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贝贝历来是二少呼之则来呵之则去,所以抱着啤酒落寞地走了。
方心心不禁问了一句:“二少,是四少让你找庄贝贝的吧?”
庄二少立刻皱起眉头。
“因为只有三少和四少在公司,三少才不会多管闲事。”方心心解释道,又对辛茗馨说:“怎样,有意思吗,跟着未婚夫来泡吧,还跟未婚夫的两个绯闻女友坐一起。但是我劝你最好下不为例,搞得自己的老公一个朋友都没有,你也不叫做赢。”话落,方心心别处去玩了,不奉陪了。
庄二少看着辛茗馨些许难堪的脸色,立刻嚷道:“所以说,为什么一定要跟来!”
辛茗馨假装没听到,兀自欣赏着会所内的装潢。
庄二少喝着啤酒,看着辛茗馨面前空着,所以招手叫过来服务生。服务生快步过来,微笑,看似跟二少已经老熟人的样子,问道:“二少今天来得早,需要点什么?”
庄二少问辛茗馨说:“别干坐着了,喝点儿什么,我请客。”
辛茗馨听着请客两个字,略略笑了,对服务生说了一个法文词。服务生顿时眼前一亮,微笑对辛茗馨说道:“会所自开业以来还是第一次有客人点这种咖啡,辛小姐果然有品味,请稍等,做这种咖啡需要一点儿时间。”
“当然。”辛茗馨笑容典雅。
服务生匆匆往制作间去了,要通知店长亲自蒸煮这杯咖啡了。
庄二少完全听不懂辛茗馨和服务生的对话,所以表情淡然,咬着吸管喝着啤酒,翻看着今天的娱乐杂志。
辛茗馨原本因为服务生的恭维正感觉舒适,但看见二少的不搭理状态才顿时觉得气氛不知什么时候冷却了下来,于是她探了上身过去,也看了看那本杂志说:“你又上头条了?”
庄二少似乎懒得说话,含着吸管只是随便嗯哼了一下,眼皮也没抬一下。边看着杂志,手机也开着,聊天没耽误。只是辛茗馨不知道他在跟谁聊天,而方心心和庄贝贝也才刚离开。
服务生终于将咖啡送了上来,辛茗馨看着摆在面前的玻璃杯具,对服务生说:“麻烦换瓷杯。”
服务生听了,顿时致歉说:“抱歉辛小姐,原本是瓷杯,但是昨晚几位公子千金多喝了几杯,把会所的瓷杯都摔得差不多了,现在正在补货中,还没有…”
“那算了吧,把咖啡端走吧。”辛茗馨立刻没有了饮品的兴致。
服务生有些愣住了,不禁看了看二少。
庄二少抬头冲服务生笑道:“没事,撤了吧,她不渴。之前三少买的原料,再准备一些,”说着,已经站起了身来,揽上服务生,边往吧台走去,边说着:“还是我跟你一起去仓库拿吧,送来送去的,麻烦,今天你又加班了,夜班翻早班,加班费很多吗?”
辛茗馨看着二少和服务生有说有笑地不知道要去哪里,她不免生气,她可是第一次来会所,居然就被他这样晾在这里。
但是二少前脚刚走,方心心随后就坐了回来,辛茗馨只顾生闷气,甚至都没看见方心心从哪里冒回来的。
方心心看着辛茗馨,不禁笑了,说:“我刚在打台球,听说有人点了一杯连名字都鲜为人知的咖啡,就知道一定是你了。”
“这间会所也不怎么样。”辛茗馨些许高傲的口吻。
方心心却提醒道:“二少每天都玩在这里,你偏说这里不怎么样,你这是要跟他过不去,还是要跟你自己过不去?我们这些人在你眼里是猪朋狗友,但可绝对不是上不了台面的人,哪一个拎出来都是身价至少过千万,而且都是二少的朋友,包括会所的工作人员,大家平时都相处的不错,所以你不要刚来到就蹙眉头,想想怎样才能融入二少的圈子才对。”
“这种圈子不融也罢,根本不是一个层次的人,为什么要我来融入他的圈子,为什么不是他陪我去参观美术馆?”辛茗馨负气道,因为方心心的一针见血,更因为二少的一去不回。
方心心无奈起身,说:“你好自为之吧。”然后回去继续打台球了。
所以辛茗馨没坐一会儿就先走了,对这个周末非常失望。
台球室里,三两个朋友围观着,七嘴八舌地,话题却围绕着辛茗馨。方心心正在新一局的开球,边瞄准边说:“你们以前没见过她吗?早知道不让她走了,叫过来一起打一局多好。”
朋友们的问题是:“二少呢,辛茗馨不是他未婚妻吗,怎么让她一个人坐在那里?二少怎么想着带未婚妻来混会所了,有创意。二少跟她一起走的吗,那太没意思呢,今天的牌局还开不开了?这个辛茗馨真够拽的,居然点了法式咖啡,有品味,她看起来这么高雅的样子,瞬间提高了我们会所的整体形象。她那款手包哪里买的?”
