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颜早上起来的时候,看见厨房里没有三少的身影,只有寒冬静坐在客厅里看报纸,于是说:“三少现在烦着二少联姻的事,看来连来做早餐的心情都没有了。”他们除了在外混早点摊,还经常在家里早餐。
“说是冰箱里有什么…”寒冬静忽然断片,想不起三少清晨的那通电话的具体内容了,于是归总了一句说:“有什么吃什么。”
蓝颜于是脱掉西装外套,系上了围裙,打开冰箱,虽然琳琅满目,但是依然满眼茫然的感觉。
“庄贝贝的那位导师,背景查的怎样了?”寒冬静问。
“表面看来和安氏没有任何关系,要不要直接问问安承业?”蓝颜说着,边从冰箱里开始往外搬食材,记得平时三少就是这样的流程。
寒冬静听着,翻着报纸,没回应。
“是夫人吗?”蓝颜也怀疑过导师是寒总夫人的人。
“有什么区别。”寒冬静觉得最近安氏安静得有些异常。又问:“后园那边怎样?”
“辛小姐等于是终于回家了,自然有归属感,还有伤感吧,毕竟重回故地,往事回忆起来也就更清晰了,多少还是要适应一下。三少倒是有心,经常陪辛小姐外出逛街解闷。”蓝颜说。
寒冬静不由得笑了笑,说:“三少又不知道以前的事,他去陪她逛街?另有心思吧。”又说:“庄董恐怕是认为寒氏得到了辛氏的秘方,这次二少的联姻对象应该是确定无疑了。”
蓝颜看着眼前的食材有些束手无策,说:“辛小姐得知了联姻对象是方氏千金会很失望吧。”
看着新闻,寒冬静却思绪万千,半晌回神过来,说:“还是外出早餐吧。”
蓝颜正在把食材重新搬运回冰箱,正有此意。
出门上了车,往公司去的路上,寒冬静给庄三少打了通电话。
“怎么,一个早上没见我,就十分想念了是不是。”庄三少一本正经地坏笑着。
“听说你和辛茗馨逛街了。”寒冬静不理三少的坏笑。
“是啊,她刚搬家跟净身出户似得,什么都没有,多少得买两件衣服吧,化妆品保养品这些女人的必需品,哪一样缺得了,话说茗馨的皮肤真的白,这让我很惭愧啊寒冬静,对于你的奶油巧克力色儿的皮肤,我觉得我还是有一定责任的,没保养到位。”
“逛街买了很多东西吗?”寒冬静又问。
“怎么感觉我们今天早上说话都不在一个频道上。”庄三少有些心虚。
“万一定下来二少联姻的对方就是辛茗馨,你要有心理准备。”寒冬静不禁笑道。
“你太坏了,寒冬静,明知道这件事跟碗疙瘩汤似得堵在我心口上,还拿我开玩笑。”庄三少哼哼道:“二帅那个花心大萝卜,说他会结婚谁信,结了婚还能当大萝卜吗。”
“你的意思是,你会坚决反对?”
“你的意思是,我不应该反对?”
“何必呢。”寒冬静觉得。
“她是你前同桌,你当然向着她说话,二帅可是我哥哥,我也得为他考虑一下吧,什么属相合不合的,星座合不合的,总之需要考虑的事一大箩筐,现在提什么结婚,为时尚早。”三少的态度也很坚决。
“嗯。”寒冬静言尽于此了。
挂了电话,庄三少把手机扔去一边,心里不大痛快,因为寒冬静历来是属乌鸦嘴的,如果她说二少会跟辛茗馨结婚,八成这件事就会成真,所以现在三少陷入了更深层次的焦虑和蹉跎中。
庄三少今天没外出去赴早餐约,庄父从卧室走向书房的时候看见他正在厨房里对着一锅汤发着呆,不知道又在想什么了。
晨助理被提早叫了来,看见三少,有些意外,赶紧进了书房。不一会儿,庄二少和庄贝贝好像两具僵尸,浑浑噩噩地也进去了书房。
书房门紧闭。
庄二少仰在庄父的躺椅里,半死不活的表情验证了人生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早上七点不到却接到楼下书房庄董打来的电话。
庄贝贝无暇顾及素颜和蓬松的头发,如果不是二哥来叫她,她一定一脚就把来人给踹飞。
庄父又对庄贝贝说:“给你的导师回话吧,近期庄氏就会派人过去,谈合作,签协议。”
庄贝贝不屑一顾说:“因为这件事我受了多大的委屈和惊吓,但是老爸你怎么说我怎么做呗,谁让我是老爸的女儿,只是以后像这样的复杂的生意上的事,还是不要找我了,我觉得危险系数有点不确定。”庄贝贝因为被告诈骗的事仍然心有余悸。
“知道了,难得让你学学做生意。”庄父哄着,说:“行了,快回去继续睡觉去吧。”
“什么?”庄贝贝立刻跳了起来,“就因为这两句话就把我从梦里拉回到现实里来,我恨你!”说着,庄贝贝甩门而去,气得只想骂人。
等庄贝贝的拖鞋声完全消失,庄父才省略了所有的铺垫,直奔主题地对二少说:“你准备好跟辛茗馨联姻。”
听了,庄二少瞬间酒也醒了了梦也醒了,虽然之前有点儿心理准备了,但是现在是板上钉钉,新娘是辛茗馨了,忽然,他又陷入了一片荒芜的空间中。
