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次日清晨五点的时候。寒冬静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寒冬静接起来,困顿不已,“你这是又研究出了崭新的折磨人的方法吗。”
电话那端的安安仿佛精神仍爆棚,虽然已经折腾了一夜,“我忽然想起,那只笔我记得好像是三少送给你的?”
“我的哪样东西不是三少包办的。”
“我还记得好像是三少千淘万淘才好不容易淘到的?”
“他对买东西这件事特别较真你第一天知道吗。能让我睡会了吗,我上午还有个会。”
“等会,昨晚你确定是从楼梯间离开的吗,没被谁看到吧?”
“我确定。”寒冬静已经困的不怎么困了,于是说:“爸妈让你今天回家庆生。”
“我现在这种状态怎么回去,我现在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一整夜没睡,眼袋又大又黑,难道要给熊猫庆生吗,我现在思维很混沌,我的脸部肌肉也很僵硬,连个笑容都挤不出来,你忍心让爸妈看到他们的宝贝女儿这副模样吗,你安的什么心,糟糕了我在爸妈心里面的完美形象,他们就能宠爱你了吗?”
不等寒冬静睁开眼争辩一下,安安已经挂断了电话,自己生闷气去了。于是寒冬静赶紧放下手机,补觉。但是半分钟后,手机考虑之后,觉得还是比较喜欢唱歌。
这次寒冬静坐了起来,因为是爸妈来电,从某个旅行中的国家打来的。
“这都几点了你还在睡,宁宁的生日宴准备好了没,她回家了没?”
“让我说两句,我们准时到家,这么重要的事,要不是你妈坚持坐直达的航班...”
“直达的航班怎么了,现在不还是按照你的方案转机又转机...我们在不同的机场候机...”
“直达的航班延误了不说,最后直接取消了,不转机再转机能到家吗?”
“你跟谁吼,算了,我不回去了,寒冬静,安排宁宁快点飞过来,我在这边给她准备好庆生...我跟你说,你再跟我吼,我就踹你下飞机,你最好准备好降落伞。”
爸妈应该是在争夺话语权的时候把手机摔了。寒冬静靠在床头上,床头很舒服,三少特意买了毛绒靠垫装饰过,只是眼下没什么心情来享受。
果然没两分钟,安安又打来了,随之而来的是嚎叫,“...都怪你,只跟你打电话了,昨晚四少给我发了条短信,我都没有看到,我怎么可能忽略了他的短信,都是你的错!”
寒冬静的手机快没电了,如她一样,即将顶不住。她离开床,蹒跚地去充电。此时三少准时来电,已六点整。
“怎样,昨天跟安承业玩的好吗,去看电影了还是去逛街了?我忍了一晚上没给你打电话,赶紧地,跟我详细汇报一下。”
“聊得很好,手机都没电了,现在需要充会儿电。”
“那充完电再说,充电的时候别打电话了,不安全...你的手机充满电需要一个小时,我先去做早餐,然后小巷见吧,见面再聊更好,更生动...”
寒冬静没回话,因为手机彻底停电关机了。她也赶紧爬回床上。
叮——!叮——!叮——!楼下客厅里的座机,居然如猫叫一般地拉长着嗓音。片刻,终于被蓝颜接起,然后来敲门说:“宁姐电话打到座机上了,问你为什么不接电话,还有一句原话让转达‘你现在都学会关机了’。”
小巷见面之后,庄三少所关心的话题,寒冬静吱吱唔唔地应付了过去,而后路边早点摊,直到现在,三少还在纠结安安在电梯里尖叫的事,寒冬静正在看早报,两人通常一起早餐后往公司去。
“唉,等等...”三少的自言自语,显然是想起了什么,“我记得去年这个时候好像老四跟我学做过一个蛋糕,虽然不怎么成功,是不是谁的生日啊?”
寒冬静翻报纸,心里想,终于悟出来了。
“安安的生日吗?”三少猜测,因为除了寒冬静的生日,他连自己的生日都不记得,当然也不知道。
“你不是说庄大少要过生日?”寒冬静还在看报纸。
“大白每年要过几个生日,我们跟得上吗。”三少继续想着安安的事,“搞不好真的是安安的生日,失算,早知道昨晚发酵个面团,今早做个蛋糕就好了。”
“顺路买一个吧。”寒冬静建议道。
“那就不要蛋糕了吧,多没诚意,我倒是知道她最近迷恋什么。”三少诡异的笑容一抹。
于是车子在一间全球连锁的奢侈品牌简称为‘XMQC’的门店外停泊。
三少冲到橱窗,说:“安安每次走这里都多瞄两眼,一定是看上这对水晶耳钉了,但是不够钱买,她只是一个小助理,庄老头抠得很,薪水给的很少。”说完,三少已经让老板去拿耳钉了。
但是店长一脸无辜地将耳钉托到三少面前:“但是这款水晶耳钉已经被订了啊,不是别人,是您弟弟,庄四少,三个月之前就订了,原本昨天交货,店里的保险柜突然打不开了,还特意跟四少道歉了又道歉,肯定耽误四少的事情了,但是四少人特别好,一点都没怪我们,我们正打算等一下就送去庄氏公司。”
三少立刻跟寒冬静说:“老四其实就是这么个人,心里什么都有,脸上什么都没有。”而后有兀自嘀咕:“三个月前就订下了,得多怕被别人抢先了,好,就要它了,找个好看的礼盒,仔细地包装,做生日礼物用的。”
店长有些为难。
三少却说:“我要送的那个朋友,生日就在夏末秋初,跟你们店的品牌非常之呼应,这就叫缘分,而且我弟弟订这对耳钉也是要送这位朋友。”
店长这才就去麻利地包装去了。离开品牌店的时候,三少托着礼盒很是满意,说:“知道为什么我一定要买下它吗?”
