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夜尘感觉到她的小脾气,横眉一蹙刚要开口,她却抢先一步道:“南雁学姐客气了。”
她笑得大方明媚,他抚了抚她的发,眼中浮现称赞。
梁南雁挂着笑,直视顾夜尘的眼神不偏不倚,“回来这么久了,一直工作缠身,今天正好空出时间来拜访一下董事长和夫人,对了,夜尘,你猜我带了什么礼物?”
“礼物只要能代表心意,爸妈都会喜欢的。”他言不达意,并不想接她的话。
她看了眼他那神情淡漠的脸,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顾震东忙出来打圆场,“南雁啊,这么多年真是辛苦你了,为阿尘管理着分公司,顾氏能有现在的成就,有你一半的功劳啊。”
梁南雁摇了摇头,“董事长严重了,这本就是我分内的事。”她的话茬顾夜尘不想接,连他们的过去他都一并忘记了吗?
那边工于心计,这边花熏一直对郁寒阳嘘寒问暖,还问着最近有没有什么想吃的,她去让阿姨做,婆媳两个压根没被打扰到。
正在这时,门口传来一些动静,众人看去,便见到刚出完差的顾朗飞回来了,来势汹汹的气势打破了原本微妙的氛围。
旁边的佣人连忙走过去,叫了声二少爷,然后伸手准备接过顾朗飞手中的包。
“让开。”顾朗飞一脸不耐的猛一挥手,佣人一个不稳,踉跄地后退两步。
看到这里,顾震东已经不悦地皱眉,而花熏的脸色也不太好。
顾朗飞径直走到餐桌前,直盯着顾夜尘眼神阴鸷地问道:“你为什么开除心桐,还永不录用?”
那像是恨不得把人吃掉的眼神坐在一旁的郁寒阳都看得一颤,反观顾夜尘正淡定的吃饭,她顿时觉得她老公的强大真是不假。
顾夜尘没有说话,也并不想解释什么,他跟顾朗飞从来就没有什么好解释的,毕竟他才是总裁,是顾氏的主人。
看到顾夜尘这个态度,顾朗飞恼羞成怒,双手猛的拍在餐桌上,震得金针菇肉丝汤都撒出来了,郁寒阳咽了咽口水,放下了手中的刀叉。
啪的一声,顾震东把筷子往桌上一放,训斥道,“你想干什么?有什么事不能待会再说,没看见都在吃饭吗,阿尘是你哥哥你对着他吼什么吼,还有没有规矩了,真是越来越放肆了!”
顾朗飞并不在意,眼神依然锥在顾夜尘的身上,“爸,他无缘无故把心桐辞退了,我连理由都不能问吗?”
“你哥做事自然有他的道理,你别无理取闹了,快去换衣服吃饭。”他摆摆手。
顾朗飞冷笑一声,“在你眼里我说什么做什么都是无理取闹,他眼睛瞎了的时候你找我回来做继承人,他眼睛好了就把我一脚踢开,你把我的一切转移到他身上的时候也有你的道理,你们都问过我的感受吗?”
“你……”顾震东指着他,气得不能自已,“总裁的位置我是让你们公平竞争的,你能力不足你能怪谁?”
顾朗飞黑眸里卷起一阵狂风暴雨,周身充满煞气,职位没有也就算了,他认,现在,他喜欢的女孩受委屈了,他一定要帮她讨回来。
看着这陷入尴尬的场面,花熏赶忙站起身出来打圆场,拍了拍顾震东的背让他消消气,然后又劝着顾朗飞,“朗飞,有什么事先吃完晚饭再说,最起码也要等客人走了再说。”
郁寒阳看向顾夜尘,她对这件事所知甚少,不知道该怎么说话,只好偷偷附在他耳边道:“OK吗?不OK咱们就溜。”
他揉了揉她的发,这丫头鬼点子还真多,“放心。”他道。
顾夜尘的大掌包住她的小手,无形中给她一种安全感,让她觉得在他身边即使是笨蛋也不用怕,因为他会处理好一切的麻烦,即使这些麻烦都是因她而起。
梁南雁默默地看着他们两人的反应,心有种被掏空的感觉,经过这件事,不说别的,她已经看出了顾夜尘对郁寒阳的保护程度,远远超出了她的预想……
顾朗飞动作粗鲁地拉过一旁的椅子坐下,但这并不代表他不会问到底。
沈心桐给他打电话的时候,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他听得心都疼了,当初是他让沈心桐进公司的,他喜欢的女孩在公司被人欺负了,他却不在她身边,她还说她是被保安拖着拉出去的,全公司的人都看见了,女孩子也是要面子的,她从小到大哪里受得了那样的对待,顾朗飞怎么能不找顾夜尘问个究竟?
