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蒸看了一眼尾随在陈旬身后的桑榆,眼睛翻了翻。
“吴心和小鹿在哪里?你们打算逃去哪里?”
陈旬直接上前,一把拉住陆云蒸的手,眼神锐利的盯着陆云蒸的眼睛,陆云蒸不得不抬头看向陈旬的瞳孔,喘了几口气,才尝试的开口,
“你不知道的地方。”
一开口,陆云蒸便是一惊,她刚才好像听到了自己的声音,陆云蒸不自觉的用手摸了摸自己脖子,她,可以说话了?
看到陆云蒸眼里的惊喜,陈旬有些摸不着头脑,她是在期盼着他来救她吗?很快陈旬便摇了摇头。回到陆云蒸刚才所说的话上,
“什么地方?”
陆云蒸不作回答,陈旬手突然用力,顿时陆云蒸的手便一阵疼痛,瞪向陈旬,
“本王不知道的地方,你永远也别想去!”
陈旬甩开陆云蒸的手,对着身后的石欢喊道,
“将王妃看好了,回府后,没有本王的吩咐,王妃不能离开王府半步!”
说完,陈旬走在前面,桑榆随即跟了上去,陆云蒸被抛在后面,由石欢和一众侍从在周围保护着向前走去。
咳咳,咳咳,夜深露中,加上月疏风高,陆云蒸不禁咳嗽了起来。这一咳嗽,陈旬便立即转过身去,瞅了两眼。
随即冷漠的转过身去,陆云蒸看着四周的侍从,咬咬牙,只能被迫的跟在陈旬的身后。但是就在陆云蒸不情愿的时候,陈旬却闷声不响的脱去了身上的袍子,然后转过身来,
“过来”
像召唤小狗一样的召唤陆云蒸,陆云蒸愤愤的看着陈旬不动作,陈旬只好沉着脸走进陆云蒸,然后将袍子披在了陆云蒸的身上,
“我不要,”
陆云蒸当即打下了袍子,陈旬一怒,
“本王的东西由不得你不要,穿好。”
说着霸道的将袍子披在了陆云蒸的身上,“若是再不穿,就什么都不用穿了。”
“你”
陆云蒸大惊,陈旬却是邪气一笑,
“除非,你想那么做,”
说着,不等陆云蒸回复,便转过了身去,当场气的陆云蒸握了握拳头。王八蛋!流氓!恶心!
桑榆看着走上前的陈旬,再看一眼身后的陆云蒸,满眼的怒气,虽然看似王爷不在乎王妃,说的薄情,但是,真的薄情,王爷就不会给王妃披衣服了。
不过,很快,桑榆便释怀了,敢逃跑,王爷肯定饶不了。回去就有好戏看了。
不过还没有等桑榆悠哉的想更多,突然的便跑来一个侍从,
“王爷,王爷不好了。”
“怎么回事?”
气氛瞬间提了起来,
“我们的人,只只剩下我了,后面的人快追上来了。”
陈旬当即明白了,派去后面拦截弓箭手的人,全军覆没,那么也就是说,那些在暗处射箭的人,就要追上来了。
陈旬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陆云蒸,一边朝着陆云蒸走着,一边吓着命令,
“所有人,听本王吩咐,分成三股,立即散开,王府汇合。”
说着,石欢便与侍从们开始分布开来,陈旬上前拉住陆云蒸的手,二话不说,拉着就走。
“你弄痛我了,”
陆云蒸的手腕被陈旬握的生疼,
“忍着。”
陈旬出口,又看了眼桑榆,吩咐着,
“石欢,你保护桑榆,和桑榆一队。”
“是,王爷。”
石欢立即跟上桑榆,桑榆不甘心的看了眼陈旬拉着陆云蒸走了另外一队。
陆云蒸被拉着飞快的向前跑去,本来身子就弱,加上跑的太快,脚下踩的不踏实,一个不稳,便摔在了地上。
摔着时,还被陈旬手给拉着。
“王妃,”
身后的侍从赶紧去扶,陈旬也是第一时间站住了脚,转过身去,正好侍从将陆云蒸扶起。
陈旬打量了两眼陆云蒸,天色已经黑了下来,虽然看不清陆云蒸此刻脸上的细微表情。但是听着陆云蒸的喘气声和低下的头,陈旬便能隐隐的感觉到,陆云蒸应该很难受。
当即便半蹲了身子,
“上来。”
陆云蒸一懵,在场的其他侍从也是一懵,
“王爷,让我来吧。”
有反应快的侍从,赶紧蹲了下去,陆云蒸见此,看懂了这两人的用意,就要朝着侍从走去。陈旬这一见,眼睛都要被陆云蒸给点燃了,直接一把就将陆云蒸带到了身边,
“上来!”