“你发什么呆,我说的话,你听见了?”庄父看出二少的走神。
庄二少摇头晃脑地点了点头,“确定了?”他玩笑式地问了一句。
庄父立刻生气道:“从来也没说要你跟方氏的那个丫头去结婚,好像我变来变去,没有主张一样。”
庄二少于是无趣地指了指房门:“我也能回去睡觉了吗。”
“你们都有功,每天睡到日上三竿。”说着,庄父摆了摆手,让二少赶紧走。
庄二少晃晃悠悠地离开了书房,经过厨房的时候诶了一声,才上楼去,因为刚才都没看见三妈今晨未外出。
书房里,庄父和晨助理继续聊着。
“导师的背景还没查到什么,贸然合作,会不会有风险?”晨助理说。
“等不了了,”庄父一脸严肃道:“辛茗馨已经回到了辛氏茶园,看来现在那半个园子的确是在寒氏名下,一定要抢在寒氏之前得到辛氏的秘方,已经失去了半个园子的先机,再失去秘方,就要被寒氏甩在身后了。”
“要秘方,二少联姻就可以了,还要导师的合作是?”晨助理不明白。
庄父老谋深算道:“我需要这笔新注入的资金把辛氏的另一半园子买过来。”
“双管齐下。”晨助理终于明白了。
“以保万无一失。”庄父道,又说:“导师的资金进来之后…”他对晨助理附耳低语叮嘱了几句。
听罢,晨助理立刻说:“明白,跟以前一样,账面我会安排好,一定做的毫无破绽。”
“现在的问题是,给导师多少庄氏的股份了。”庄父不由得叹了气,虽然钱多了,但是股份少了。
中午的时候,方氏的一辆家用车开进了庄宅的院内,晨助理早已等在门廊处,立刻殷勤地迎上去,打开后车门。
“方夫人您好,”晨助理恭敬道:“庄董正在书房等您。”
辛茗馨的母亲下车来,她向来非常注重打扮,无论从妆容还是衣着,但是依然能够看得出年纪。她喜欢晨助理的这个称呼,早年的时候为了能从辛夫人变成方夫人,她是颇受了一些波折的。
晨助理和辛母一起进入了书房,庄宅的气派不比方宅,但是在辛母的眼中也算是豪宅了。看见书房门口站着的庄父,辛母立刻笑容满面道:“庄董,几天前才见过,何必如此客气,今天算是正式登门拜访了。”身后的司机拎进来一些水果,放在显然处。
“客气,客气。”庄董邀辛母进入书房。转身叮嘱晨助理说:“别让贝贝进来捣乱。”晨助理应下,关了门,守在书房外面。
书房里,庄父和辛母坐下来,茶已泡开。
“原本应该男方上门提亲的,”庄董笑道,“只是登方氏的门似乎又不太妥当,才邀请校长夫人您亲自走这一趟。”
听见校长夫人这个称谓,辛母觉得久违了,也有些尴尬,说:“许久没人这样称呼我了。”
“也对,您现在是方夫人,是学生失言了。”庄董笑笑说道。他比辛母年长,庄董自称学生是随了庄贝贝的母亲,庄父本身与辛氏没什么关联。
辛母仿佛这才回过神来,问道:“不知道我们家心心和您家四少的婚事,您有什么意见,来的时候,我们家方董还特意问了我进展。”这样说,是辛母忽然觉得事情还是不对劲,特别是庄董刚才的话意。
庄董听了,先是笑了笑,才说:“不巧,我们家四少已经订亲了,今天我邀您来的意思是,我们或许可以成就另一桩联姻,就是我们家二少和您的女儿辛茗馨的婚事。”
辛母听了顿时脸色大变,有些吃惊,不悦道:“我今天来只为了我那个唯一的女儿方心心来的,而且方董和我都比较中意庄四少,我们方氏不做其他考虑。”
庄董忽然爽朗又怪异地笑了两声,不紧不慢地说:“校长夫人记性不好,您确实只有一个亲生女儿,叫辛茗馨,至于方氏千金…坦白讲,您这位后母做得已经非常到位了,但是不是自己亲生的毕竟就没什么关系,也不是您养大的,听说关系也不好。再说,庄氏这次也别无考虑,只为了二少和辛茗馨的婚事,如果谈不拢就算了,其实辛茗馨嫁入庄氏才是真正的联姻,方氏和庄氏若联姻,跟你又有什么关联,难道真能为了给方董的女儿找了个好归宿,就把功劳都记在您的身上?”
辛母被说得脸色一会儿白一会儿灰,坐立不得安。
庄董见气氛尴尬了,于是依然笑着说:“相信校长夫人能够想透这层意思,最终会同意二少和辛茗馨的婚事,那我就等着一起喝喜酒了。”
辛母被压得透不过气来,她不是想不透庄董的意思,只不过让辛茗馨嫁入庄氏这样的豪门,她想都没想过,这一切离她原本的期望太过背离。
“还有一件小事,”庄董财大气粗道:“原先的辛氏茶园,现在一半在寒氏手里,另一半还在您的手里,我有意买下这一半,绝对高出市面价,别的不为,您也知道我庄氏和寒氏历来不睦,寒氏有的,我庄氏岂能没有,再说辛茗馨嫁过来之后,这半个园子还是等于姓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