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艺术家、个人在这些大建筑物上并没有留下自己的姓名，而人类的智慧却在那里凝聚，集中起来。时间就是建筑师，而人民就是泥瓦匠。
——《巴黎圣母院》
这种在同一座建筑上几种不同的艺术向几个不同高度的发展，真可以写成好几本长篇巨著，而且往往是人类的通史。
——《巴黎圣母院》
在那些建筑物外表不可思议的千变万化之中，却依然存在着秩序和一致。树干总是一成不变，树叶却时落时生。
——《巴黎圣母院》
这类建筑艺术保持的一切都存在于它本身，合乎逻辑而又自成比例。量一量巨人的脚趾，也就等于量巨人的全身了。
——《巴黎圣母院》
主要的概念——动词，不只是表现在建筑的内部，而且也表现在它的外形上。
——《巴黎圣母院》
一个科学家可以使另一个科学家被人遗忘；而一个诗人则不可能使另一位诗人被人遗忘。
——《莎士比亚论》
有温和的实用，也有愤怒的实用。如果它是温和的，便能抚慰不幸的人，并创造出社会的史诗；如果它是愤怒的，便能鞭挞恶者，而创造出神圣的讽刺诗。
——《莎士比亚论》
让我们以信条反对教条、以原则反对戒律、以坚毅反对固执、以真实反对虚伪、以理想反对梦想、以对将来的梦想反对过去的梦想、以自由反对专制。
——《莎士比亚论》
诗歌一经写下或唱出，就开始发生它的作用，诗歌的这种辉煌的、有效的演绎，是人所共知的。
——《莎士比亚论》
艺术创作上的自由和社会领域里的自由，是所有一切富有理性、思想正确的才智之士都应该同步亦趋的双重目的。
——《〈 欧那尼〉 序》
艺术如上所述便会潜移默化、移风易俗，便会带来文明。
——《〈 心声集〉 序》
诗人只应该有一个模范，那就是自然；只应该有一个领导，那就是真理。他不应该用已经写过的东西来写作，而应该用他的灵魂和心灵。
——《〈短曲与民谣集〉序》
艺术和自由能够一夜之间又从践踏它们的铁蹄下重新生长出来。
——《〈 留克莱斯·波日雅〉 序》
从来都是美丽叫丑恶害怕。
——《吕意·布拉斯》
在莎士比亚全部作品中，既有真实的伟大，也有伟大的真实。在他所有创作的中心，都能发现伟大和真实的交切点，就正是在那里，伟大的东西和真实的东西水乳交融，艺术达到了完美的境界。
——《〈玛丽·都铎〉序》
教育
有些认真的人断言，人类吸尽了合法的知识之后，就敢于深入到非法的知识里去。尝遍了智慧树上所有的果实，由于饥饿或是嘴里没味，终于咬起禁果来了。
——《巴黎圣母院》
人类有两种书籍，两种记事簿，两种经典，即泥水工程和印刷术。一种是石头的圣经，一种是纸的圣经。
——《巴黎圣母院》
塑成一个雕像，把生命赋予这个雕像，这是美丽的；创造一个有智慧的人，把真理灌输给他，这就更美丽。
——《九三年》
精神像乳汁一样可以养育人的，智慧便是一只乳房。乳母哺乳和家庭教师灌输思想是相同的。有时家庭教师比父亲更像父亲，正如有时乳母比母亲更像母亲一样。
——《九三年》
人类有一个暴君，那就是蒙昧。
——《悲惨世界》
人们忘记了某些事物，那是好的，只要能在忘记那些事物的同时，又学到另外一些事物。
——《悲惨世界》
要使享乐的人转为明理的人，把乐园转为学园。
——《悲惨世界》
