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和。”庄隽栖转眼凶了她,把人拉走:“从现在开始你不要说话了!”
“隽栖,你凶我......”
“珑珑是我妹妹,你不能这么刻薄。”
“我刻薄?”要说刚才她还能撒个娇,此话一出,便是真的上了火:“庄隽栖,你妹妹一回来就找事,你说我刻薄?”
“好好,我说错了话,你安静呆一会。”
庄珑见情势好转,立马趾高气扬了:“哼,没过门就敢对我大呼小叫,山沟里来的土包子没文化没教养没一点自知之明,不知道你爹妈是怎么教你的。”
“珑珑!”
“珑珑!”
“珑珑!”
此时怒斥出声不再是一人,在场的三个男人都表达了对妹妹说话态度的不满。
爹妈是江心和的大忌。
母亲被病魔熬死未能安葬全尸,父亲嗜赌被最爱的男人开枪打死......她本就知道自己出身不好外加跌宕起伏流浪漂浮。这些坎坷都不是她愿意面对的,更不愿别人拿此事当作轻视她的笑柄。
庄珑尖酸的言语,无疑刺痛了江心和最柔软的神经。
当场落泪......
便不再言语。
娄誉看自己身边的女孩仍一脸的不知悔改,强行把人拽上了车,逃离现场:“哥,我们先走。”
“去吧。”
庄隽栖站在原地不知所措,江心和被他碰一下都拒绝,安慰的话,也就此说不出口。
项锦璨倒认为,旁人劝不得,只会使事态愈演愈烈。
把两个人放在一个小黑屋里,关他十天半个月,出来说不定就成了好朋友。
——
而珑珑的不当言辞,也首次惹来娄誉在婚后的动怒。
他自认为对新妻还算百依百顺,没有脾气,却很多耐心,知道她是从小被惯大的,便宁愿接受她所有的脾性。
可是,不是这样像个没素质的寡妇一样,站在门口骂人。
当然,这话他说不出口:“珑珑,首先你要认清自己的身份,每次说话前,你能不能想想你已经过了童言无忌的年龄,你结婚了,你是一个从名门望族走出来的千金,怎么说话可以那样没礼貌呢?”
她纵使心里有气,但不向娄誉发火。
经提示,已经知道自己言语不当的庄珑,却不愿意低头认错:“那她说话就好听了吗?你们为什么只批评我不批评她?她以前骂我的话,也都难听的要命?”
“我为什么要去批评人家?她的错,有人来管。而我要管的是你,以后你心里再有多少不满,先跟我说。”
“我跟你说的着吗?如果白天我不去医院,一天二十四小时你恨不得二十个小时都长在那里!”
他忙起来的时候连吃饭都顾不上,哪有时间跟她玩啊。虽是嫁了个心仪的人,但一天顶多能见上一面。
有时候她睡得早了,他回来的晚了。然后她醒的晚了,他走的又早了,那完蛋,一天一面也见不上了。
说到这,娄誉觉得自己也该反思了。
结婚时间虽然不长,但两个人都感觉到了无聊无趣是真的,交集不大。
她不再像以前那样毫无怨言地到哪都粘着他,他更不会主动要求她来为自己做什么。
可作为一个男人,理应处理好家庭关系:“对不起,以后我尽量早点回家,你可以给我规定时间。”
娄誉把话说的死板,庄珑怎么可能会应:“我不会给你规定时间,你开心什么回来就什么时候回来。”
话题已经跑偏了,似乎没人再愿意提及今天在凌洲湾的不快。
“珑珑,你是不是还不能够正视我的身份。”
“我能,但我不会那么傻了,做事一定要给自己留后路我知道。如果你想我因为几句好话还对你死心塌地,估计不可能了。我不要一味地追着你跑,你愿意就喜欢我,不愿意就算了。”
这话难免令人不快,娄誉深知自己不能给她足够的安全感:“但是我会努力。”
“时间还长,走一步看一步吧。我现在,就想做一件事。”
“什么?”
“我要把江心和赶走,我不允许我哥哥娶她。”
娄誉试着宽慰,从亲情的角度:“珑珑,你有没有想过你哥哥的感受。江心和是他最爱的人,而你又是他最亲的人,如果他的妹妹不能支持他拥有爱情和婚姻的话,他会多失望。”
“不管。”
“哥哥前半生把爱都给了你,你没想过,用宽容去祝福他吗?”
