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知道我不能松手,因为我一旦松手,我们两个就会一块完蛋!
江佐之坠的我不断的往下滑,十指紧紧的抠进山壁里,往下这么一拖,就是十道鲜血淋漓的血道子。
皮肉已经被磨的差不多了,我甚至能够感觉到石头和骨头正在迅速的摩擦着,那种疼痛,无异于挫骨扬灰。
还好江佐之终于止住了自己下坠的身体,我们两个就像两只小壁虎一样,挂在了山壁上。
“安安!你还好吗?”江佐之剧烈的喘息着,他的声音在山壁之间回响。
我已经疼得说不出话了,松开手,却又不能松手,缓了很久才道:“我没事……”
“你简直就是一个大傻子!”我硬咬着牙,恨不得给他一脚。
江佐之无语凝噎,过了一会儿才道:“我太害怕了……光想着把那群蛇弄死,忘了铁索是导电的……对不起……”
“我说你傻,不是因为这个!”我气得翻白眼:“而是因为我掉下来了,你丫的为什么还跟着跳下来?活腻歪了!”
江佐之当时就语塞了,过了很久才道:“我当时也没想,就是脑袋里面一片空白,不由自主就跟着跳下来了……”
我不知道该生气还是该高兴了,生气吧……有这么一个人愿意跟你生死与共,没有血缘关系,却胜过亲兄弟。
高兴吧……又觉得生气,哪有自己跳下来寻死的?
我叹息一声,然后道:“别废话了,赶紧观察一下,周围有没有落脚的地方,要不然我们两个要风干在这里了。”
我是真的撑不住了,疼得满头都是汗,要是再找不到可以落脚的地方,或者想办法上去下去,我就要自暴自弃了。
江佐之观察了一周,然后道:“我们好像离地面不远了,也就还有不到三十米的距离,我能够看到地面了!”
“然后呢?”我没好气的道:“有没有发现下去的办法?”
江佐之看了很久,才摇摇头:“好像只能爬下去……”
我想象了一下爬下去的全过程,发现我根本就做不到,这个山壁的表面还算是比较光滑的,所以根本就没有借力的地方,想要爬下去,就只能每爬一步,手指硬生生的抠进山壁里。
可能还没爬下去呢,我就已经活生生疼死了。
“没有别的选择了?”
江佐之又看了一会儿,然后才道:“没了……”
我沉默了很久,紧咬着牙关:“那就爬下去,先把我腰间的绳子解开。”
我不知道我能不能撑住,如果我不能撑住的话,就会害了江佐之,所以还是先把绳子解开吧,就算我没撑住,掉下去了,也不会拖累他。
江佐之就像没听到我这句话似的,自顾自的道:“只要我们再爬二十几米,就可以跳下去了,我感觉下面比较软,跳下去的话,应该不会摔着。”
“你有没有听我说话,先把绳索解开?”我有气无力的道。
要不是现在空不出手,我就先把绳子给解开了,但是我现在就算空出手来,也没有办法去解开绳索,因为我的手指伤的太严重了……
江佐之还是假装没听到这句话,只是跟我道:“那我们这就下去吧?”
“江佐之!你有没有听我说话!”我忍不住提高了声音:“你给我把绳子解开!要不然我自己拿刀切了!”
“我不解开!有本事你就拿刀切!”江佐之十分光棍的道:“我们两个当初说过的,有福同享,有难同当,那要活一起活,要死一起死,有人掉下去了,就一块摔死好了!”
“你简直就是个大****!”我蹬了蹬腿,想踢他一脚,后来还是放弃了,万一一不小心
把他蹬下去怎么办?
江佐之咳嗽一声,然后道:“没事,我们试探性的,一点一点来,不会有事的。”
“算了……”我很无奈的道:“那你就赶紧的。”
“好哒。”江佐之慢慢的往下挪,他试探性地用脚找了找稍微有点凹凸不平的地方,使劲儿的蹬住,然后缓缓地把刀拔了出来,插在下面。
就这么一点一点的往下挪。
我咬着牙,手指已经疼到麻木了,还要摸索着有没有缝隙,可以让我扒住,能够找到缝隙,我就可以松一口气,如果找不到,就只能硬生生地用手指,往石头里抠。
我的指尖已经没有皮肉了,只有深深的白骨,每一个动作,都是活生生的折磨。
但是在生死存亡面前,这点疼痛已经不算什么了,毕竟最重要的还是活着,活下去!
我们两个就这么慢慢的往下挪,一点一点的,我从撕心裂肺的疼,到几乎麻木,感觉指尖的骨头,都快磨平了。
以前根本无法想象,关羽是怎么刮骨疗毒的,现在总算明白了。
又往下爬了十几米,每一步,都是一种折磨,而且我中的毒,还没有完全解开,身体还有点僵硬。
所以一不小心就踩空了,整个人往下坠去,江佐之一把抓住绳索,另外一只手抓着刀子,狠狠的往山壁里插。
但是我下坠的力,加上体重,实在是太大了,他根本就没有办法拉住我。
我在空中稍微顿了一下,两个人就一同坠了下来,江佐之死死地抓着绳索,狠狠地往上一拽,借着这股力,把我拉进了他怀里。
就在我们两个快要坠地的时候,他迅速的翻转身体,让自己的身体在下面,我的身体在上面。
这样他就可以成为一个垫子,缓冲的那个垫子,到时候一旦落地,他有可能受伤严重,甚至被我活活砸死,而我有了他的缓冲,说不定可以幸存。
我很明白他的想法,但是身体实在太过僵硬了,根本就没有办法去纠正点儿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我突然看到地面上并不是空无一物的,许多很眼熟的蛇身体盘在一起,密密麻麻,昂起了头。
江佐之是很害怕蛇的。
我紧咬着牙关,用最后的力气,做了一个翻转,变成了我的身体在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