知识是人生旅途中的资粮；思想第一重要；真理是粮食，有如稻麦。缺乏科学和哲理依据的智力必然枯竭。不吸取营养的精神和不吃不喝的胃是一样可怜的。如果还有什么比死于饥渴的躯体更能使人痛心的话，那一定是由于得不到光明而死去的灵魂了。
——《悲惨世界》
读坏书的人总免不了坏影响。
——《悲惨世界》
社会的良好教育可以从任何类型的灵魂中发展它固有的优点。
——《悲惨世界》
在某种情况下，教育和智力都是可以起济恶的作用的。
——《悲惨世界》
接受劝告是好的，拒绝劝告是危险的。
——《海上劳工》
任何科学上的雏形，都有它双重的形象：胚胎时的丑恶，萌芽时的美丽。
——《海上劳工》
无意的启示从创造里流露；科学的渗透可说是由自己造成的，并胜过了愚昧。一切孤寂的人，在这神秘的浸染下，往往不自觉地变成了一个自然的哲学家。
——《海上劳工》
应该把刺激变成引导，驯伏波浪的野性，把它的狂怒变成温静。
——《海上劳工》
应该强调，不严肃认真的教育，有许多隐患。父母使自己的儿女享福太早，是不聪明的。
——《海上劳工》
一部杰作一经成立，便会永存不朽。
——《莎士比亚论》
这里有一本书，我便可以用它哺乳五千人、十万人、百万人甚至全人类。
——《莎士比亚论》
强者扶助弱者，伟人帮助小人，自由的人解放被奴役的人，思想家教育无知者，孤高之士指导群众，这便是从以赛亚到伏尔泰的法则。
——《莎士比亚论》
书籍便是这种改造灵魂的工具。人类所需要的，是富有启发性的养料。而阅读，则正是这种养料。由此，学校的重要性便显示出来了，它在任何地方都是与文明的程度成正比例的。
——《莎士比亚论》
只有宇宙而没有书籍，只是一种萌芽的理想。宇宙加上书籍，才有了科学的雏形。
——《莎士比亚论》
书本要比世界这场景更为广阔，因为，它在事实之上还加上思想。
——《莎士比亚论》
增加了读者的数目，也就是增加了书籍的价值。
——《莎士比亚论》
一切著作，第一个作者永远是上帝，他在凡人都沉醉不醒的这个世上，在每一页书本里放下思想的翅膀。人人一打开书本就能把翅膀找到，并在自由的灵魂翱翔的空中逍遥。
——《雨果诗选》
每教好一个孩子，就减少一个败类。
——《雨果诗选》
人的精神中有三把开启一切的钥匙：数目、文字和音符。认识、思考、梦想，全在这里。
——《〈光与影集〉序》
自然
人在生命结束的时候，死，叫做走，在开始的时候，走，却等于死。
——《悲惨世界》
生命常常会系在一小段绳子，一根木杆，一根树枝上面，眼见一个活生生的人，好像一个熟了的果子似的，离开树枝往下落，那真是惨不忍睹。
——《悲惨世界》
看见一个死人，是可怕的事；看见一个死而复活的人，几乎是一样可怕的。
——《悲惨世界》
死神有一种独特的扰害胜利的方法，它在光荣之后，继以瘟疫。
——《悲惨世界》
雄鸡的一声啼唱惊破了夜空。天哪！露出了太阳！
——《雨果诗选》
万物有去日，万物有来时。
我想知道万象不断更新
的秘诀究竟是怎么回事？
黑夜想阻拦是白费苦心。
我喜欢此起彼伏的荆棘，
喜欢常春藤，红红的苔藓，
喜欢太阳为了打扮古迹，
而创造的新装一件一件。
——《雨果诗选》
年轻的朋友，年轻的同胞，
啊！未来是多么壮丽瑰奇！
迈开你们更坚实的双脚！
前面是纯洁、和平的世纪。
每一天都会有新的成就。
自由，那不可抗拒的自由！
我们可以看到，多么壮观！
像大海边上的汹涌波涛，
由下往上涨，并越涨越高，
