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女友叫沈思茜,是我的同班同学,是从本省另外一个城市考过来的。她说不上很漂亮,但也有几分秀丽,特别是一头飘逸的长发,很容易令人倾心。在班级里面她的学习成绩优异,各门考试经常名利第一。因为从小学习成绩优异,所以在班里一直是个佼佼者,有点要强,又点傲娇,但心地善良。
说来好笑,我大学一年级决心追求她来当我的女友,并不是因为对我对她有多么一见倾心,或者怦然心动。我追求她,只是因为,她是班级里各方面综合起来最好的女生,也是班里追求者最多的女生,也是最骄傲的女生。
这是大学一年级的男生们最心照不宣的“游戏”。从高考中释放出来,带着满是青春荷尔蒙能量进入大学,来自家庭和高中的束缚突然消失后,我们一下子进入了一个全新自由的男性世界,我们可以没有什么负担地谈论一些男性话题,特别是关于男人与女人之间的一些话题。
男生们私底下会把班级里的女孩子进行比较和排列,然后,谁谁谁来追求谁谁谁,看看最后谁能够成功追上。沈思茜就被我们班男生排在了第一位,于是那些自我期许比高的男孩子,就自动站在第一追求者的阵营里头展开“比赛”和“竞争”。我记得一共有五个人,其中除了程威之外,剩下的都是平时我看不太顺眼的。我虽然表面冷淡,不爱凑热闹,但内心骄傲,丝毫不想在这一场男性竞争中退场。心想:“这有什么难,等本少爷我不费吹灰之力追到沈思茜后,看你们平时还会不会这么嘚瑟。”
现在想来,当时真是够幼稚的。都没有真正考虑对方是不是合适自己,也没有真正了解对方,只是为了雄性荷尔蒙的骄傲,就盲目地参与到这么一场“一起追女孩子”的游戏中。无论后来再怎么认真、负责、投入地进行“游戏”,终归脱离不了开局时的“幼稚”。
说起来,我真的不是那种在人群里一眼就能被认出的男孩子。没有程威那种生来就令许多女孩喜欢的出众长相,也没有陈博瑞那种在一群人当中很快就会成为中心的本能。我是需要一段时间相处,才会让人印象深刻的那一类人。人多的时候,少言寡语,人少的时候,也是我自己乐意了,才会开口说话。
一旦我愿意开口和一个人说话,我们很少会做不成朋友的。像程威和陈博瑞这几位在班里算得上是骄傲的男孩子,也是在相处了半年后,成为兄弟。
所以,五六男孩子暗中较劲,用各种方式开展对追求沈思茜的时候,我在一开始大概是她最没有印象的一个。也因为感受到有众多的追求者,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她都没有表现出对谁的倾向性,她一直在比较,一直在分析,也一直在享受这种被一群男孩子捧在手心上的感觉。
直到有一天,我在省级的艺术平面设计比赛拿了一等奖,而且是全班唯一一个拿省级一等奖的男生,她才认真地注意起我。我不能说我参加比赛,全然是为了追到沈思茜,但是我明白要追到她这样子成绩优异、有点傲娇的女孩子,至少要表现优人一等的专业性才华。
果然,那天我约她吃饭,她原来高高在上的态度发生了变化,变得有点渴望了解我整个设计过程。接着,我在专业学习上的认真态度,还有某种程度上算是天赋的东西,才被她注意到。
再接着,我们一起吃饭聊天的次数就渐渐增加起来。然后,她就越来越发现,原来我和表面上不合群的样子很不一样。我有一大堆的亲戚,外婆、大姨、二姨、大姨夫、小姨夫、堂弟、表弟等等,关键是我和他们每个人都感情深厚。和我冷淡的外表不一样,我非常重视家庭和亲情。
和她说话多了,她自然也发现其实我是一个说话很有吸引力的人,只是大多数时候不乐意说话而已。
她后来也知道我之所以一般情况下不乐意说话,因为我还有一个我不愿意提及的父亲,以及我特别想保护的母亲。
在她生日的那天,我亲手制作的一个叶形的木制挂件送她,用很细的刻刀在上面刻有她名字,以及生日祝福:“沈思茜,祝你19岁生日快乐,永远像今天这样美丽。张念,20040728。”。
我不知道是她事先已经下定决心,要在她生日这一天做出选择,还是在99多玫瑰、音乐盒、丝巾、发夹等众多的生日礼物中,我这件亲手制作的木质挂件特别令她感动,在庆生的当天,她面对面地发了条短信给我,说:“张念,今天开始做我男朋友吧?”
于是,在沈思茜19岁的生日那天,我就正式成了她的男朋友。
这个消息是在她生日派对上,硬被她的闺蜜当众宣读出来的。我看到那几个第一追求者阵营中的男孩子脸上那种被战败的神情。
还有程威,他深吸一口气后,上来拍了拍我的肩,说:“张念,有你的!我输给你了,记得要单独请客哦!哈哈!”然后,就一把抱住我。我的直觉告诉我,程威应该是喜欢沈思茜的。
我喜欢程威的地方是,他很光明磊落,“输了”就是“输了”,“认赌服输”,绝无怨言。
和沈思茜正式确立起男女朋友关系后,我并没有刻意去做特别浪漫的事情。我们之间做的最多的事情是,经常一起上课,一起吃饭,还有一起逛校园。
我们的校园这么美,怎么逛都浪漫。我会牵她的手,感受年轻男女之间因为最终能走在一起的小幸福。
她的脸庞因相恋而露出的娇羞,常常令我心动。
在我们浓郁的校园,我们曾经每天都相约,一遍又一遍的逛过。
偶尔也会一起去看电影。
只是,我不是那种可以一天到晚和女朋友腻在一起的人。
沈思茜一开始有抱怨,但后来也觉得,如果谈了恋爱之后,就只是两个人腻在一起,一来会容易厌倦,二来也会和自己的闺蜜、姐妹疏远。她慢慢习惯给予我们俩人各自一定独立的空间。
沈思茜她一直是一个勤奋、务实、积极向上的女孩子。即便是我们俩恋爱升温期的时候,我们的话题也常常是比较务实的,比如,怎样提升专业技能,如何建立社会关系,怎样获得社会经验;女孩子也当设计师的话,会不会更辛苦,老得更快;如果毕业后,我们还能在一起,两个人要打拼几年才能有房有车等等。
我知道,一个女孩子只有死心塌地地想和一个男孩子在一起的时候,才会说这么多具体的、细致的关于未来打算的事情。
自从我和她确立男女朋友关系后,我们的关系就是被她用这种节奏推着往前走的。
这个节奏的确有点快,我有时候有点来不及细思量。但又说不出她有哪里不对。
这些问题的确都是要思考和面对的问题,只是,人生是不是只是这些现实的细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