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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楔子 街上的一条鱼

11年前的8月,我在C市的街上,捡到一条活着的金鱼。

那一年,我刚好大学毕业,22岁。

本来是应该是磨刀赫赫,朝气蓬勃地杀入职场,开始心无旁骛地打拼的年龄,却因为我在我大学最后的时光中,所认识的一个女孩子,使我变得有几分犹豫:在做任何事情的时候,心里都莫名地旁生出许多挂念。

我是在舒静和离开我所在这座城市后,才开始想念她的。或者说,其实我一直在无意识地想念着她,是她的离开,让这种想念变得清晰和蚀心。

已经有整整两个月,我没有舒静和的任何消息。一开始,我告诉自己,就这样子让一段并没有开始的、也没有打算开始的想念,随着毕业各自东西,无声无息地消失。让时间把这段我一直自认为并没有那么深刻的想念,渐渐埋葬在心底,变成尘土,然后模糊,然后遗忘,然后消失。

然而,我却发现时间的流逝,只是让我对舒静和的想念越来越浓烈,有时候竟然会有一种浓得化不开的感觉。

我想不起来,我是什么时候开始想念舒静和的。我多么希望,我对她的想念有一条泾渭分明的分割线,把我已经陷入混乱的过去和有她的世界做一个清晰的分隔,让我可以坦坦然地告诉她我对她的想念。

可是她好像就是在我最最混乱和筋疲力尽的时候出现,然后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走进了我的世界。一年后,又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地消失了。仿佛是一道空气透明一样,又或者好像从来没有存在过。

然而,我越来越清楚地知道,我对她的想念是真实的。

南方的八月,多有暴雨。今天清晨五点多的时候,就下过一场暴雨,空气清新中透出了难得的丝丝清凉。街道上的人很少,街道两旁的店面都还没有开。我在六点半的时候离开我的住处,特地选择独自一人步行去往公司,我想这样子或许可以冷却一下我灼热在胸口的想念。

街道上,有一个水坑,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水坑里头竟然有一条金鱼,在拼命地挣扎着,想要脱离困境,但每一次挣扎都在消耗着更多的力气,也就使自己陷入进一步的困境中。

我本能地蹲下去用双手把它从水坑中捧出来,放入我刚刚吃过早饭的塑料袋中,又赶紧用手把水坑中的水一捧捧地舀入袋子中。塑料袋很快就被水鼓胀开来,袋子中的小金鱼慢慢平息了惊恐,从一开始的谨慎,渐渐变得自在。

当我把装满水的塑料袋子口扎好,看着这条金鱼在塑料袋里游来游去的时候,我脑子里唯一的念头是,我很想很想告诉舒静和,我刚刚傻傻地做了一件这样的事情。或者,她现在就在我的身边,一如既往笑眯眯地弯着眼睛看着我。

过去的一年,我总是莫名地愿意和她分享这些芝麻蒜皮的事情。和她说着鸡毛蒜皮的事情,都会充满喜悦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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