一层一层地向高处发展。
——《雨果诗选》
万物是欢欣，万物是光明。
——《雨果诗选》
黎明有一种神秘的伟大气氛，因为那是残余的幻梦和初始的意识两种境界的汇合。在这混沌的时刻，还有一些儿鬼气飘荡着。
——《海上劳工》
新生的事总要遭遇困难，因为旁人都希望看见它失败。只要小小的差误，事情就会坏得不可收拾。
——《海上劳工》
大自然是善良的慈母，同时也是冷酷的屠夫。
——《海上劳工》
大自然在春天的怀抱里，带着情欲地渗透在万物里。
——《海上劳工》
自然界的一切，都在婚娶，都在作无穷尽的结合。代表女性的生命，和代表男性的永恒，结成配偶。
——《海上劳工》
伟大的和谐到处都在开花放朵。得着生命和曙光的生物，邀请别的生物赶快抽芽出土。
——《海上劳工》
在宇宙的无限庄严瑰丽中，微细的娇美也有它的地位和价值。在大自然的伟大设计里，一切都像在明静的水中，明明白白地显现出来。
——《海上劳工》
大自然创作的卓越，并不亚于天才的创作，它们表现宇宙绝对的意义，使人类敬仰。它们的奇特，从精神上不可抗拒地迫使人顺从；使人们从中感到一种超出人力的计划；当它们从恐怖中创造出美妙时，就更加动人了。
——《海上劳工》
大自然帮助一切被遗弃的人和物；凡是一切都缺乏的地方，大自然就把自己的一切来填补；大自然使一切废墟重新开花，重新绿化；它把常春藤送给石头，把爱情送给人类。
——《海上劳工》
世界上所有的生物一个把一个装进肚里，朽烂便是营养。这真是地球上的残酷的大扫除。肉食者就是埋葬者。它们的死，即是我们的生。使人恐怖的规律就是如此。我们自己也是坟墓。
——《海上劳工》
海像一位专横的暴君，似乎也一样可以靠防御工事叫他讲理。
——《海上劳工》
海洋总是把它的罪恶隐藏起来。它喜欢保持暧昧状态。这不可测度的黑暗为自己保藏一切，神秘很少泄漏。
——《海上劳工》
海在阳光的抚慰下是欢乐的，先期的爱抚，也许就是陷害的掩饰；海是不吝惜这样的爱抚的。可是正如我们和妇女们办交涉一样，我们要当心她们的微笑才好。
——《海上劳工》
窥测海洋深处，即是窥测未知境界。而且是窥测它最恐怖的一面，深渊类似黑夜。那里也有睡眠，是创造的意识的睡眠。那里正安然地完成不负责的罪恶。那里，在可怕的平静中，生命像幽灵鬼怪似的原始形态，正在从事鬼神的残忍事业。
——《海上劳工》
摧残、捕获牺牲品的残酷，没有任何野兽能够和海相比。波涛遍身都是利爪。风能咬，水能吞，波涛是喂不饱的馋嘴。海洋的打击犹如狮子的巨掌，可以同时压碎和肢解它的捕获物。
——《海上劳工》
海也是很复杂，在我们看得见的波浪下面，有我们所看不见的动力的波浪。它是无数因素形成的。在一切混合的物体里，海洋最深奥，最不可分割的了。
——《海上劳工》
风的洞窟比狮子的洞窟还可怕。
——《海上劳工》
应该知道风的因素很多。平常都以为风很单纯，实际上却并不如此。风的力量不仅是动力，而且是化学的；不仅是化学的，而且是有磁性的。它的内容简直无法解释。风是空气，同时也是电气。有些风和北极光相混合。
——《海上劳工》
旋风真有刽子手那样的讲究。它所造成的灾祸活像特殊的酷刑。人们会想到它在发泄怨恨；它像野人一样，把他周围的人和物细剁细割。它边歼灭边解剖边折磨遇难的船舶，复仇戏弄，细致入微。
——《海上劳工》