方心心被吵得开不了球,说:“她前后来到都不过十分钟,你们观察得倒仔细。”说着,也彻底没有了打球的心情,将球杆直接扔在了台子上,走了。
随着天色渐晚,其他阔少千金也陆续来到,因为错过了和辛茗馨的相遇,所以更加嘈杂了,仿佛辛茗馨成就了今天会所的主题。
方心心走到哪里,会所里从客人到服务生似乎都在谈论着辛茗馨的突然出现,所以她听得越发心烦,因为天气转凉,会所里的空调也暖和得过分,最后方心心终于找到了一处凉快的地方,会所后厨的冷藏间,她原本想去冷库里坐一会儿,又怕真的给冻僵了,所以最后还是坐在了冷藏间的一箱橙子上面。
刚拿出来打火机正要点烟,忽然被谁将嘴里叼着的烟给顺走了,方心心恼火看去,居然是二少,“你没走吗?”她奇怪问。
“去哪里?”庄二少也很奇怪的样子,他正在吃一根香蕉,就坐在方心心后面,因为隔着帘子,所以她没看见他。
“辛茗馨早已经走了?”方心心说着,想要抢回来那颗烟,却被二少先点着了,她只好又拿了一根烟出来。
庄二少却拦住她说:“你该戒烟了。”
“你戒烟我就戒烟,管不了自己,倒是管得了别人。”方心心想要甩开他的手。
庄二少只好把刚点着的烟扔在了地上,说:“你现在可是有工作的人了,上班的时候你也抽烟?我就不信了,蓝颜能允许你如此造次?”
方心心听着,当然知道是这个理,所以把烟也扔了出去,说:“你和辛茗馨到底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不是好好的吗?”庄二少说着,边搜寻着什么,最后发现居然被方心心坐在身下,所以推她去旁边,然后从箱子里挑着橙子,不禁奇怪说:“是因为我们是常客的缘故吗?”
“怎么了?”方心心另找了个箱子坐下来。
庄二少费劲地剥着橙子,说:“你没发现我们在会所里畅通无阻,去后厨去仓库去哪里都可以,根本没人问吗?”
“我们每年的会费几十万,还差这几个橙子钱。”方心心哼道:“这就是为什么我们常驻这间会所的原因了,会所那么多,我们这帮人玩了个遍,最后才选了这间会所来定居,自然有它的经营之道。”说着又纳闷地看着二少说:“你就不能找把刀切橙子,它是橙子不是橘子,你剥开它的厚皮,有意思吗?”
“当然有意思。”说着,二少已经奋战完厚又硬的橙子皮,然后把橙子扔给了方心心。
方心心接着橙子,看着它,不禁感慨说:“我只见过切好的橙子,从来没见过被剥皮的橙子,原来是这样的,看起来跟橘子差不太多,只不过大了一些。”然后哈哈大笑,说:“我们实在是太无聊了。”
庄二少却不赞同,说:“现在只有我无聊了,你已经回归正途了。”
听这,方心心更是笑得前仰后合,因为她觉得自己去上班完全是玩票。笑过之后,方心心再次认真地问道:“你和辛茗馨还能结婚吗?”
“我怎么知道。”庄二少吃着橙子又开始翻箱倒柜地找红酒,似乎结婚是别人的事。
“如果你觉得不合适就算了,何必勉强自己。”方心心想也没想地就说了这句,她说话也向来不后悔。
庄二少听着,却笑说:“你这是准备第三者插足吗?如果被辛茗馨知道你说了这种话,你此生还想获得安宁吗?”
“以关系来说,你是我哥们,她是我…勉勉强强算是家人吧,但是我总觉得哪里不妥当。”方心心说着居然叹了气。
庄二少终于找到了一瓶自己想要的红酒,开酒器就在旁边,又开始奋斗木塞,说:“跟谁结不是结呢,无所谓。”
“辛茗馨是喜欢你的吧?”方心心忽然这样问起。
“这你应该去问她。”说着,庄二少已经成功取出了木塞,直接举瓶喝了一口,然后递给方心心说:“漱漱口。”
方心心接过来这瓶红酒,也喝了一口,橙子丢去了旁边,她也坐不住了,起来也开始在酒架上搜寻。
“会所应该有酒窖吧?”庄二少寻思着。
方心心却说:“你的婚宴打算用什么酒?”
“你说呢?”
“估计辛茗馨会用香槟。”方心心说。
庄二少自嘲道:“那你还问我,不如都去问她。”
“二少,”方心心忽然停下来叫着他,说:“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你和辛茗馨别别扭扭,我心里也别别扭扭的?”
庄二少已经打开了另一瓶,尝了尝,似乎味道不错,所以整瓶灌了下去,然后打着酒嗝,喳着嘴说:“人生别扭事十有八九,习惯就好了。”
方心心听着,却忽然有些心酸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