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弟,你还有什么好说的?朕自问对你不薄,却是没想到,你竟然会做出如此荒唐的事情来,”
陈沁突然一改刚才的平和,朝着陈旬走去,步步往后逼。
“皇兄事情并非你所想象的那般,您听臣弟解释。”
“解释?难道杜升不是你的人吗?”
陈沁的眼神发冷,陈旬一怔,“是。但是”
“是就是了,现在他当堂指出幕后之人就是你,你让朕还怎么相信你?私宅的兵器你又怎么解释?”
陈旬突然发现,现在他是骑虎难下,他若是清白的,那么杜升便是在说谎。可若是想保住杜升的命,他便将玩儿完!
皇上给他下了一道难题,而且还是当着众人的面来,如此,他避无所避!
陈旬突然想到了什么,怎么杜升一言不发?这才察觉到了不对劲。
“皇兄,您说杜升指出了幕后之人便是臣弟,但是,臣妾并没有听见杜升亲口说出,绝不承认。皇兄总不能因为一个人的点头,低头,摇头,便对臣弟下了结论吧?正好,杜升不是在这里吗,请皇兄让杜升亲自说出来。”
陈沁给了谭公公一个眼神,谭公公明白的走上前去,然后强行的用手掰开了杜升的嘴,陈旬当即踉跄一步,险些没有站稳!
又是前进道杜升的面前去,仔细看了一番,脚步更加不稳了。怎么会这样,怎么会……
只见杜升的舌头竟然被人剪断了半截,如今嘴里只剩下半截舌头,难怪,难怪杜升什么也说不出来。
“王爷,杜公子在审讯中已经咬断了舌头,恐怕无法再说话了。”
陈旬忍受着内心的巨大风暴,握紧了拳头,却是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杜升受苦,心中跟被人拿着把火烧了一般。
“所以现在杜公子只能凭着点头摇头来回应,不能按照王爷的要求,说话了。”
“怎么会这样,皇上……”
陈旬朝着杜升走进了两步,杜升竟然向后退了退,这一举动成功的扎入了陈旬的心里。
“杜升”
陈旬就要伸出手去,杜升却是在这个时候,手撑着地面一直往后退,直到,摸爬着就要起身,然后一声骨头脆响,趴在地上不在动弹。
一群人早已看傻,
“杜升!”
陈旬意识到不对劲,再也顾忌不了,朝着杜升奔去,可是时间已经来不及了,等陈旬将杜升翻过面来,杜升已经睁着眼睛去了。
顿时,陈旬身子一歪,跌坐在地。
看着杜升那睁着的双眸,“噗”陈旬突然吐出一口血来。
众人都是惊到了,但是却不敢上前,只有陈沁步步逼近,
“皇弟,现在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陈旬痛苦万分的擦拭着嘴角的血迹,抬起头看着陈沁,慢慢的爬了起来,
“皇兄,杜升根本就不能说话,皇兄要臣弟承认什么?欲加之罪,臣弟不会认。”
他身边的人,终于,一个个的都走了,陈旬的心里崩腾不休,若不是还考虑着王府里陆云蒸她们的安全,他真的想,上前……
“死无对证,哼,皇弟这下你倒是如意了,但是,你以为朕只是这样就怪罪于你吗,给他看证据”
陈沁却是突然来了这么一句,顿时,陈旬一惊,而后,便见侍卫从外面进来,将旗帜和一筐残兵器放在了大殿之上。”
众人一看,瞥眼便能看到那旗帜上的“旬”字。
“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要说,旗帜上是你的名字,不止如此,你去看看那些兵器上,是不是也刻着你的名字!”
陈沁大怒,朝着陈旬吼道。陈旬只是看了一眼,便知道一切都是伪造的。
“皇兄,这些东西根本就不是臣弟的东西,臣弟不明白,皇兄从什么地方找到了这些东西?”
“朕便知道,你不会轻易承认,带上来”
随着陈沁又一声吩咐,接着侍卫押着几名男子走了进来,陈旬这一看,这些是准备脱离他的人,这下陈旬紧张了起来。
“这些人,皇弟可是认识?”
陈旬不打算作答,陈沁却是并不打算放过陈旬,向着上面走去,但是边走边道,
“皇弟大可也说不认识,但是,他们身上可是有皇弟留下的笔迹。”
随着陈沁的话落,侍卫们纷纷从他们身上抽出了书信来,
“将这些书信给各位大人看看”
陈沁背着身子道,侍卫已经纷纷发了书信给在场的大人,众大人都是吸了口凉气,站在陈旬这边的人便是为陈旬担忧着。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一切都是旬王让我们做的”
偏偏这个时候那些背叛了陈旬的大臣,苦苦求饶起来,但是这求饶对陈旬来说就是催命符!