他侧着头看着顾夜尘,一字一句道:“说不清楚,明天我就让心桐回顾氏上班。”
“你别太过分!”顾震东吼道,本以为他会坐下好好吃饭,没想到还是这么油盐不进。
顾夜尘放下刀叉,优雅地擦了擦嘴,然后看向顾朗飞缓缓的开口:“从小到大,沈心桐跟你说的话哪句全是真的?你是成年人,不要在事情没弄明白之前就找我兴师问罪。”
他点点头,嘴角勾着阴冷的弧度。
“问问她做了什么之后,再决定要不要来问我为什么永不录用她。”
“她能做什么,是惹了郁寒阳了你假公济私?”顾朗飞反问道。
郁寒阳无语,真是躺着也中枪,要是顾夜尘假公济私,先发火的那个人一定是自己吧。
顾夜尘冷笑一声,“她不是惹,是蓄意谋杀。”
顾震东和花熏眼底划过一抹震惊,尤其是花熏,她最关心自己这个儿媳妇,谁要是动她儿媳妇,她一定是第二个不准的!
“郁寒阳坐在这好好的,谋杀?你倒是说说,哪门子的谋杀?”顾朗飞并不相信他说的话。
“沈心桐假借生日宴会之名,指使柳砚趁寒阳跳舞不注意的时候将针扎进了寒阳的腰上,导致寒阳做了个手术才把针取出来,这就是蓄意的谋杀,我没有起诉只是辞退她,已经算是给足她面子了……”
空气突然安静下来,只听得见顾夜尘将那件事情的始末全数道出的声音。
顾朗飞既然想知道,就让他知道个透。
一切真相说完,花熏瞪大眼睛,倒抽一口凉气,针扎进了腰上?!这要是伤到了脊柱,那寒阳……
顾震东脸上也浮现出怒气,虽然他不是很喜欢郁寒阳,但是因为之前的事已经对她有所改观,现在也不至于之前那样反感了,但是听到郁寒阳被别人欺负成这个样子,心里还是特别生气。
“怎么会?硬生生的一根针扎进身体里……”花熏说不下去了,想想都觉得好疼,她看向郁寒阳的眼神里满是心疼,“一个女孩子也太阴险歹毒了,这次是用针来扎寒阳,那下次就不知道用什么狠毒的招来害我们寒阳了,不行,我绝对不允许恶人这样欺负我的儿媳妇,震东,咱们一定要替寒阳讨回一个公道!”
顾震东拍了拍花熏的手,答应她,“好,这件事我一定要严查。”
“不用了,我已经处理好了。”顾夜尘开口道,只要事关郁寒阳的事,他一定会第一时间弄清楚,绝不让她受委屈。
“对啊,伯父伯母,我已经好了,也不疼了。”
郁寒阳看着身旁的这个男人,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人这样为她默默付出,细心呵护,受了伤也只能自己像个流浪狗一样慢慢****伤口,吃的那些苦,受的那些委屈也没有人会为她讨回,而他却为了她默默地做了这么多。
她鼻尖一酸,心里真的好感动,桌子底下的手紧紧握住他的,顾夜尘低头看她,只见郁寒阳那如星光般明亮的眼睛崇拜的看着他,他微微一笑,这丫头知道他的好了吧!
顾朗飞听完了事情的始末,他知道柳砚扎针的事情,却不认为这是心桐指使的,他看向顾震东,“爸,心桐也是你看着长大的,她不可能指使别人做这么恶毒的事情,如果是有人要伤害大嫂,也只是柳砚。”
顾震东眉宇之间涌起一阵疑惑,正如顾朗飞所说沈心桐是有点大小姐脾气,但是做出这种出格的事情,不像啊。
“柳砚亲口指证沈心桐,难道还有错?顾朗飞,你是非不分也就算了,不要把你的主观带进这个家里。”顾夜尘一拍桌子,顿时没人再敢说话。
梁南雁听到顾夜尘说这些,心里也不禁开始对沈心桐和柳砚说的话起了疑心。
毕竟从始至终她所了解的郁寒阳都是从她们两口中了解的,可能是先入为主的关系,她对她的第一印象就不好了,她后来也从来没有去试着了解她一番,比起这两个学妹,梁南雁更相信顾夜尘,以她对顾夜尘的了解,他从不会徇私,二者择其一,她相信他的话。
那也就是说,郁寒阳也许并不是她们口中所说的那样,心高气傲,嚣张跋扈,这个女孩也许她从来没有真正看透过。
“我认为夜尘说的不会错的,沈心桐被开除了之后并未向公司提起过任何不满,如果不是她心里有鬼……”梁南雁的话还没说完,顾朗飞的脸已经变得黑的可怕。
“梁南雁,你别跟我说你也知道这些事情,不知道的话就闭嘴。”
她喝了口红酒,微微耸肩。
郁寒阳皱了皱眉,他怎么生气起来和疯狗一样,见谁都咬,“你那么了解沈心桐,还这样为她辩护,你不脸红吗?”她的声音不大,在场的每个人都听得真切。
“你早就看心桐不顺眼,借着这个机会把她赶出去不是正如你所愿吗?”顾朗飞把矛头指向了郁寒阳。
顾夜尘拿出手机,随手按了几个键,淡淡道:“都闭嘴,听完这段录音再说。”
众人一致沉默,安静的听着里面传来一阵阵刺啦声,然后一个女声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