“是啊,正因为如此,我不能让她把我哥哥抢走,我只有他一个亲人,我从小就喜欢他围着我转,我宁可他单身一辈子,也不认江心和。”
“这种想法太狭隘了。”娄誉不知道庄隽栖是怎么把自己的妹妹养成的这种性格,总之他非常不认同。
不过也没有说重话,而是耐心去引导:“而且你知道吗?你结婚了,就不再只有他一个亲人了,我和我的家人以后都是你的亲人。”
“我不!”
“珑珑。”
“你不要再劝我了,我没指望你帮我,所以请你也不要拦我。”
庄珑气势太强,娄誉的循循善诱太过柔软。他假装动怒:“如果我一定要呢?”
“你想怎样?”
“从今天起,我不会再带你去凌洲湾了,如果你想哥哥了,他可以来看你。”
“娄誉!”她不相信他能说出这样霸道的话:“你不能这样****!”
“我能。”
庄珑气的眉毛都揪在了一起,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却怎么也发不出火气,只能强忍着冲动,将怒意发泄在头发上。
娄誉看她脑袋一秒变鸡窝,轻轻笑了。
——
大过年的,凌洲湾的喜气全都被妹妹几句话给冲散,从不自诩是软妹子的江心和却也将自己关进了房间不允许任何人的靠近。
“和和,要吃午饭了,你饿了吗?”
任凭庄隽栖怎样温柔都于事无补,里面的人好似被伤透了心,再也不愿见人。
庄珑的话句句带刺,出身不是她自己能选择的,家庭也不是她可以随意替换的,父母更不是自己说了算的。
曾几何时,她跑来跑去只想给自己找些优越感。
深知配不上高高在上的庄隽栖,所以喜欢他追在身后对自己没辙的样子,喜欢耍的他团团转自己就会很开心的样子。
她能不计前嫌,选择和杀父仇人与救命恩人合为一体的庄隽栖在一起,经过了怎样的痛苦挣扎没有人能理解。
这辈子,最无忧无虑,也是最充实开心的一段生活就是和白淳朝夕相处的那几年。
只是人各有命,错过了在一起的时间,就什么都回不去了。
项锦璨自始至终像是游离在事件之外似的,只顾着在楼下跟孩子玩,只有艾艺侬在房间门口陪着无所适从的庄隽栖。
“七哥,不然咱们下去吧,她一个人想明白了,肯定就出来了。”
“艺侬,你说是我错了吗?”
“你......有错,但不是全部吧......”艾艺侬不愿伤人,说话也就留有余地。
“我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哪一个都不舍得说重话。”
“但既然你已经把珑珑嫁出去了,说明你心里......还是偏向江心和的。珑珑嘴上不说,但心里肯定会介怀,所以你已经把她给得罪了。那就不能再得罪另一个了,至少保住现在的这一个。”
庄隽栖觉得艾艺侬说的很是在理的样子:“那你说,和和才是最重要的?”
“如果能两边平衡当然更好,可你不是平衡不了嘛。再说了,珑珑那边有娄誉呢,再怎么也不会孤独。可是江心和不一样啊,他除了白淳,可谁都没有。”
“对,你说的没错。”
“嗯,那我下去了。你也快点来吃饭吧。”
“好。”
艾艺侬实在觉得自己不会安慰人,还是先下去了。
大过年的家庭不和才是最难过的事,还好她们家既没有婆媳问题,也没有姑嫂问题。
不过从某一方面来讲,夫妻问题倒是存在。
项锦璨多少是个直男癌,她也不是任何时候都能hold的住。
“璨璨,七哥说他不下来。”
“他不下来咱也得吃饭啊,走吧,不管他们。”
“你怎么这么狠心?”
项锦璨才不以为然,牵着孩子和老婆,比谁都怡然自得:“我的方法简单粗暴,没人听啊。”
“那样太极端了,万一两个人在小黑屋里打起来怎么办?到时候再两败俱伤。”
“......”他轻笑:“侬儿你能不能操心一下我,管他们的闲事干嘛?”
“AUV!不是你跟江心和两个人在外面自由飞翔的时候了。”说起这个艾艺侬就有些咬牙切齿。
“......”
项锦璨没话说,干脆只笑着:“哎,你趁我不在的时候,换老公了?”
“嘿嘿.......”本来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的姑娘,突然就笑得贼兮兮了:“被你发现了,本人最近比较喜欢大老师。”
他不多说,坐下吃饭,小女孩的心思他不多猜。
那嘴碎的北京爷们欢脱搞笑,还会讲段子,惹人喜爱也挺正常。
“璨璨,你认识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