩每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日子过得看似逍遥,却也是无可奈何。
刘汶希腹部几不可见地微微隆起,见到她时,艾艺侬出自真心关怀。
“最近看你气色好多了嘛。”
“可能是优优听话了吧.......”说着人还不好意思了,好似发生了什么娇羞到难以启齿的事。
“嗯?我怎么没看见她呢?”
“睡了,她现在每天要听着爸爸的声音才会乖乖睡觉,锦珲也每天打电话来。”
艾艺侬闻言一惊,果真:“他......真的常跟你联系啊?”
“嗯,有时候还会关心我肚子里的宝宝。”
“知道你怀孕了?”
“应该是他母亲说的吧。”
刘汶希说话时,眼睛都比以前亮了起来,这不难让人猜测是否是心爱的男人说了什么好话,或是给了什么希望。
艾艺侬没有明说自己的意图,却旁敲侧击着:“过完年我也好久没见他了,有来过这里吗?”
“没来过,他说出差了。”
“你......”许是不太会伪装吧,姑娘犹豫着,还是纠结出口了:“你知道,他人在哪吗?我找他有点事。”
“嗯?怎么了?”一听这个,刘汶希笑容浅了。
“就过年的时候拌了几句嘴,我跟他道歉来着,他整天不接我电话。”
“可我真的不知道他在哪,他说不许我问。”
“好吧......也许是商业机密吧。”
她只能这样来安慰刘汶希了,不能让一个怀着孕的女人来承受噩耗。
不过来了也算有收获,至少项锦珲在这里还有牵挂。
这点没让艾艺侬失望,不管爱不爱,好在没有辜负这个他最不该辜负的女人,以及自己的孩子。
屋里沉默了一会倒也不尴尬,只是刘汶希,好似有什么话要说。
“艺侬.....”
“嗯?”
“我能求你件事吗?”
“嗯,你说。”
“我......我想......我想你能饶他一次,跟你说实话......我对他的信心不多......”
艾艺侬沉默了,她好像从来没想过要把项锦珲怎样吧,最恨他的那几年已经过去了。
无非也是因为他让项锦璨不痛快而已。
时间久了,人总会发现,亲情无关血缘。真的生了一家人的感情,不管他做了什么,大家首先想到的还是对他的眷恋。
项锦璨会想,怎么说也做了三十多年的兄弟。
爷爷可能会说,我的两个孙子,怎么觉得少了点什么。
爸爸也许就会觉得,一家人,侄子儿子,都是自己的孩子。
“我从来没想过大家老死不相往来,我只想要项锦璨好,只要他开心了,我没有任何要求。”
“那璨爷他.......”
“你认识他也不是一年两年了,他是什么样的人,不用我多说吧。”
刘汶希想起当年往死里折腾项锦璨的事,虽不是她愿意的,但她切实参与了。
几年后,这个男人却还是借故没油而搭了她的顺风车,说话带着时光荏苒,但没有一丝的厌烦或嫉恨。
走前,艾艺侬说:“希望你能告诉他,我在找他。”
“我会的。”
离开了水日居的姑娘一直心事重重,她心里真的怕项锦珲一时想不开。
躺上床了,却没有一丝睡意。这时候,她惯常地去骚扰项锦璨。
“怎么了宝贝?”
“璨璨......项锦珲丢了......”
那头闷声笑着:“随他去呗,这世界离了谁不能转。”
“我是说......他不会想不开吧?”
“侬儿,你有那功夫多想想我,老关心那东西干嘛?”
“去你的,我一天恨不得二百四十个小时想你。”
“那是十天了宝贝。”
“.......”一点都不幽默,艾艺侬不跟他耍贫:“我今天去了刘汶希那,项锦珲还算有良心,没忘了还有个整日以泪洗面的美女等着他。”
“也许他只是心气不顺,跑哪散心去了。”
“深水破产的事我都知道了。”还散心呢,亏他心大说得出来。
项锦璨尴尬一笑,但还是宽慰道:“没事啊,他动作再大能大过我吗?杨嘉恩已经对他彻底失望了,杨氏没他的份,那东西现在孑然一身,除了几家赌场,基本没剩什么了。”
“是吗?”
“真的。宝贝我跟你说,他自己也有悔意,只是回不了头了,我估计他这辈子不会再出现在南桦了。”
说到这的时候,两个人都有些严肃,也有些凄凉。
艾艺侬甚至无话可说。
项锦璨继续:“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无可奈何,只要我们现在是好的,将来也是平安的,就够了。他......基本已经做到了自己的初衷,深水现在半死不活的,跟他也没什么关系了。”
“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跟隽栖说好了,这事别管了,顺其自然就好。”
“啊?”
“你现在要做的,就是迎接我。”项锦璨不妨告诉她新定的归期,看这丫头手足无措的样子,应该很爽:“下个月八号,我回家。”
“.....”艾艺侬惊到不敢出声,活生生提前了一个月,她的进程满打满算也得再需要四十多天呢:“这......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开心吗?”
“呵呵......呵呵呵......开心,非常开心,开心的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小东西,就在那强颜欢笑吧。项锦璨隔着电话都能脑补出她皮笑肉不笑的样子,自己乐了半天:“好了,总之你不要再管项锦珲了,早点睡。”
“知道了,老色/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