“皇弟,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说?”
陈沁突然转过身子来,龙颜大怒!
“皇上,王爷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简直就是大逆不道,请皇上处置王爷”
率先站出来的却是支持着陈旬的人,陈旬心里不免好笑,这才刚出事,便忍不住跳出来了,他还没倒下了。
“请皇上处置王爷”
站出来的大人越来越多,陈旬的眼神越来越冷,如若知道会是今日的局面,他就应该听了那日众幕僚的话。
“旬王结党营私,意图谋反,来人,将旬王拿下!”
陈沁一声命令,从门外立即涌出了侍卫,顿时将大殿包围起来。一时之间,众大臣也免不了紧张了起来。
但是陈旬有些冷静的令人不解。
“皇兄,恐怕你现在还不能动我。”
陈旬平淡的说出此话,一边解着外袍,陈沁和众大人一怔,看着陈旬脱去了外袍,露出了金丝马甲。
“这,这是”
陈沁也惊住了。
“怎么会?”
陈旬嘴角一勾,
“皇兄想必也不明白吧,这金丝马甲为何在我身上?这是父皇生前,悄悄赏赐于我的。这件事,谁也不知道。金丝马甲在身,犹如父皇亲临,谁,也不能动我!”
“这,这,金丝马甲犹如免死金牌啊”
“是啊是啊”
众大臣也是纷纷议论起来,
“皇兄,我知道,你命不久矣,所以迫不及待的将我除去,可是皇兄这么做,会不会,太早了些。”
命不久矣,又是引发群臣争议。
“曾经有人预言,皇兄你活不过二十五岁,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开春便是皇兄二十五岁的生辰了吧?也是皇兄的大限之日,皇兄想在这之前除去我,情有可原。也是如此,我想,父皇才会赠送予我金丝马甲吧,其实,金丝马甲是两套,如果我没猜错,还有一套,便在辰王府。为的就是今日,父皇早已料算到了,皇兄有朝一日会如此对待我与辰王!”
陈沁简直不敢相信陈旬的言论,
“怎么会,父皇怎么会……”
陈沁这次是真的咳嗽了起来。
陈旬见此,步步相逼,
“其实,还有一件事,没有告诉皇兄。当年,父皇属意的人其实并非皇兄,自然也不是我,而是辰王,但是辰王惦念皇兄活不过二十五岁,所以,将皇位让出,皇兄才会有了今日的位置!”
“你胡说,怎么”
“噗”
陈沁吐出血来,“皇上,皇上”
谭公公大喊着,几名大臣也纷纷要上前去,陈沁一个制止的手势才让他们站住。
“朕,朕没事”
“没事?皇兄,你别装了,你已经时日不多,否则,那些炼毒师,还有那些少女怎么会纷纷被你抓去了,你是,为了喝他们的血吧?”
陈旬不知道陈沁为何抓了那些人,抓了那些人干什么,但是,此刻,唯有攻心,才能为自己博得时间和生存的机会。哪怕是胡诌,他也要让陈沁败下阵来。
果然大臣们听到这里,纷纷转向陈沁,不可思议的看着陈沁。
“子虚乌有!朕,朕怎么会”
“噗”
陈沁又是一口血吐了出来,当即昏了过去。
“皇上,皇上”
顿时朝堂大乱,陈旬借机,就要走出大堂,却是被侍卫拦了下来。
“本王金丝马甲在身,谁敢拦本王?”
侍卫一见,看向王将军,王将军也是不知如何是好,陈旬就这样走了出去。
留下乱作一团的大殿。
快速的出了宫,直奔王府,路上,陈旬脱下了金丝马甲。那根本就不是什么金丝马甲,而是几年前,房轩赠送给他的金线马甲。真正的金丝马甲应该在辰王身上,一度,房轩想要用金线马甲替换辰王的金丝马甲,但是最终……
“驾”
陈旬骑着马,快速向前,撞倒了几名路人依旧不管。
但是房轩还没成功,便先走了。而杜升,陈旬只觉得气血上涌,又是一口血吐了出来。杜升也走了,现在他的身边是,一个人都没有了。
一个人都没有……
刚才换衣服时,知道私宅的事情,以防万一他便让婢女翻出了这金线马甲,关键时刻,还真是救了他一命。
而陈旬不知道的是,这一切,都是陈沁的苦肉计!
躺在养心殿床上的陈沁脑袋很清醒,状态也不错,刚才种种都不过是伪装。在秦少言这几日的照料下,他的身子还没差到那种程度。
而朝堂上的一切都是一场阴谋,陈沁在等着陈旬彻底的释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