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蒸抬眸直瞪着陈旬,陈旬叹了一口气,
“也罢,日久见人心,以后你便知道了。本王已经让桑榆搬离王府,不出明日,桑榆就会离开,你也不用担心母亲的安全了,至此,王府里,不会有人对母亲不敬。”
陆云蒸微微一惊,他,竟然让桑榆搬离王府了?这?
“你,你刚才偷听了我们的谈话?”
这下,陈旬是脸色一冷,
“本王是先吩咐下去的,何来偷听谈话?在你心里,本王就那么不堪!”
陆云蒸有些哑然,不过还是不认输,硬着嘴说了句,
“就是”
顿时气的陈旬不轻。
“j既然如此,那便没什么好谈的了,你自己好生养伤吧,”
陈旬脾气也是上来了,不痛快的说道,说完就向门口走去,看的陆云蒸又是一愣。还真,生气了?
转而,陆云蒸撇了撇嘴,生气就生气,当是她怕了不成。
不过脑海里却是回荡着陈旬刚才的话,陈旬,救母亲真的不是为了别的?母亲真的没有了后顾之忧吗?桑榆真的被赶出了王府?
陆云蒸的心里还打着疑问号。
“这是怎么了,这么快就出来了?吵架了吗?”
陈旬刚一走出去,柳叶便来到身边问道,陈旬立即换了脸色,摇了摇头,
“没事,就是云蒸有些任性。”
柳叶一笑,“她啊,是有点,不过请王爷多担待些。夫妻之间嘛,说开了,什么都是小事,床头打架,床尾和。”
陈旬对于这夫妻二字,倒是听得欢喜,随即点点头,
“母亲说的是,那,我吩咐厨房给云蒸做些吃的。希望母亲陪在云蒸身边,让她把这些都吃下去。”
柳叶随即点点头,心中对陈旬的好感更甚。
“多吃点,看把你瘦的”
不多时,柳叶已经劝着云蒸吃了一碗粥,又喝了第二碗,
“母亲,我当真是喝不下了”
陆云蒸皱着眉头嘟着嘴,求放过。
“不行,那,再吃点菜,”
于是陆云蒸看着只好无奈的点点头,任柳叶塞了她一腮帮子的菜下咽。两边腮帮子鼓鼓的,像是一只吃涨的小白兔,陈旬在门口浅笑着看着。才放心去了隔壁的房间处理事情,将整个空间交给了这母女俩。
“母亲,有你在这里真好,”
吃完陆云蒸终于可以撒娇的靠在柳叶的腿边,柳叶笑容浅浅的看着陆云蒸,
“有云蒸在身边,也好。”
陆云蒸满足的抬起头看着柳叶,“母亲,我想这样的日子想了无数回,没想到,真的会有这么一天,而且来的这么快。”
柳叶摸了摸陆云蒸的头发,“这都得好好谢谢王爷,是王爷的功劳。”
陆云蒸嘴一嘟,
“母亲,你好端端的又提起那个人干什么,”
柳叶语重心长的开口,
“什么叫做那个人,他可是你的丈夫,你未来的依靠。母亲看的出来,他是真的对你好,你这孩子,怎么就那么排斥人家了,拒人于千里之外,你这样,是会失去很多幸事的。而且你也不说了,他将那个你觉得危险的人也赶了出去。”
陆云蒸的心里突然有些小摇摆,嘴上却是依旧硬着了,
“这,谁知道啊,人还没走了。”
柳叶随即一笑,“你啊,就是嘴硬,到时候人家走了,看你还怎么说”
陆云蒸一时竟也不知道怎么回复柳叶了。
“母亲,你坐累了吧,要不,你也上榻。”
柳叶赶紧摇头,“这怎么使得,你当现在还是你未出嫁前啊,不好不好,一会儿王爷来看你了,看见了,怎么使得。”
陆云蒸终是皱了皱眉头,“母亲,我发现你最近怎么老是提他啊,你才见了他多久,就被他给灌了迷魂药啊。”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
“嘿嘿”
母女俩有说有笑的,日子过得特别快。
日落西山,杜升终于来到了桑榆的房间,看着房间里大大小小的柜子,进进出出的婢女,皱着眉头走到了桑榆的跟前,
“你这么轻易的就答应了?”
桑榆看向杜升,“否则了,还能怎么样,这次王爷是下了决心的,我答应,还能走的体面些。难道还等着王爷来赶我走吗?”
