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钟然,是个九零后。在我七岁的时候,,我的妈妈带我去早市买菜,我跟在她身后,她牵着我的手。妈妈停下来买菜,我们两个就这样被早市拥挤的人流挤散了,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妈妈已经不见了。
我站在公园门口哭,一个好心的阿姨说带着我去找妈妈,然后,我就被拐卖到了离家很远的山村,成了一户人家的童养媳。
我后来长大才知道,带走我的那个阿姨,大家都叫她人贩子。
我被送到山村里的一户人家,“好心阿姨”对那户人家大吹特吹,说我是城里来的姑娘,乖巧懂事,年纪小不记事,以后不会有麻烦,但其实小孩子七八岁的时候已经可以记事儿了。
刚到那个家的晚上,很多的邻居都来看我,我就好像是动物园里的猴子,被每一个人走来走去的参观。我的小脸上全是泪痕,提着自己漂亮的花裙子怕沾到地上的灰尘。他们每一个人都脏脏的,裤脚上还有泥,有些阿姨和小孩子还想上来捏我的脸,被我惊叫着躲开了。
那些人嘴里不住的夸赞着,说老王有福了,不愧是城里的娃,细皮嫩肉的,长得真好看。
我站在原地一直在发抖,那种感觉就像是我小时候最喜欢看的西游记,唐僧被抓起来了,然后无数丑陋的妖怪围着他评头论足,说要怎么把他吃掉。那些人来了又散,直到很晚很晚,我都哭累了,才终于全部散去。他们走了之后,这户人家的主人就叫我坐在椅子上。
这家里只有一个叔叔和他的女儿,叔叔说他姓王,叫王喜子,说他的女儿叫王良娣,在村东头上小学,现在快到家了。他们说他们花了好多钱把我买回来,就是做童养媳,给老王家传后。我不知道什么是童养媳,什么是传后,只是泪眼婆娑的看着王叔叔问他我什么时候能见到妈妈。他没有说话让我关灯睡觉。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失眠,因为他们家的床太脏了,我只能蹲在墙角抱着腿蹲了一夜,腿都麻了,后来王叔叔就上街给我买了新床单被罩。
王叔叔对我还算客气,吃饭的时候还会叫上我,但是他家的饭菜太难吃了,我一口都不肯吃。王叔叔就会去村里唯一的小卖部买吃的给我,良娣姐姐总会眼馋,我会分给她吃一点。
她说她好羡慕我,王叔叔逢年过节才会给她买好吃的。可我却摇摇头说,我更想找到我妈妈。
于是我总是不停地哭着找妈妈,但是每一次我提到爸妈,王叔叔就会变得生气打我一顿,次数多了我就学乖了,知道问及父母就会被打,就乖巧的闭口不提,但有时候忍不住提到父母和原来的家,又是一顿痛打。那时候只有良娣姐姐安慰我,我觉得她对我真好。
后来我给良娣姐姐分零食的时候被王叔叔看见了,他就把良娣姐姐打了一顿,嘴里还骂着让你抢小后妈的好吃。从哪那天开始,姐姐也用那种仇恨的目光看着我,也不带我和她玩儿了,王叔叔打我,她还叉着腰在旁边幸灾乐祸地叫好。
王叔叔虽然不会亏待我的吃住,但却脾气暴躁经常打我,他们不在家的时候,我还要负责洗衣做饭烧水,没做好还要被打,王叔叔说他在教我做一个好的农村媳妇。我被王叔叔打了屁股之后,疼的滋哇乱叫,委屈的哭着看姐姐,但她还是对我冷眼相待,有一次我又被打了,躺在炕上下不了床,王叔叔去地里了,姐姐还跑进来对着我吐口水,说我是个小贱货,活该被打!
