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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在赵嘉还是太子的时候,先皇苦于受到权臣遏制却怎么都找不到力量脱离这一出境。这一时期,皇帝也好,太子也好,其实都只是看上去光鲜。

赵嘉常常看到父皇躲在母妃的怀中哭,然后母妃会忍着泪水,就会像安慰孩子一样安慰父皇,那个时候他就觉得其实父皇一点都不像一个男人。直到后来,等他到了这个位子上后,他才知道原来做皇帝真的很哭,他也好像抱着谁哭一场。

八岁那一年,父皇忽然抱着母妃和他说的,终于找到了希望。那个希望就是——当时迅速发展起来的新兴势力安记。父皇带着他除了宫,为了拉拢那个传说中的人。可是他们谁都没有想到,好巧不巧倭国居然敢派兵偷袭大周边境。而一直以为坚不可破的边防,居然那么不堪一击。

短短数日,南三省沦陷。先皇带着赵嘉甚至连出都出不去,他们只能伪装成平民,混在百姓当中。带来的暗卫已经几乎都牺牲,只留下王有才一个人。

那一日,赵嘉被人群冲散。而他不巧,遇到了倭国士兵的袭击。当敌人的剑对准他脑袋的时候,一个身体挡掉了那个攻击,在锋利的武器下,救回了他的命。他小小的身体,看着挡在自己前面的那个人,一个女人。

那是她还不知道她便是父皇一直寻找的安记老板,更不知道她竟然会是一女人。赵嘉躲在角落,看着安王氏提着剑,一个个将敌人杀死。她的背影瞬间高大起来,小小的赵嘉心里留下那么一个烙印。这样的女人,和柔弱的母亲不同,才是能与她的丈夫并肩通行的人。

带球杀敌的安夫人不知道自己救下的孩子是什么身份,因为她很快就考虑不到这些。动了胎气,她被迫提前生产。当时慌乱的安子冉等敌人被杀光后,从安全处出来,抱着发动的妻子离开。而安宁和安烆就是在那样的情况下出生的。

自那以后,赵嘉就一改以前的懒散,夜里认真地苦读,当然白天还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小小的他管那个叫做伪装。

倭国退除,先皇有意拉拢安记势力,特意召见安王氏进宫听封。因为婴孩不得进入正德殿,所以安王氏不得不将孩子暂时放置在偏殿。那时,赵嘉偷偷地跑去偷看。正好看到熟睡得安宁,还有安烆一只。

当然,他眼里只有安宁一个。赵嘉摇着摇篮,看着懵懂的婴孩问道:“你以后长大也一定会想你母亲一样厉害吧。”

后来,父皇告诉他,安家终于被留在皇城了。

再后来,父皇告诉他,日后一定要想尽办法拉拢安家。

再到后来,父皇直接告诉他,安家有个姑娘,以后嘉儿就把她娶进宫,这样安家就只能为皇家办事了。

……赵嘉忽然觉得,父皇说的其实还蛮有道理的。

他开始拉着身边的亲信,带着他出宫,就是为了看看那个包子脸还没褪去的小姑娘。五岁的时候,十岁的时候,她的每一次生日,赵嘉从来都没有缺席。

后来,母妃失宠了。取而代之,得宠的是赵奕的母妃。她的母妃本是外族人,先前根本就不争宠。不知道为了什么缘故,忽然改变了以往的作态,开始战败其他妃嫔,一跃成为后宫最得宠的妃子。连母妃都比不过他。随即,他这个太子似乎也没有赵奕得宠了。

十五岁的时候,为了一名宫女,他和赵奕起了冲突。其实赵嘉一点都不喜欢那么宫女,可是赵奕喜欢,所以他就不想让。这件事闹到了父皇哪里,父皇一气之下,直接让人赐死了那名女子。还狠狠地骂了他一顿,反而赵奕却一点事都没有,很快又有个喜欢的宫女。

赵嘉第一次闹离家出走,他出了宫,躲在安府的墙外偷偷的哭泣。

“你这是在哭么?”小安宁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她一直都知道这个小哥哥。他似乎总是喜欢趴在他们家墙上看什么东西。不过她从来没有和母亲说过这件事。

“我才没有哭。”在未来媳妇面前哭,哭声卡在喉咙怎么都出不来了。好尴尬,谁来带他走啊。

“明明就在哭。我母亲说了,男孩子就是娇滴滴的,不像我们女人。遇到什么都要忍着,滴血不滴泪。”小安宁握着拳头讲诉惊世憾俗的言论。小小年纪的她,不会知道母亲和其他人在男女性别的差距上,认知是多么的与众不同。

没反么?他听错了么?小安宁果然和安夫人一样坚持,一样厉害。

那一次离家出走,真的算不上什么。先皇早就猜到赵嘉会去哪里,根本就没找。直接到点的时候,让暗卫把人领回来就好了。他只是对赵嘉说道:“嘉儿,你是大周的太子,未来的皇帝。所以父皇对你的要求从来和其他几个人是不同的。”

那是赵嘉第一次抱着先皇的大腿,哭的伤心。当然,自此以后,他就再也没有哭过。他未来小媳妇都没哭过,自己怎么能哭呢。

只是,父皇驾崩,认定的小媳妇还没成年,安家表明了不愿意掺入政权交替。赵嘉只好顺从,退其次娶了朱家主支的小姐,同时,也让朱丞相的女儿进了宫。一个封做皇后,一个封做淑妃,两人相互制约。

他还是每个月有那么几天必去安府爬墙,看一看墙里边,那个小姑娘今天又怎么了。是逃学了,还是把夫子问倒了,又或者是再背听不到的话。一边偷看,一边竖着日子,还有多久小媳妇才能进宫呢?

好不容易,终于盼星星盼月亮盼到了。赵嘉远远地在秀女群中看到最出挑的安宁,心里难以掩饰的愉悦和兴奋。他想要立马册封安宁,把最好的,最尊贵的都给她。

奈何,朱丞相还死不死那个时候有了动静。怎么办?只好先封尚书的女儿为珍嫔,拉拢他至少保持中立才好。好不容易,处理完事情,他终于能和宁儿正式见面了。

吩咐王有才精心准备,他想新婚的人一样毛躁地等着安宁的出现。

“参见皇上。”安宁穿着白色的素衣,乌黑及腰的头发随意散落着。白皙的皮肤,露出精致的锁骨。

回到现实——

赵嘉坐于养心殿内,一语不发,更没有精神去批阅奏折。安宁已经离开养心殿,越走越远。

绿意盯着皇帝,犹豫要不要开口。思虑很久,终于说话:“皇上不开心?”赵嘉没有说话,绿意继续说道:“是因为皇贵妃娘娘。”

“你很聪明。但是有时候太聪明不一定是好事。”赵嘉抬起头,开口告诫。他打量着她,起身靠近她,透过绿意的眼睛,看着瞳孔中的自己。

“皇上。”绿意有些颤抖地喊道。

“怎么现在知道害怕了?你不是一直在找机会引起朕的注意么?现在,你离成功只差一步了,怎么,退缩了?”赵嘉有些鄙视得说道。他忽然无法控制内心的扭曲,那种毁掉现在一切的扭曲。

“我只——”

赵嘉忽然邪邪一笑,对着绿意的嘴疯狂地吻下去。攻占她的每一寸空间,发泄着他所有的感情。他自己都不清楚,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情,为了报复,还是为了逃避。若是赵嘉没有爱上安宁,若是他只是皇帝她只是妃子,这样的关系两个人会不会更加的轻松一点。

就这样一直错下去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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