这一声是厉声,并且言语间有着威胁,这下蹲下去的侍从也算是听清了陈旬的话,明白的站起身来,赶紧站在了一旁,心里不免责怪着自己刚才的自作主张。
“还不快点。”
陈旬见陆云蒸迟迟不上去,不耐烦的开口,陆云蒸只好爬上了陈旬的背,
“啊”
陈旬突然起身,陆云蒸吓了一跳,还没有反应过来便被背着跑了起来。陆云蒸趴在陈旬的背上,突然觉得,相比之前在千丈崖时,陈旬背着她,这下,陈旬又强壮了很多,背都变得宽阔了些。
陈旬听着陆云蒸那尖叫声,倒是嘴角微微上扬了一个幅度,
“王爷,这边。”
侍从在前面开路,一路上,他们这边还算顺利,弓箭手没有跟上来。而桑榆和石欢那边,却是被弓箭手一路尾随,桑榆差点就中了箭,好在有石欢看着,阻挡了不少利箭。
越往前跑,陆云蒸越觉得陈旬的力气在透支,
“你放我下来吧。”
陆云蒸已经不下三次的说道,
“闭嘴!”
陈旬却是次次回绝。
“嗯”
就在这个时候,陈旬闷哼一声,陆云蒸只觉得身子向左歪了一些,差点失衡摔下去,
“你是不是中箭了?”
陆云蒸情不自禁的出口,很快,左边陈旬的手的力道又恢复了,
“没有”
得到陈旬坚定的回答,但是陆云蒸感觉陈旬是在骗她,便对着陈旬看了看,的确没有看到利箭。
按照道理说,跑了这么远弓箭手都没有跟上来,应该不会是利箭吧。想到这里,陆云蒸这才放松了一些,但是这放松却让陆云蒸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放松?难道刚才她是在关心陈旬吗?见鬼?
肯定是因为,陈旬这样背着自己逃跑,所以,自己才会有侧影之心的,一定是这样。陆云蒸在心里提醒着自己,这样想,才不会别扭。
等到了王府,夜又深了几分,陈旬直接将陆云蒸丢到了床上,然后自己坐在了床榻上,
“撕拉”一声,扯下了袖子。
“你干什么?”
陆云蒸见着陈旬的举动,微微一惊。陈旬瞥了眼陆云蒸,
“过来”
依旧是召唤小狗的口气。
陆云蒸自然动也不动。
“你不动,本王来动,你自己选择。”
陈旬的话里有话,更何况他们现在是在床上,陆云蒸一气,只好坐直了身子,朝着陈旬看去,这才看到陈旬的左手上有一道口子。
“这是”
“这是刚才路上被树枝刮到的,你给本王包扎起来。”
“包扎?不上药吗?要不要请大夫看看?”
陈旬微微一愣,随即盯紧了陆云蒸,
“你这是在关心本王吗?”
陆云蒸一怔,“不,不是”
说的却是很没有骨气,陈旬嘴角一勾,
“若不是,你为什么将它一直带在身上。”
说着,陈旬便掏出了勺子来,勺子上,清晰的刻着,林芝,陈旬的名字。
陆云蒸突然明白了什么,
“你就是因为它,所以才来救我的?”
“不然了?”
陈旬的话让陆云蒸当场一怔,因为一把勺子,不过这勺子却不是普通的勺子,而是,难道,陈旬真的对她动了真心吗?
陆云蒸不禁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但是这又在情理之中,从最近陈旬对待她的态度就可以看出来。但是陆云蒸不需要这样的牵扯,因为她的背后背负的东西太多,她也不是真正的林芝啊。
“你心里是有本王的,为什么还要离开?”
“我,没有。”
陆云蒸低下头,不能说母亲的事情,说出来,若是陈旬不帮助自己,那么母亲就完了。至少现在陈旬还没有提到母亲的事情,至少说明母亲还是安全的。
可是经过这么一闹,没有成功将母亲带走,母亲在宰相府还安全吗?宰相他们知不知道她已经说出自己不是林芝的事情,若是知道了,又会怎么对待母亲?还有吴心和小鹿,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陆云蒸突然觉得还有很多事情等着她去处理,然而她现在却被困在了陈旬的房间里。
“没有,没有为什么身上还带着我们的勺子?”
“我就是看它值钱,以后说不定会用上。”
陆云蒸直言道,陈旬却是不相信,
“你以为你这么说,本王就会相信吗,口是心非的女人。”
“你,算了,爱信不信。”
陈旬将勺子收起来,瞅了一眼左手被树枝刮到的地方,
“你这个狠心的女人,还不给本王包扎吗?”
陆云蒸也是瞅了瞅陈旬被伤到的地方,“我不会。”
“不会?你之前不是会吗?要么包扎,要么,本王请人教你包扎,你自己看着办,”
陆云蒸生猛的咽了咽口水,“好,我给你包扎,不过,你可别喊出来。”
于是陈旬点头,让婢女准备东西,陆云蒸亲自上手,本来想着难为一下陈旬的,用几分力气,给陈旬一点颜色看看。
但是当陆云蒸看到陈旬的伤口,想到陈旬受了伤,还强行背着自己,一副没事人的样子,顿时心里某个地方有点控制不住的软了下来。
手下的动作反而变得有些轻了,陈旬看着陆云蒸温柔的给他包扎着,不禁间,心头也是一软,上下打量了一眼陆云蒸:
“你的毒都解了吗?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那位所谓的世外高人可曾见过,陈旬的关键问题在最后一句上,但是,他却没有问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