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贝贝仰头看着阳光里的纪希,比上次一起去滑雪,皮肤黝黑了些,穿着一身骑马装,手指挂着马鞭,掐着腰,看着自己。
“你又这么任性地跑出来了,我应该把你直接给卖了的。”纪希不由得自嘲道。
“哪儿有人要我,我怕你会亏本。”庄贝贝笑道。
“你能爬上来那个木桩吗?”纪希问道。
庄贝贝于是直接抬脚踩上了木桩。
纪希伸手拉住她的胳膊,直接把她扶到了马背上。
庄贝贝不习惯侧坐,所以柔韧较好地抬腿横扫,跨骑在马上,她且抢过来纪希手里的缰绳,以及他的马蹬。
纪希坐在后面,不由得抓住了她的蕾丝小外套,因为她起步得过于勇猛,险些把他摔下去。
“现在感觉像是被你带在摩托车上,非常没有安全感。”纪希大声道。
“知道,我已经感觉到我的这间蕾丝小褂要报废了,你就不能搂着我的腰吗?”庄贝贝抗议道。
纪希则趁她转弯减速的时候,直接翻身跳了下来。
“你去哪里?”庄贝贝吃惊地看着他。
“马都被抢了,还骑什么。”纪希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沙地上。
“你生气了?”庄贝贝大喊道:“我刚来就把你惹生气了,你怎么这么爱生气?”她却笑得更大声了。
“既然是你骑的,等一下你负责刷马吧。”纪希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沙地。
“为什么要自己给马洗澡,不是有管家和侍从吗?”庄贝贝也下了马,追上他,问道。
“你以为我是这里的主人吗,我是来打工的,我这个穷学生是专门负责为这座城堡的主人遛马、刷马的。”纪希一本正经地说着。
“那城堡的主人还真慷慨,还愿意让你邀请朋友过来住。”庄贝贝才不信他的话。
“我去洗澡了。”纪希自己先回房间去了。
庄贝贝看着他走在长长的走廊里,犹如油画中少了的那个肖像,现在这幅画卷算是完美了。
庄贝贝倚在木桩上仰望着天空,这一切多像她梦里的情景,身处一座城堡之中,充满阳光的草坪,些许花瓣点缀的花园,惬意地甩着鬃毛的骏马,或者傍晚还将倚坐火炉旁,管家和侍从们陆续端上来各种精致的美食,用水晶杯盛着的浓郁的红酒,摇晃在手中。布满蕾丝的长桌,对面自然坐着一脸臭屁表情的纪希。
而她,宛如一个真正的公主。
公寓。
寒冬宁打开门,三少拎着大包小包进门来。
然后两人一起走进厨房,把大包小包放进冰箱。
“这条鱼为什么还‘活’在冰箱里?”三少诧异道,“这是我出海之前买的了,是不是忘记吃了?”
“不是不是,是我做了一半又放回去了。”寒冬宁立刻解释道。
“什么叫做了一半?”庄三少狐疑道,拿起那条鱼来看,居然看见另外一面被炸糊了,顿时稀奇道:“从这面看来真的什么都看不到,炸到这样完美的分界线,也就你能做到了。”
“因为我把它放锅里之后,它就动不了了。”
“那叫粘锅了,不是跟你说了,要用搪瓷锅来做鱼吗,没拍干淀粉吗?”三少问。
“原来是干淀粉。”寒冬宁记成湿淀粉了,怪不得怎么弄都一塌糊涂。
“那你们这几天怎么吃的?”庄三少又问道。
“早上四少下面条,中午我们去外面吃,晚上基本没吃。”寒冬宁汇报道。
“也好,有利于减肥。”三少笑道。
“结婚还不到十天,我觉得四少已经瘦了十斤了。”寒冬宁自责道。
“所以你要加快进度,总不能因为结个婚,反而把老公和自己给饿死了,哪怕买个外卖呢,让人送来个披萨吃吃,也不能晚上什么都不吃吧?”三少批评道。
“我们中午的时候已经把披萨、各种菜系,中西餐都吃遍了,晚上再吃,感觉有点重复。”寒冬宁喃喃道。
“唉,我能拿你们怎么办,标准的断奶夫妻。我做了些酱汤、料汤,以后直接把汤倒锅里,然后把鱼扔里面就行了,”三少又叮嘱了一句:“记得开火,煮熟了,再吃。”
“但是区分熟不熟,真的太难了。”寒冬宁艰难的表情。
“那就使劲煮,煮过火,总比吃了半生不熟的强。”庄三少无奈地摇头又叹气。
“三少,”寒冬宁忽然徘徊又羞答答地说:“我隐瞒了身份,你一定很生气吧?”
庄三少奇怪道:“我不是让寒冬静谁都不告诉的吗,她还是告诉你了?”
“没有,只是我早就知道这次出海,寒冬静要借着过生日为由告诉你这件事了,所以你们回来之后我还没见过她,但是我也早就料到了嘛。”寒冬宁说着,忽然一下子扑上去,从背后抱住了庄三少,撒娇说:“不许生气,不许生气,不许生气!”