阵风、狂风、暴风、飓风、暴风雨、旋风、水龙卷，这是风的竖琴上的七条弦，大海的七个音阶。
——《海上劳工》
风以粉碎的力量进攻，以幻化无踪的方式自卫。人碰到它们，总是途穷技尽。它们变幻无穷的战略，出人意外的打击，使人狼狈不堪。
——《海上劳工》
飓风是司命的神，他被自己的凶恶弄沉醉了，糊涂了，它变成了旋风。这是盲目的在制造黑夜。有的风暴发了狂，疯疯癫癫爬上了天穹的脑顶。天穹也张皇失措，只好暗暗的用雷鸣来回答。再没有什么比这个更可怕的了。这真是最凶恶的时刻。
——《海上劳工》
水，因为是不可压缩的，所以柔软的波涛便是水的自由意志的表现。
——《海上劳工》
这时候黑暗的恐怖达到了最高点。第一声霹雳震动了海水，第二声霹雳从上至下撕破了那堵云墙，造成一个大洞，悬浮的骤雨倾盆而下，这个洞好像注满了雨水的一张大口，暴风雨开始呕吐起来。
——《海上劳工》
成片的云，一起一伏，好像幅旗帜的摺皱。在中央，一层红云下面，深埋着一个沉寂不动的浓雾的核心，闪电也不能穿透，像是暴风怀里可恶的祸胎。
——《海上劳工》
前景上的强大云墙同时向四面八方扩张，增加了蔽日的效果，散布它悲惨的黑影，好像阴沉的柩衣一般。
——《海上劳工》
没有生命的东西，有时候好像对人有一种黑沉沉的敌忾。这些礁石有挑衅的神气，好像在等待着时机。
——《海上劳工》
礁石真像是僵化了的，凝固了的风暴。没有什么能比这些永远摇摇欲坠，又永远岿然屹立的可怕建筑，更使人惊心动魄了。在那里，一切都互相支持，又互相冲突。那是一场曲线的战斗，结果形成这些伟大的建筑。
——《海上劳工》
这是冥冥世界的极度宽仁的表现。
——《笑面人》
终有一天真正的社会要到来。那时候，再也没有贵族，只有自由人。再也没有主人，只有家庭的慈父。这就是将来。再也没有跪拜，没有卑贱，没有愚昧，没有牛马似的劳动者，没有娼妓，没有奴仆，没有国王，只有光明！
——《笑面人》
这是一个前所未见的世界，是熔岩和炭火构成的。它是吞没一切的怪物。它充满着天空，除了它以外没有别的东西。在遥远的天空中它是一粒红玉，远远看来是一颗钻石，近处看清楚却是只火炉。你是在它的火焰中。于是你觉得天堂的火焰开始把你燃烧起来。
——《笑面人》
神秘的大自然有两种作用，它是智者目眩，使野蛮人目盲。当一个人无知，旷野里又充满了幻象时，一切都将成为不可思议；因此人们的内心便有了无数深渊。
——《九三年》
一棵老树的破裂就是对新生的树的号召。
——《九三年》
大火是挥霍无度的，火炭里有无数宝石，它把这些宝石随风散播；有人把木炭和宝石说成同样的东西不是没有理由的。
——《九三年》
喷着浪花的山洪表示那里有悬崖深谷，浓密的云层表示里面有高的山峰。
——《九三年》
巨大的难题在于比例：社会所给予人的东西应当和大自然所给予他的一样多。这个难题有待于解决。可是一旦解决，世界就可以安定。
——《克洛德·格》
大人物也好，小人物也好，死神吞食一切，都是一样津津有味的。不过，死前虽然匆匆忙忙，死后倒是睡得安安稳稳。
——《雨果戏剧选》
在我们惊天动地的革命之后，在同一片土地上，有两种政治制度在斗争着。一个古老的社会终将崩溃，而一个新的社会正在兴起。东边是废墟，西边则是建筑工地。
——《论拜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