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整个天空略显阴沉。
如果我没记错每一个经常露面的领导都会没来由地被学生安上一个外号,而这个领导一定是管纪律的,至于如何起这个外号名不是根据外貌就是这个人的性格,要么是其做事风格。
何远见也有一个在青云响当当的绰号,我们叫他牛魔王。这大概是上一届的前辈流传下来的,只是不知道何主任清不清楚他在我们中间声名鹊起。
何主任背负双手,表情严肃,整个人看起来虽然不是很胖,但已经挺起了啤酒肚。
装什么世外高人啊,我腹诽。
但为了争取从宽处理,我带着悔意说,对不起主任,我迟到了。没办法,在这种时候态度一定要端正。
主任眯着眼睛打量我,半晌才声色俱厉地说,你没有对不起我,你对不起的是你自己。
放屁,我是这个意思吗?
可我屁都不敢放一个,心想我对不起自己那就不关你事了。
他又问我,为什么迟到?
我刚说出因为这两个字,何远见打断我,说,我不想听什么理由,迟到就是迟到了。
那你问为什么干屁啊。
我脑子里突然出现一幅画面,一个小孩拿一根木棍毫无惧意对着眼前一个头上长了一对尖角,眼睛瞪大,鼻孔里呼呼喘着粗气的怪物摸了摸头,说,乖,不准发火,不然打你啊。
今天星期二,是我最倒霉的一天。
总有一个老师课是你觉得很轻松的,这与功课无关而是看这个老师对于课堂要求高不高,老师分为两种,那就是班主任和其他老师。
具体表现在,其他老师的课你可能会拖拖踏踏,上课开小差敢睡觉,但碰到班主任的课就会通通收敛表现CD是好孩子的样子。
在刘长欢的严格要求下,这个现象在我们班尤为严重。
所以每一次到新的班级我都会祈祷班主任千万别有课。
我偷偷摸进后门,刚坐下,班主任轻描淡写,说,刚进来的同学出去重新进来。
干。
我打起精神,在前门恭敬又诚恳地说,对不起,我迟到了。
回到座位,心烦意乱。
叶枝林目视前方,用手臂蹭了蹭我,说,长欢的课你都敢迟到,不要命了?
我用同样小心翼翼的语气回答,楼道门提前锁了,我等了半天,那些训练的体育生回来才开门的。
叶枝林摇头,天要亡你啊,你记不记得你迟到三次了?等着写检讨吧。
我大惊,说,靠,我上次去厕所回来那次也算?
当然算了,谁叫你拉屎也不看看时间。
我突然想起一句话,尿可忍屎不可忍,看你妹的时间。
写检讨是我这辈子最讨厌的事,因为最不真心的就是检讨上的话了。可也不是没有回旋的余地,刘长欢一向高傲地认为在他的带领下我们班不需要纪律委员的管制,所以纪委席位空缺,平常迟到上课违反纪律这些事都是贝格格来记录的。
我思考着凭我和贝格格的关系她能不能放我一马?
等到下课后,我踢了踢贝格格的凳子,说,学委江湖救急。
贝格格回过头,脸色平静,说吧。
这么痛快,我有点措手不及。
我说,你觉得一个人被罚写检讨会不会好过?
我怎么清楚,我又没写过检讨。
我抓了抓头这种事实在难以启齿。
所幸叶枝林这货歪打正着,幸灾乐祸地说,徐墨是想让你把他名给消了,这样他就不用写检讨了。
贝格格破天荒没有拒绝,说,可以啊,不过你说一句话看能不能打动我。
我想了想,说,你很漂亮,算了吧,当我没说。
桌子底下,我挨了一脚。
我抱拳,贝格格,求你了。
贝格格看着天花板摇头。
我以为世界安静了,可这世上总有那么一个人,哪怕她不曾对你讲过一言一语,你却听得到她的声音。
贝格格听得怔怔出神。
我说,这是我在电影里看到的,男生为了追喜欢的女生写的诗,那女的从头到尾只说了句,好听,你觉得怎么样?
贝格格拖着下巴,说,还是没有打动到我耶。
我顿时败下阵来。
这个永远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女孩,抿嘴笑了一声,说,其实你只要说对不起我迟到了,就好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