杜升叹了一口气,“我也是未曾想到,王爷这次竟然如此坚定,连我的话也是不管用了,不过王爷在外面给你置办的宅子,我了解过,离王府挺近的,里面的设施也不错,比你这里可是好多了。”
“哦”桑榆满不在意的应了一句,杜升叹了一口气,换了轻松的口吻,
“看看,还有什么我能帮你的,”
桑榆指了指身边的一个箱子,“劳烦杜公子帮忙搬箱子吧”
杜升倒也不嫌弃,真的跟人将箱子往外面搬,桑榆收拾着桌子上的瓶瓶罐罐,看着住了这么久的房间,没有留念是假的,默默的将这笔账算在了陆云蒸的脑袋上。
陈旬也并没有亏待桑榆,宅院这就让石欢安排了些婢女侍从过去守院,而且还派了几个暗卫住在寨园里,将来好保护桑榆的安全。只是,这动静太大,难免会走漏一些风声。
晚膳的时候,杜升和桑榆一起用了膳,喝了点小酒。杜升又陪着桑榆去房轩的坟头看了看。
而陈旬则是让厨房安排了膳食,将桌子摆在了陆云蒸的床榻前,然后和柳叶,陆云蒸,三个人用着膳,虽然有些怪,但是陈旬心里却是挺高兴的,第一次有了家的感觉。
吃完饭后,柳叶便借着天快黑了,将空间留给了陆云蒸和陈旬。陈旬让人撤了碗筷,便让人准备浴桶,陆云蒸一听,顿时一惊,
“你想干什么,你该不会……”
陈旬一笑,“自然是不会让你下床为本王搓背,但是,本王总得洗洗吧,难道你喜欢本王身上的味道?”
陆云蒸顿时翻了个白眼儿,而后才后知后觉的道,“你不会是想”
“夫妻自然是要睡在一张床上的,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放心你还有伤在身,本王不会对你怎么样的。但是你若是还是这样一副忌惮的样子,兴许本王就想把你怎么样了。”
“无耻”
陆云蒸直接骂了一句,陈旬也不怒,
“你希望一会儿给本王搓背的人,是男的了,还是女的?”
“随便”
陆云蒸转过头去,陈旬刚要说什么,外面便响起了敲门声。
“进来”
陈旬只好收敛了起来,很快,石欢便走了进来。
“王爷,出事了。”
陈旬的目光瞬间投了过去,陆云蒸也是听着,
“什么事?”
陈旬直接问道,石欢看了看陆云蒸,陈旬这才道,“王妃不是外人,有什么话直接说。”
“是,”
石欢这才缓缓道来,“王爷,阿木,好像是被宰相府的人给抓着了。”
一句话,陈旬对陆云蒸看了一眼,随即才站起身来,“出去说。”
“王爷,我们该怎么办?”
陈旬想了想,“宰相府的人抓了阿木必定有用,这样我们先不动,看看宰相府那边到底想怎么样。你安排两个机灵的人,守在宰相府外,随时监视着。”
“是,王爷。”
石欢退下,陈旬这才犹豫的走进了屋子,看着陆云蒸转过来的头,
“你想救阿木?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宰相一定是想用阿木来谈条件,阿木以前是你的人,很有可能就是拿他要挟你。所以,暂时,我们还不能轻举妄动,看宰相府那边到底想怎样,再出手。”
陆云蒸盯着陈旬,却是没有答话,倒是把陈旬盯的有些不好意思了,
“你这样看着本王,本王可是要误会的。”
陆云蒸这才道,“你,没有给吴心和阿木下药吗?不是说,若是逃走,没有解药,必死无疑。可是阿木怎么还活着?”
这才是陆云蒸所关心的,陈旬却是没想到陆云蒸这个时候了,还能冷静的想到这点。
“所以你并没有真的给他们下药是不是?”
陆云蒸追问着,
“算是吧”
陈旬随意的答道,陆云蒸心里却是翻江倒海,陈旬根本就没有想要致他们于死地,这……
“你若是想救他,暂且听本王的,不可贸然去做些什么。”
陈旬却是提醒着陆云蒸,陆云蒸抬眼正式看着陈旬,突然觉得这个人,好像,也不是那么讨厌了,但是,
“我没有说要救他”
陆云蒸却是非常清晰的吐出了这么一句话,当场让陈旬有些吃惊,
“你说什么?”
陆云蒸深吸一口气,
“我说我不会救他,至于你们要不要救,就不关我的事情了。”
陆云蒸突然冷下去的眸子,让陈旬有些看不明白。
但是陆云蒸却是想起了那日,熊熊烈火中,阿木不但没有救他们,反而将门给关上了。更是自己跑路,完全没有把她和吴心放在心上,若是那日,阿木没有逃走,吴心说不定也不会被烧死,即便是不救,但是不关门,或者让他人知道发生了大火,都不至于吴心惨死。
阿木,在最艰难的时候,选择了抛弃他们而去。现在,他落难了,又怎可奢求她会去救他!她可不是爱心泛滥的大小姐,谁对她好,她便对谁好,谁若是负了她,她也不会同情心泛滥。从看到吴心的小土坯时,阿木那个人对于她来说,便是死了。
从此,与她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