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豆叶醒过神来的时候,话筒里李娇的声音已经换成了忙音,对面早就挂了。
豆叶茫然地放下电话,仍然躺下,只觉得脑袋里一片空茫。她大睁着眼睛,看着空无的黑暗。
豆叶从没想过刘卓东会找别的女朋友,更没觉得他会跟别的女生眉来眼去。在她的印象中,刘卓东总是围在她身边的,有什么事都会提前跟她报备,她都习以为常了。
肯定是李娇在说谎。
好半天,豆叶脑子里蹦出了这样一个念头,明天问问刘卓东就行了。豆叶闭上眼睛,不管脑子里的那些乱嗡嗡,她觉得自己又睡着了。
第二天,刘媛媛还是赶着早饭点儿来了,并且跟豆叶宣布,她跟家里说好了,要在豆叶这里住上几天,帮着豆叶做事。
其实,刘媛媛是个好帮手,眼光好,有想法,敢说敢做,确实能帮上不少忙。
两个人先去看了装修的进度,刘媛媛还从小学生的角度提议把洗手盆装得矮一点,多装几个毛巾架等等,这些建议得到了小江的赞成,刘媛媛特别高兴。
她再接再厉地建议豆叶把另一个小间改成厨房,她的理由很中肯:“小孩子放学后都特别饿,到你这里先吃点东西垫一垫,然后再写作业,等父母来接的时候,不那么饿,作业也完成得差不多了,父母和孩子都高兴,现在人都有钱,愿意在你这里吃的,你多收个几十块钱,谁都愿意拿。而且,你要是能解决一些孩子的晚饭,肯定大受欢迎。现在街上那些小饭桌、托管点儿,一般都是管午饭,管晚饭的极少,你做到这一点,肯定是个很有力的竞争。”
豆叶眼睛一亮,是个好主意,她之前怎么没想到呢。
小江思考了一下,说:“可以,稍作改动就行,只是上下水可能要稍费一点儿工夫。”
“那就麻烦你了,如果钱不够,就跟我说。”豆叶非常感谢小江。
“暂时还不用,赵经理已经关照过了,你放心吧。”小江口中的赵经理就是志刚,他后来又特别地叮嘱小江用料要好,要找可靠的工人。
小江是志刚聘来的人,志刚平时对他也不错,所以,豆叶的这点事,小江做得很用心。
刘媛媛见自己的意见被采纳了,特别高兴,催着豆叶赶紧去广告公司做个招牌挂上。
豆叶连忙说不能急,因为她还没想好这个招牌该怎么设计,她这里要干两样事,尤其是要开服装加工店,店名的招牌可不能随便。
听豆叶这么一说,刘媛媛马上觉得这是一件大事。
“豆叶,我们有大师级的人才呀,我大哥啊,让他帮你设计一个,肯定特别好。”刘媛媛拍着豆叶的肩膀,兴奋地说着。
不等豆叶接话,她继续说:“我早就觉得你应该设计一个自己的服装logo,这可是大事,一旦用上,就不能随便改,一定得设计好。豆叶,听我的吧,让大哥帮忙准错不了。”
豆叶研究过很多服装品牌,她深知一个响亮名字的重要性,更知道一个充满艺术感的商标是多么重要。
她自己也设计了几个,但没有一个满意的。刘卓东是个标准的理科男,脑子里艺术细胞也不多,所以,他起的辅导班名字就叫了“叶子辅导班”。
但是,一个服装品牌叫“叶子”,显得有点小气了,而且豆叶准备专做女装,又有哪个女生甘当绿叶呢?
听刘媛媛说请刘卓西帮忙,豆叶犹豫着说:“他,很忙吧?”
“哎呀,豆叶,你的事,大哥准帮忙,你就听我的吧,走,咱们先给他打个电话。”刘媛媛拉着豆叶进了旁边的一家冷饮店,那里有公用电话。
刘媛媛拨通了电话,保姆说刘卓西在家,刘媛媛让她赶紧找刘卓西接电话,保姆迟疑了一下,说:“现在可能不方便,他们在说事,一会儿我告诉他,给你打回去行吗?”
“说什么事呢?谁跟他说事呢?”刘媛媛很不高兴。
“今早上他们哥俩有点事,我就通知了老太太,老太太就回来了,现在,一家五口都在,关着门,我不敢去叫。”保姆显然认识刘媛媛,稍稍地跟她透露了一点儿消息。
刘媛媛没再坚持,告诉保姆让刘卓西晚上给豆叶那里打电话。
“王豆叶吗?”保姆确认了一遍,表示记住了。
刘媛媛放下电话,跟豆叶嘟囔着:“真奇怪,我姥姥怎么回家了,还一家五口都在,发生什么事了?”
豆叶心里“咯噔”了一下,她马上想到了昨天李娇打给她的电话。
“豆叶,我小哥跟你说什么没有?”
豆叶摇摇头。
“真奇怪了。”刘媛媛嘟囔着,好兴致一下全没了。
豆叶也没心思再逛了,两个人闷闷地往回走。
是不是关于刘卓东的事呢?
他今天既没过来,也没打电话,豆叶早就觉得奇怪了,现在更不安了。
她试探着问刘媛媛:“媛媛,你姥姥很少回那里吗?”
“嗯,过年都不回去,年夜饭都在饭店吃,我们小辈儿的拜完年,领到压岁钱,姥姥就会回自己那里,一般都是小哥送回去。我姥姥最疼小哥了。”
“是不是他家有什么事了?”
“我也不知道,保姆没说。豆叶,要不,咱们打我小哥手机问问?”
“别,他们有事,别打。”
“豆叶,要不咱俩去他家看看?”走了一小段,刘媛媛突然这样说道。
豆叶想都没想,马上摇着头,坚决地说:“我不去。”刘媛媛也没坚持。
此时,刘家二楼的小客厅里,气氛异常凝重。
聂奶奶坐在中间沙发上,一边坐着刘卓西,一边坐着刘卓东。这哥俩都挂了彩。
刘卓西顶着个大乌眼青,刘卓东脸上青了一块,嘴唇也破了,还有点儿往外渗血。
一向不在家的刘学庆坐在聂奶奶对面,他的正牌妻子沈爱萍坐在旁边。
聂奶奶凛利的目光扫视着对面的儿子和儿媳妇。
“秀萍,孩子都大了,都有自己的主意,你不能动不动地就给他们做主。”
沈秀萍冷着脸,嘴唇动了动,没出声。
刘学庆皱着眉头,说:“妈,我说句公道话,这回不怨秀萍,您别怪她。”
“那怪谁?”聂奶奶火气蹭蹭地涨。
“奶奶,这是我们俩的事,跟我妈没关系。”刘卓西说。
“怎么没关系,都打起来了,还没关系,你们要都是省心的,至于告诉我!”
“没人让她告诉你。”刘卓东小声嘟囔。
聂奶奶气得直喘气:“我的孙子哎,都打起来了,保姆要是不告诉我,你们是不是要打死了才算。”
“老二,你说说,到底因为什么?”刘学庆怒视着小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