寒冬静面无太多表情,回:“因为是水晶的,价格不菲,你怕庄四少那点小薪水杯水车薪,所以就刷我的卡。”
“寒冬静,你怎么这么聪明呢,怪不得寒爸寒妈让你做副总,我佩服寒爸寒妈的眼光。”三少喜欢看寒冬静死鱼眼的表情。
重新回到车上往公司去的时候,寒冬静似乎不经意地问了一句:“你怎么知道‘XMQC’是夏末秋初的意思?”
听着,还在欣赏那对耳钉的三少随便回了一句:“不是吗,不是汉语拼音的第一个字母吗?”
寒冬静继续看早报了,心里感慨着,寒冬宁的智商堪忧,倒是被三少先蒙对了。
停车场下车后,三少进去庄氏大厦。寒冬静进对面寒氏大厦。蓝颜趁机汇报地球另一面传回的即时消息:“纪希已经回学校了,陆鑫问怎么安置?”
“退学,入学,移民。”寒冬静感慨道。这样的移民和转学,在过去的十年间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这样也并非长久之计。”蓝颜道。
“纪希已经二十岁了,找个机会我会问一下三少的打算。”寒冬静又说:“纪希的事也不用再交给其他人,只有陆鑫和你知道就行了。”
蓝颜应着,边拿出两个包装过的礼盒,说:“这是陆鑫和我送给宁姐的生日礼物。”
寒冬静听着,无动于衷。
蓝颜不得不开门见山地提醒道:“你给宁姐准备礼物了没?”
“她最近相中的东西还真多。”
“钢琴,一架钢琴而已。”蓝颜回道。
“这次别忘了让琴行多送几条鸡毛掸子。”
蓝颜笑了,但是寒冬宁买来的东西历来都是放在那里积攒灰尘,这倒不假。
三少刚进公司,就看见各部门主管忙的就差一对翅膀了,自然他们是忙着给庄大少送生日礼物。说到大少补办的生日宴,因为收了很多礼金和礼物,所以他停不下来了,近一周的时间,每天大小聚会,持续庆生,搞的公司上下全体疲惫不堪。
三少和销售部主管走了个迎面,故意挡了挡路,“今年这是第几个生日了,干脆天天都是生日得了,有意思吗!”
销售部主管满头大汗道:“你以为我想啊,我只是不甘人后,庄董对大少如此器重,大少坐上CEO的位置是板上钉钉了。”还没说完,就抱着一个大礼盒往电梯冲去了。
“真不公平!”安安的声音,她两手插兜,气哼哼的样子,自然是为了四少抱不平,“你们几个少爷生日不是同一天吗,为什么只有大白收到礼物,我们四少难道就不是少爷嘛!”
“你又叫他大白,被他听到又扣你薪水。”三少坏笑道。
安安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三少没见过谁对自己的薪水那么不上心的。
四层的电梯门打开,四少来了,表情比平时还要木然十倍,但是眼神却直勾勾地盯上了三少,而后走过来对安安说:“昨天的茶很清爽。”
“是吗,秋天需要润燥,我再去给你泡一杯。”安安快乐地走开了。
三少故意大声:“你支开她做什么呢?”
庄四少半眯着阴霾的眼神:“把耳钉还给我。”
“已经送给她了。”三少故意。
四少脸黑。
“我马上就要发展安安做我的闺蜜了,而且公司还传我和她的绯闻,她瞄上什么东西了我还能不知道,我三个月零一天前就打算买这对耳钉了。”三少是在嘲笑四少。
“三哥...”庄四少最终没找到合适的什么词,所以闷着气走了。
三少于是也快乐地走开了。
安安端着热腾腾的茶水,放在四少右手边位置。然后如常地开始整理文件、忙东忙西,也如常地徘徊在四少的视野范围内。
“安安。”四少埋头文件之前喊了她。
“嗯?”安等着听吩咐。
“...一个人走夜路的时候不要戴贵重饰品,不安全。”四少憋了半晌,郑重其事地叮嘱了这句。
安安先是一愣,而后仿佛悟到了什么,于是开始疯狂搜索三少何在。最后在二楼员工餐厅后厨房的冷藏室里找到了正在啃芒果的庄三少。
“你,快把我的耳钉给我!”安安冲三少大喊,随即开始搜身,终于有所斩获,她打开首饰盒,看着心仪许久的这对耳钉,然她的幸福感来自四少的心意。
“这是我送给你的。”三少故意。
“少来,你,我还不知道,整天就知道欺负我们四少,一定是四少送我的。”安安根本再听不进去三少的任何诓骗,捧着耳钉,箭步冲向天台,给寒冬静打电话。
寒冬静正在开会中,听着安安在电话里独自放歌:“今年生日是我长这么大最幸福的一次生日,告诉爸妈,我不回家庆生了,我现在心飘飘然,回不了家了...”
“我手里的账单也很幸福,下次自己买,花你自己的钱。”寒冬静忍不住当着各部门主管的面说了这句。
“真是三少买的?那他也一定是故意的,明知道四少要送给人家的,坏透了他。”而后安安态度一转:“我怎么可能自己买,我现在只是一个领着微薄薪水的小助理而已!”
另一通电话打进来,寒冬静接起,不猜也知道是三少的骗后感,“一如既往,战绩平平,骗到老四,没骗倒安安,没成就感...寒冬静,午餐没什么胃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