“你这个就太为难我了,我们两个现在除了闺蜜的关系,还多了一层什么关系的吧,你这样抱着我,被老四突然回来看见了,如何解释?才刚结婚不过十天,就跟自己老公的哥哥劈腿了。”
寒冬宁继而拍打着三少,不再抱着他了,笑道:“如果被四少看到了,我就说是你先靠近我的。”
“我先靠近你的,然后还被你从背后抱住了,案情不怎么合理吧,寒冬宁。”庄三少终于叫出了她的名字。
寒冬宁立刻幸福道:“听你叫着我的名字,感觉太美好了。”
“但是安安都叫顺口了。”三少说。
“叫安安更好,免得哪天口误被四少听到了,如何解释了?”她学着三少的口气。
“但是总归要告诉老四的,二帅不知道也就算了,跟他又没有很直接的关系,你无论是安安还是寒冬宁都影响不到他的酒量,但是老四就不同了,毕竟你嫁的是老四,我是老三,你分清楚,巴结我没有用,我知道你是谁也没有用。”三少笑道。
“我已经在思考计划了,如果四少知道实情之后要跟我离婚的话,三少,我们还是要做闺蜜的。”寒冬宁忽然感伤道。
“之前你也跟老四没什么的,我们除了闺蜜,现在又多了一层,你还是寒冬静的姐姐呢,只凭这一条,你和我就是一辈子的关系了!”庄三少又笑道。
听三少这样说,寒冬宁的心里终于一块石头落了地。
今天庄四少下班回来的时候,寒冬宁已经准备了晚餐。
“三哥来过了?”四少换了衣服,过来餐厅坐下,说。
寒冬宁不好意思地说:“如果没有三少,我们两个不会就此饿死了吧?”
“怎么会,我们还有那么多面条。”说着,四少自己也笑了。
“四少,隔壁公寓如果三少不搬来的话,以后他在哪里安家,我们就跟去哪里怎么样?”寒冬宁提议道。
“不知道你跟未来的三嫂合不合得来,如果合得来当然好,但是如果我们搬去跟三哥做邻居,二嫂估计又会多心,但是即使二嫂多心,只要三哥和三嫂愿意,我们就一辈子粘着三哥过日子好了。”庄四少笑道。
“不如三少结婚的时候就用隔壁公寓做新家,这样自然而然就成为邻居了,茗馨也不会多想什么吧?”
“估计还是会多少有点介怀。”四少说:“二嫂会说为什么茶园那么大,我们不搬去跟他们一起住,而要跟三哥做邻居,又或者把三哥夫妇和我们两个都叫去茶园住,那就热闹了。”
“茶园那么大,如果住在一起也不错,郊外环境也好,只不过你来回上班太奔波了,我不喜欢。”寒冬宁又说:“而且跟茗馨说话的时候,总是需要小心了再小心,茗馨是一朵玫瑰,总是免不了被扎一下,我怕我说话太随便了,万一说错话,让二少为难就不好了。”
“看吧,是否能住在一起,跟我们兄弟是没有多大关系的,主要是看你们妯娌之间合不合了,如果未来三嫂也是跟二嫂一样的人,你还做不做邻居了。”四少说着,开始吃鱼,不由得还感叹了一句:“终于吃上鱼了,我都快忘了鱼的味道了,原来还是这样鲜美的。”
“这是三少带来底汤,又换了条新鲜的鱼,说之前被我们收进冰箱的那条已经不能吃了,给扔了。”寒冬宁说着,帮四少挑鱼刺。
“不是还有半边是完好的吗?”
“三少说,另半边糊掉的时候,鱼就可以扔了。”
“只有一面糊掉了,整条鱼都受影响了吗?”四少不解道。
寒冬宁则笑了,说:“我们要整晚讨论那条鱼吗?”
“我以前一直帮三哥打下手,没觉得做饭是一件很难的事情,三哥没一会儿功夫,就能做出一整桌菜来,所以我才会一直忽略了做饭也是一门大学问。”四少感慨道。
“家里的开支,庄董也像在公司批费用一样很吝啬吗?”寒冬宁好奇道。
“那倒不会,毕竟还有贝贝呢,为了他女儿的一日三餐,也不会克扣家用。但是每次家宴也好,在家里请客也好,都是三哥掌勺,为庄董省了多少请大厨的钱,三哥不缺钱花,公司还领着薪水,家用也都在三哥手上,所以我从来都不用自己买衣服,都是三哥给我买。”
“以后我给你买,因为你现在归我管了。”寒冬宁立刻说。
“当然。”四少笑道。
寒冬宁忽然想起,说:“说起庄贝贝,今天三少来,说她又去旅行了,庄董这两天都像是蔫了的茄子之类的。”
“又去哪里旅行了?”四少问。
“看来她谁也没说一声,三少说二少也不知道。”寒冬宁告诉道,又说:“给她打个电话问问吧。”
“她不是小孩子了,没关系的。”四少继续晚餐。
手机却响了起来,他拿起手机看,居然是庄贝贝打来的。寒冬宁探身去看来电显示,赶紧说:“接电话吧,回去你房间接吧,我再去热一下菜。”说着,端着盘子往厨房去了。
庄四少在餐厅接起了电话。厨房里的寒冬宁不禁奇怪,才知道四少之前回去自己房间并不是接庄贝贝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