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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寻春不得

杜牧离开湖州后专心功业,以期早日实现对妇人所许下的出任湖州刺史的承诺。后来,杜牧先后做过黄州刺史、池州刺史和睦州刺史,杜牧在这段为政期间,他收起了往日的放浪形骸,开始一心为民,兴利除弊。也许是有了感情的期待与希望,接下来,杜牧的诗里也就少了往日的颓废与消极,而是多了一些明丽与高朗,其中就有被人所称颂的《山行》:

远上寒山石径斜,白云深处有人家。

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

在尽职尽责的同时,杜牧也在感怀历史中关注着现实的政治,他希望借助自己的诗提醒当朝着吸取前代王朝灭亡的教训。于是,他写下了《泊秦淮》:

烟笼寒水月笼沙,夜泊秦淮近酒家。

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

杜牧关心着时局的变化,他在夜泊秦淮,歌舞升平里,看到了大唐的衰微。他希望自己可以有所作为,可以有力量、有机会振兴大唐。于是,他用“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的诗句提醒当朝者不要犯唐明皇的过错。

杜牧虽一心忧国,但他时刻也没有忘记与湖州少女的十年之约。在他为官的辗转中,尤其在十年之约到了的那一年,他也曾想过去湖州看一看,看看当年的小女孩长大成人的模样。可是,他想到自己还没有做到湖州刺史,他没有勇气去面对那双纯净的眼睛。在焦心苦盼中,大中三年(849年),杜牧终于出任湖州刺史,此时距离他与小女孩定约期的那天已经整整十四年。他一上任,就怀着满心的期待与忐忑去寻访那个小女孩。当初与他订约的妇人依然在,可是,小女孩却已经嫁人三年了,并且已经生了两个孩子。原来,杜牧走后,女孩子也一天天长大,在她懂事之后,家人就把和杜牧十年之约告诉了她,女孩子知道后就专心等待杜牧的到来。可是,十年之期到了,却没有杜牧的人影和片言只字,女孩子的家人看着她年龄一天大过一天,不得已,只好给女孩择婿另嫁。

杜牧听了,知道是自己失信来迟,感慨懊悔中,于是作绝句《叹花》:?

自是寻春去校迟,不须惆怅怨芳时。

狂风落尽深红色,绿叶成阴子满枝。

十四年的坎坷和风雨,如果早来一点,遗憾是不是就会少一点。狂风吹去的何止是女子如花的容颜,在每一个风起的日子,是不是也让一颗深情等待的心日渐冷淡脆弱,日渐四散零落?风沙过后,风雨过后,我来了,而你却已嫁作他人妇,你却已是为人母。除了自怨自艾“寻春迟”,我还能做什么,我还能说什么。

深情杜牧,薄幸杜牧,盼到最后,等到最周,却原来是“行乐及时时已晚,对酒当歌歌不成”。

韦庄与庄姬:相见无日,后会无期

记得那年花下,深夜,初识谢娘时。水堂西面画帘垂,携手暗相期。惆怅晓莺残月,相别,从此隔音尘。如今俱是异乡人,相见更无音。

——韦庄《荷叶杯》

在古代,每每说起人与人的仇怨,最常说的就是“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为人子女者,父仇足以不共戴天;对于一个男人而言,夺妻不仅仅是失爱,也是对于一个男人尊严的漠视,所以也足以让人恨暗生,气难咽,意难平!韦庄的这首《荷叶杯》就是宠姬被夺后,于无奈与愁苦中写下的词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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