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怀胎,我终于生下了歆凝。我看着你眉眼里跳动着的喜悦,心里被幸福充斥着。可是后来我才知道,原来你这么开心,不是因为你有了你的第一个女儿,而是因为,她也有喜了……
我头一次这样绝望,甚至想要一死了之,可是我看着我的孩子,她还那么小,我不能让她这么快就没了娘。我只能咬牙,坚持着。
歆凝四岁那一年,不知道为什么,夫人突然就走了,让我也有些回不过神。
夫人走后,你开始整日酗酒,那时你已成了丞相,举手投足间都是贵气,可是又有谁能想到你在家里竟然是这样的。
我只能代替着你,照顾那个叫做芜倾云的孩子。
我当然不情愿,可是我没有办法,因为那毕竟是你深爱的女人留给你的唯一,我要替你守着,直到天荒地老。
又过了大半年,我真真切切的感到自己受不了了。芜倾云的模样,出落得愈来愈像她额娘,就连眉间的一抹惆怅都一模一样。
任何一个人,每天看着这样的一张脸,只怕心里都会不舒服吧。
或许,我已经不是不舒服那样简单了……我恨她,恨她的到来夺走了本该是歆凝的宠爱,更恨她的额娘夺走了你。这样或许对她不公平,但是我想要的,只是一个解决她的理由,又何必去要公平。
我精通易容术,便为她做了无数张面皮,每个月换一张新的,这样才能让她在不知不觉间换了一张脸。
一年有余,你开始疏远了她,厌烦了她,渐渐亲近了歆凝,顺带着也亲近了我。
我为我自己的计谋沾沾自喜,却从未想过有暴露的一天。我怎么也没想到,她循规蹈矩这么多年,却突然会在那天撕破面皮说出真相。
我突然有些怕她了,怕她会再度夺走我们此刻所拥有的东西。可是我不能表现出来,我要忍!一忍再忍,方能成大器。
我的计划有很多,可是还没有实施,她就可能会出嫁了。我看到你的迷茫,心里一下下抽痛,擅作主张替你嫁了女儿,毕竟,芜倾云走了,你也许就不会再想起她了——当年的那个,她。
樊满回到了现实,心绪烦闷。
当年你娶我,大抵只是因为她住不习惯,想要赶紧回府吧。如今,你禁足了我的女儿,却只是因为她想要一个与那女人的女儿一样的东西。你可以有亲疏分别,但是我只想求你,不要把分类的界限,画在我的心上,那里,太疼。
口中哽住了千言万语,却说不出口,樊满一只手托着嚎啕大哭的辰言,另一只手伸向了大门口,好像芜求成就在前方。
眼前幻化出来的人影晃了晃,又变成了好多个,樊满看到救星一般的人,用尽全身力气挥了挥手,下一秒,就倒在了那青石地面上。辰言被摔在了一旁,似乎是很疼,哭声愈发尖锐。
芜求成终究还是听见了,漫自独步到门口,看到外面的一幕吓了一跳,急忙找人把两个人一起扶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