芜倾云简单地梳妆了一下,直到完全掩盖住脸上的憔悴才跟着来人走开。
那人轻车熟路,就把芜倾云带到了一处暗房,然后停住脚步,示意芜倾云自己进去。
芜倾云虽然心有疑虑,但还是走了进去,只是手中隐隐约约跳动着的光芒示意着她并不是毫无准备。
出乎芜倾云意料的是,屋子里竟然空空荡荡的,只有靖钦侯一人。
芜倾云福身,轻声请了安。
靖钦侯转过身来,看着芜倾云那张与她母亲极其相似的一张脸,叹了一口气。
“倾云。”他的语气极其亲切,仿佛二人是相识多年的好友,“你刚来那天的事,只算作是我不对,可是……”靖钦侯露出为难的表情,缓缓开口,“你能不能,离开殇儿。”
芜倾云不为所动,眼中忽然一跳的光芒却出卖了她。
她冷笑一声,道:“继续说下去,给我一个原因。”
靖钦侯看她这态度,胸口忽而有一阵火。想他何时如此低声下气地和谁说过话,如今这丫头却如此模样!可是毕竟有求于人,他也只能把这口气压了下去。
“我与你父亲政见不合,明争暗斗数十载,终有一日要分出个胜负来的。只是现在这个情况……你也看到了,到时无论谁倒下,你们两个都会受到牵连,既然如此,何不早做决断。”
芜倾云依旧没说什么,可是思想却顺着靖钦侯的思路走下去。如果他肯点头让楚绝殇娶了她,除了楚绝殇的心意,不过是她的身份,若父亲败北,自己便是落毛的凤凰不如鸡了,到时纵使楚绝殇再爱她,恐怕也没办法了。再加上支持靖钦侯的大臣们一定会百般劝教,怕只会更加无力回天。而若是靖钦侯倒下,父亲那边的情况恐怕也差不多。
只是,他们才刚刚表露心迹,难道就要分开吗?芜倾云不甘,万分不甘,于是开口,反问一句:“你怎么知道你们二人一定会分一个输赢?”
靖钦侯不置一词,只是问了芜倾云:“你离开,还是我赶你离开。”
芜倾云笑起来,仿佛听到了世间最大的笑话,半晌,才微微一笑,眉梢间都是自信的光彩:“父侯,你可知,楚绝殇在外面有私宅,若是你容不下我,我们大可以到哪里去住,何必赶我出门。再者说,你怎么知道你的儿子会听从你的意愿休了我,毕竟你们父子的感情,和我们二人的感情,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啊。孰轻孰重,想必我也不用为你解释了。”
靖钦侯被气得浑身发抖,指着芜倾云好久说不出话来。
“好!你不走是吧!那我就让殇儿娶了那婉月郡主为妻……”
话还没说完,芜倾云就柔声打断:“父侯,您可真是气糊涂了!既然我才是殇儿的正妻,那其他人只能是妾。再者说,您要让您儿子娶的人,他也未必会娶,不过……您说,郡主可否会屈尊做一个暖床丫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