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严杰群的巢穴若从门外看去,实与其他民居无异,只是门饰比较讲究,不像邻居门墙的剥落残旧。
但二人一入房屋内院,却是另一番风景,不但宽敞雅洁,园林与院落浑成一体,布局清幽,建筑亦别出心裁,颇具特色。
这座名为“清雅庄”的庄院,名字是单宝儿一眼但瞧见那门上的称号而得知,主要是以主宅厅堂为主,水石为衬,复道回廊与假山贯穿分隔,高低曲折,虚实相生。
水池之北是座歇山顶式的小楼,五楹两层,翘角飞檐,像蝴蝶振翅欲飞,非常别致,严杰群的卧房就是那间。
单宝儿看了温玉娥一眼,很难想象如此清闲雅致的房宅中,居然住着一个风流成性,荒淫无度的恶魔。
小楼后是蜿蜒的人造溪流,由两道小桥接通后院的仆人居室和仓房。
“清雅庄”占地不广,但是丘壑宛然,精妙古朴,极具诗意。
二人将这恶贼的窝居巡视了一遍,竟无人发觉二人的到来,二人一时都看呆了眼,想不到这种贼人却如此懂得生活情趣。
单宝儿终于收摄心神,低声说道:“温妹,咱们如何整治他?”
温玉娥定了定神,秀目立即射出惊惶之色,低呼道:“快走,我已强烈地感到敌人已察觉我们的行动了!”
单宝儿只想尽快地帮温玉娥办完这件事,好早日知道彭丹玲的下落,且自负武功臻于化境,不屑地说道:“既然来了,怕他作甚?趁机杀了他也好。”
温玉娥柔声说道:“单哥哥,我是不想连累你,你还有光明的前途呢!”
单宝儿有些生气地说道:“温妹,这是说哪里话,不是说过有难同当,有仇同报么,咱们若是要退也是一起退出,既然你此心放他一马,我也只好暂让这淫贼多活两天了!”
温玉娥道:“今晚恐怕不是整治他的时候,咱们走罢!”
说着,与单宝儿手牵着手便想离开“清雅庄”。
突然,一个声音传入单宝儿的耳鼓,这声音单宝儿听了觉得太熟悉了,只不过说话的语气似乎变了些,这种久违了的熟悉的声音让他竟不想离开,一定要探出个究竟来。
温玉娥地听不得那个声音,见单宝儿并没有想走的意思,低声问道:“单哥哥,怎么了?”
单宝儿头也不回地答道:“温妹,不是单哥哥不听你的话,但这件事我非查明不可!”
温玉娥好生诧异,问道:“什么事?”
问话间已被单宝儿拉着一齐向那小楼而去。
两人跃上一颗离小楼二十来丈的一棵大树上,却无半点声响,单宝儿心中兀自奇怪,想不到温玉娥的轻功亦这般好,足可与任大哥相比。
二人抬眼望去,但见小楼灯火通明,窗户却紧紧地关着。
地熟悉的声音传来,单宝儿心中一怔,听见那人道:“严坛主,段天拜那老儿怎么样了?还没有与他的宝贝孙子自相残杀吗?”
那严姓人道:“三堂主错了,敝人姓田,不姓严……”
那堂主哈哈大笑,说道:“严杰群,你用不着老戴着面具,我已经查过你的身世了,还不老老实实地回答本堂主的问题!是不是对我这个新任堂主不服哇?”
严杰群见那堂主这么一说,语气顿时软了下来,颤抖地说道:“属下不敢,只不过是因仇家太多,掩人耳目,望三堂主见谅!”
三堂主不以为意,说道:“你堂堂的一个神教坛主,还怕仇家来寻仇不成,莫要长他人志气,灭咱神教威风,一切有教主替你撑着,还如此缩头缩脸,有什么资格任我日月神教的坛主!”
严杰群道:“堂主教训的是,属下再也不敢了!”
单宝儿和温玉娥听了同时大吃一惊,想不到严杰群竟成了日月神教的坛主,温玉娥这时候已能听到他们的谈话,皆因此处距离小楼不远了,内力所致,足可清晰听见。
单宝儿好生奇怪,明明那个什么三堂主的声音听起来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却一时想不起来到底是谁,且又为何是日月神教的三堂?
正纳闷之际,听到严杰群接着说道:“启禀三堂主,听说今日个那老贼段天拜夫妇已经被一个姓单的小子杀了,哈哈,教主叮嘱属下多年在此秘密监视的任务已完成了,不知三堂主可曾听教主对属下另有何吩咐?”
单宝儿越听越奇,暗想道:为何日月神教要监视段家堡?为何听了我杀了段氏夫妇显得如此高兴?却又为何对此事了如指掌,难道真的如段天拜所言,我真正的仇家是日月神教教主?段天拜是我的爷爷?那单雄仁是我什么?如真是这样,我岂不是亲手杀了自己的亲爷爷,亲奶奶!
单宝儿一头雾水,思潮翻涌,心里却乱如麻,不知该到底相信这究竟是不是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