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小南星一扯嘴角,撇开头。
忽然,我发现自己的一个疏漏:这孩子还没开荤!
我记得自己小时候,一岁不到就开荤了,奶奶从菜市场买了条活蹦乱跳的鲫鱼,开膛破肚,塞入了剁好的肉末,煮出奶白色的汤。妈妈和爸爸都在,他们夹了点鱼和肉拌到我的粥里,喂我吃……
渐渐地,我能吃的食物种类越来越多。
虽然小南星生下来才一个月左右,但是,个头已经像三四岁小孩那么大了,早该尝试肉腥的食物。
“你去帮他弄点肉吧?”
“是!”
“等下!”我叫住他,奇怪地问,“昨晚那个异响,你有没有看到什么人?”
“师父别担心,只是风吹草动而已!”毒药眨了眨眼,一副藏着秘密的样子。我知道他不想说,也没勉强。
一个小时后,毒药风风火火拿着个荷叶包进来,笑嘻嘻地打开,一瞬间,香气弥漫了整个卧室。
我不得不承认毒药的烹饪技术,在某个方面像神经病。为了研究妖怪的肉身,不惜将他们一个个分解成片。做烤肉的方法也极为变态,剔干净毛,削去薄薄的一层带着腥躁味的皮,放在火上慢慢地烤,外焦里嫩,香飘十里,最后,加上了他特制的香料。
我禁不住口水暗流,吞了吞。
“小不点,今天,你有口福啦!这可是我亲手烤的兔肉,跑遍整个鬼域都吃不到这么好的东西!不用客气哈,谁让我是你爸爸呢!照顾你是应该的!”
“不!”小南星张开嘴,刚想拒绝。
我哪能由着一个孩子任性,立刻撕了一小块肉,塞到他嘴里。
小家伙不知是什么,含了一会儿,伸直小脖子咕咚声咽了下去,压根没咬!
我和毒药面面相觑。
“哎,吃肉要嚼,知道不?要不然会消化不良……”毒药的话还没说完,小南星突然吐了,一阵接着一阵,吐得身上全是黄白的液体,混合着一些粥和馒头碎屑。
我吓到了,手忙脚乱地帮他收拾。
“呜呜……妈妈坏!坏坏……不好吃!”小南星泪眼汪汪,扁着嘴巴“噗噗”,似乎想把肠子都吐出来。
毒药看傻了眼,唯恐我把帐记到他头上,紧张地解释:“这是小不点没吃过肉,肠胃不适,我可没有下药……”
“少废话,快去弄点水!”我冷冷地扫了他一眼,加重语气,“要温的!再用白豆,白术、甘草之类草药做粒健脾的药丸。如果帐蓬里找不到,你自己想想办法!”
“哦,知道了。”毒药反应很快,一闪就不见了。
我将孩子弄干净,换上新衣服。心疼地抱着他,不经意瞥到了地上的一滩脏东西,发现了那块兔肉顽强的伫立其中。
我暗暗后悔自己心太急,差点把他给弄生病了!
今天一整天,僵尸都没进攻,不知是被大阵吓住了,还是有别的计划,整个石凤村安静得诡异。
晚上,祁天赫回来特别早,疾如流星地进来,解下红色披风挂在架子上,然后,拖着大长腿便朝我走来,雄壮的身体透出凶猛野兽才具有的危险气息。
我白天被小宝宝折腾得精疲力竭,难得等他睡着了,刚想松口气,看到他陡然逼近,莫名有些恐慌。
“这两天,我觉得太疯狂了!整个像虚脱了似的没一点力气,连带孩子都感觉力不从心!”我尴尬的扯了扯嘴角,委婉地拒绝,“你整天操心军务,也忙了一整天,肯定累坏了吧,去,好好休息!”
“我不累!”祈天赫冰眸子亮了亮,逼近一步,似乎对我更感兴趣了。
“唔,别这样!”我用手心挡住他落下来的吻,闻到一缕熟悉的雄性气息,紧张得小腹一阵痉挛,“我真的感觉好累,好累……”
“这不正是你想要的?”祈天赫别有意味地问。
“……”我一怔。
“你为了阻止我报仇,这么卖力地跟毒药演这场戏,我怎么能不配合?”他目光像太阳般灼热刺眼,低沉的嗓音带着拽拽的神气,“这样也好!用这个方法可以让你除了想我,没精力管别的事!”
这是几个意思?
我呆了呆,很快明白过来。
这两天,他跟我像世界未日似的放纵,噬骨缠绵,不是因为迷恋上我,而是讨厌我用这种方式逼迫他妥协,拿我的身体出气!
我羞红了脸,愠怒地低吼:“祁天赫,你特么的是混蛋!你怎么可以,可以……这样!”我恨恨地推开他,抱起熟睡中的小南星转身就走。
这一刻,我不想看到他!
可是,我走不出去,他身影一恍堵住了出口,高大的身材像小山似的,戾气逼人。
“让开!”我咬着嘴唇,快咬出了血痕。
“丫头,你生气了?”他伸出两根手指,捏住我的下巴抬起,薄凉的嘴唇贴近我的耳朵,故意将热气喷在上面,又痒又麻,“这不是你最想要的吗?让我用翟的身体睡了你,生一个属于妖王家族的后代!让我左右为难,放弃报仇……好啊,我成全你!”说着,一口含住了我的耳垂。那种潮热的气息将我瞬间淹没,好像掉进了暗夜中的大海,一沉一浮,渐近溺亡。
我空出一只手,用力推开他,紧紧地抱住孩子,就像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你疯了吗?不许再碰我!”
这个时候,我觉得他好陌生,不是人,是个邪恶的禽兽!
祈天赫的吻落了空,怔怔的,神情说不出的失落。
“我以为在这个世上只有你不会算计我!可是,”他盯着我的眼神凌厉阴鸷,泛着一抹惨人的冷光。“为什么要阻止我报仇,一次又一次破坏我的计划?”
“……”我喉咙一堵,说不出话来。
“为什么?”他又一次逼问。
我的眼泪在眶中打转,不停地颤抖着。
天呐。
这个时候,我还能说什么。
爱他,为了他好?
这个理由太苍白无力,他根本听不进去。
“你就当我想害你吧!”我含泪说,倔强地咬着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