当时我不知道她为什么骂我小贱货,只觉得自己喜欢依赖的姐姐都开始骂我,这不是一件好事儿,所以我就哭的更痛苦了。这样的日子一过就是五年,五年里我时常被王叔叔殴打,如果说开始是因为我提及爸爸妈妈被打,到后来就简直成了王叔叔的一种消遣,顺心不顺心,都要用打我发泄一通。
有时候,姐姐也会跑来使劲推我一把让我摔在地上,然后拍手叫好,或者大冬天将我关在门外,不让我进屋;再或者在我的衣服里面塞一只毛毛虫,等我穿衣服的时候吓得大叫,她就在旁边笑的开心。
五年里我不止一次的想要跑出去,但是每次走到村头我就不敢走了。这个山村在大山深处,没有人带领我根本找不到路,我听说只要到了镇上,就能坐车到城市,我很多次央求去镇上买东西的王叔叔带我去镇上看看,我说我好奇,但王叔叔一下就识破了我,说让我认识了路我就会跑了。所以五年的时间,我都没有跑出去。
王叔叔也没有送我去念过书,他说我学会了文化就要了不得了,所以不给我上学,但我在城里的时候,读过一年级,能认识几个简单的字。王叔叔说在农村,认识这几个字就够了。
我十二岁的那一年,第一次来了例假,当时我什么也不懂,良娣姐姐去上学了,我躺在床上动也不敢动,任由血沁湿了床单,我以为自己快要死了,眼泪吧嗒吧嗒的掉,我在死之前都不能再见到自己的妈妈了。
中午的时候王叔叔从地里回来,见我没有做饭还躺在床上,以为我是偷懒,掀起被子要打我,看见了我裤裆上的红色,他突然就止住了动作,然后就笑出了声,我以为他是见我快要死了,不用再吃家里的饭而高兴。因为他好多次都骂我,光吃饭不能下蛋,白养我这只母鸡了。
王叔叔高兴的跑到村头给我买了一包棉花,后面还有胶。他一把扔在我脚下让我换上,因为我不会所以只能王叔叔帮我换上。那是第一次我看见了王叔叔脸上有我从未见过的贪婪,后来好多年后我才知道他那目光是为什么。
晚上姐姐回来,我问她她才非常勉强地告诉我这是月事,女孩子长大了都会有,每个月都要有,死不了人,把王叔叔给我买的卫生棉塞好就行。王叔叔去买了一只烧鸡回来,还做了个炒鸡蛋,摆了一瓶二锅头,非常丰盛。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高兴,但很快我就知道了。
他每天都在问我还流血不,我点点头说嗯,直到五天之后早上他再问我,我说没有了,他没再说什么,拿了锄头去田里了。
中午王叔叔也没有回来,直到晚上的时候,王叔叔才醉醺醺的回来一看就是喝酒了。我怕他就醉之后打我,赶紧盛好了饭菜,想出门躲躲,但是我还没走出去,王叔叔就双手背在身后,将门给关上了。
门啪嗒一声,我的心也跟着啪嗒一声,看来自己又要挨揍了。我不断的一步步向后退,眼泪有蓄积在眼眶里,王叔叔并没有像之前一样冲上来打我,而是温柔的靠近我,直到我退到墙角,然后忽然把我一把抱起,丢在了炕上。我不断的往后退,也忘了叫,王叔叔脱了鞋慢慢凑过来,笑的特恐怖,嘴里还说着,白白供你吃喝这么多年,总算没白养你个吃白饭的。
我用小手推着越靠越近的王叔叔,他满嘴的酒气快要熏死我了,我哭着问他要干什么。王叔叔说他不会打我,说他看见我长大了心里高兴想抱抱我,我害怕的拒绝,他就变了脸色,作势就要打我,我只好坐过去。
我坐在他怀里不敢动,他眯笑着眼睛亲了亲我的脸蛋,我莫名有些反感推搡着想下去,王叔叔却生气想打我。我正要呼救,良娣姐姐忽然敲门说,“爸你咋把门锁了,我都进不了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