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目的？她能有什么目的。
难道他们还怀疑她和张扬的死有什么关系不成？
司马晗把头埋进膝盖里，不耐烦的说：“我怀疑他的死因有蹊跷，想调查一下。”
“怎么个蹊跷法，你具体说说。”
司马晗眉头紧紧皱起来，她不习惯也不喜欢被人这样步步紧逼的问话，好像她犯了什么弥天大错似的。
司马晗不再回答问题，沉着脸，额头上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她把棉被拽进手心里，拼命握紧了，整个人轻微的发着抖。
老陈实在看不过眼，替司马晗解围道：“喂！老王，你这人怎么回事？司马是咱们内部的同事，你怎么跟审问犯人似的？”
他从兜里掏出一包烟，递了一支给王勇，然后又分给了王勇带来的年轻刑警。
王勇说：“张扬是名人，全国成千上万的书迷，现在网上都在传那些章节是张扬的鬼魂上传的，你说邪门不邪门？唉，这起案子影响太大了，上头盯得紧，我也没办法。你徒弟司马晗是尸体的发现者，又可能和那些诡异新增章节有关系，我这不也是想尽快摸清头绪吗？”
王勇拿出打火机给老陈点烟，一个护士推着车走进来，大声说：“你们做什么呢？病房不让抽烟，要抽去抽烟区，怎么一点素质都没有？”
老陈呵呵笑起来：“现在的护士小丫头都凶得很，走，我们出去抽根烟，我给你说说具体情况。”
王勇看司马晗要接受检查，暂时也不便打扰，于是同意了老陈的提议。
老陈把王勇他们来之前司马晗说的话重复了一遍，最后拍了拍王勇的肩膀说：“这个案子有些棘手啊，我看你这次想立功没那么容易。”
王勇吸了口烟，“你徒弟的手机呢？把那条短信拿给我看看。”
老陈说：“我被送来医院的时候就没有手机，是不是掉在云天豪庭了？”
王勇吩咐身边的年轻刑警：“你去查查这个周易究竟是怎么回事，然后去营业厅把司马晗的手机通讯记录和短信往来流水打一份过来。”
又拿出手机给正在重新勘察现场的同事打电话，“你们找找看，有没有一部手机，找到了给我来电话。”
老陈说：“老王啊，我也想知道你想尽快弄清事情的真相，可你刚才也看到了，我徒弟的状态很差，根本不适合做笔录。我看啊，你们今晚先回去，我在这里守着，等明天早上再过来作进一步调查。”
王勇叹气道：“这件事情真是太邪门了，我从警三十几年，还没遇到过这么摸不着头绪的案子。不过如果司马晗说被人按进浴缸里的，那说明凶手想杀掉她。现在她死里逃生，如果被杀她的那个人知道了，那么她一定会有生命危险。我看我等会儿就给局里打报告，让他们调一个组的人过来保护司马晗的安全。”
王勇话音刚落，戴眼镜的年轻刑警突然从走廊那头冲了过来。
“王队，司马晗出事了！”
王勇和老陈都是一怔，忙掐灭了烟头朝病房的方向跑去。
他们来到病房，小护士站在卫生间门口，看到他们忙说：“刚才患者要去卫生间，我看她在输液行动不便，就扶她过来了。她要上厕所我也不好意思跟着，就在门外等她。我看过了十分钟她还没出来，就敲门了，哪知道里面一点反应都没有。”
就在刚才，年轻刑警被护士叫到卫生间门口，敲了半晌门都没有得到回应，因为害怕司马晗晕倒在卫生间里，于是一脚踹开了门。
让他吃惊的是，偌大的卫生间里，洗手台水龙头哗哗往下流着水，地上湿漉漉的，而司马晗却不知所踪了。
王勇冲进洗手间，里面空荡荡的，半个人影都没有。
他皱着眉仔细查看，卫生间不过五六个平方的空间，一个洗手台，一个马桶，一个淋浴间，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没有窗户，门只有一个，外面还守了人，司马晗一个大活人究竟到哪里去了呢？
他们做梦也不敢相信的是，就五分钟前，司马晗在卫生间里上了厕所，一只手举着输液袋，一只手艰难的拧开水龙头洗手。
她低着头，看着水从龙头中倾泻而下，不知怎的，水流越来越大，越来越急，水溅得她病号服上到处都是。
她伸手去拧，谁知不论她怎么拧，水流就是不变小，反而有越来越大的趋势。
什么破医院，连个水龙头都是坏的。
司马晗叹了口气，不经意瞥了眼镜子中的自己。这一看不要紧，她被镜子里的自己吓了一大跳。
镜子里的女人，一身白色的翠烟衫，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身披淡蓝色的翠水薄烟纱。乌黑的秀发用一条同款淡蓝色的丝带系起，配了一支简单的羊脂色茉莉小簪，俨然一副古装美人儿的形容。
这是婼媱，竟然是婼媱。
司马晗低头看自己的衣服，明明是蓝白条纹的病号服，左手手背上还插着输液的针管，她明明是在医院里。
她再抬起头，可镜子里还是古装女子的形容。
镜中的女子满目愁容，脸色苍白，一副将死的形容。
司马晗吓得连连后退，背脊抵到墙壁上，冰凉的触感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嘀嗒……
嘀嗒……
又是那熟悉的嘀嗒声，司马晗惊恐的看向镜子里的婼媱，一低头，却发现水已经流到了地板上，沾湿了她的拖鞋。
怎么回事？
司马晗低着头走上前去关水龙头，尽量不去看镜子。
可那水龙头就跟被施了魔法一样，怎么关也关不上。
就在这时，一股血腥味弥漫上来，然后从洗手池里伸出了一双鲜血淋淋的大手，一把扼住了司马晗的咽喉。
她想叫人，谁知那手却捂住了她的嘴巴，拖拽着她，把她拉进了装满了水的洗手池里。她想躲，想挣脱，奈何那双手力气太大，她根本不是对手。
痛，她的脖子好痛。
指甲嵌入她血肉之中，她甚至能听见皮开肉绽的声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