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七 章 (4)
白妖狐被他近身击落有如电闪的双锋针,所表现的超人武功吓了一大跳,总算完全明白,她和玉虚天师栽得不冤;摄魂天魔也栽得不冤。
“走就走。”白妖狐恨恨地拾回自己的包裹:“你给我记住,一有机会,我……”
“你一定杀掉我,还你自由,我知道。”罗远抢着接口:“在抓住机会之前,你也得记住,必须安份些驯顺服从不要有亏随从的职守,以免我一天揍你三五顿;保证你没有好日子过,万一揍坏了脸蛋破了相,日后你用色相感人的本钱将赔个精光。少罗唆,走!”
灵狐与艳狐更不敢反抗,其实也不想反抗,目下摄魂天魔那些人不会放过她们,在罗远身旁反而安全些。而且罗远人才一表,她们本来就打算网罗作为羽翼,助她们参予瑞云谷夺金,当然也牵涉到女人对男人的心理因素。她们之所以愤恨,主要是罗远不受她们的美色所惑,并没把她们看成绝色大美人,让她们对自己的美貌失去信心,同时也不惯被人呼来喝去藐视,她们是艳名满江湖,男人们阿谀奉承的名女人。
她们确是对自己的美貌失去信心,明白用美色决难诱使罗远拜伏在她们裙下。苏若男的美貌,虽然像还没成熟的青苹果,不能和她们成熟女人的艳丽风华比,但清新亮丽的可人气质,她们那能比?虽说要苏若男做女人,却只是说说而已,一点不如意就轻易地放弃,可知连苏若男的魅力,也发挥不了作用,她们不是唯一失败的人,色诱对罗远无效。
“你放过了苏若男,为何不大方些也放过我们?”白妖狐知道不能不低头了,用恳求的口吻说:“我发誓,今后决不招惹你。我们是起来夺金的,半途碰上亡命而逃寻找天绝星的玉虚天师,被他骗去捉千手灵官和你。玉虚天师知道我们已经靠不住,根本就没有再用银子请我们下手的诚意了。放过我们,你少了三个仇敌,而增加了三位朋友,大丈夫该如是,是吗?”
“你少给我花言巧语。哼!你这种女人阴险狠毒,所说的话都不算数的。”
“何必呢!罗兄……”
“你叫我甚么?”罗远一把扣住她的肩膀厉声问。
“这……主人……”她失色发抖,被吓了一大跳。
“这还差不多。”
“你知道我阴险狠毒,你得时时提防。把我们带在身旁,你能睡得安枕吗?”
罗远一怔,突然感到问题严重,把这三个阴险狠毒的女人带在身旁,他那能时时刻刻提防她们报复?用武力协迫她们就范,她们岂肯甘心?
就算她们没有勇气报复,潜逃决无困难。以目下的情势来说,三头狐分三方一窜,他只能追上一头。走在一起她们逃的机会更多,在经过城镇时,在大街上一叫嚷,他的麻烦大了。
就算一个普通的人,不是心甘情愿追随他,也可以轻而易举把他摆脱,岂能寸步不离把对方看死?
“你们滚吧?”他挥手赶人:“把你们三个江湖艳妇****带在身旁,影响我的英雄形象。我警告你们,离开我远一点,日后再有任何对我不利的举动,你们将后梅八辈子。给我滚吧!”
不等三狐有所表示,他一跃三丈如飞而去。
“糟?弄巧反拙了。”白妖狐跌脚叫。
“你弄甚么巧?”灵狐讶然问。
“我只想说动他,不要摆出主人面孔逼我们,以后相处就可以自由自在,他却干脆放弃一走了之。没有他在身旁,不但至瑞云谷夺金无望,碰上老凶魔那些人,我们性命难保,真糟?这个混蛋男人,根本没把我们看成女人,真是岂有此理,他生理定有毛病。”
“你算了吧,大姐。”灵狐不以为然:“我可不想被人当奴婢役使,不想生得贱找个主人来伺候。走吧!先远离险境再说。”
一直在不远处留意变化的苏若男,也没料到罗远说走就走,大感意外,真没科到罗远不但放弃她,也放过美艳的宇内三狐。
“你们不是要到瑞云谷,向武道门夺金吗?”她高声向三狐说:“这里已经不宜留了,那些神秘的人物,不知为何在大宁集左近大举活动,到底有何阴谋,何不提早赶往瑞云谷潜伏候机?我们这就动身,何不结伴一起走?多几个人声势也壮大些。”
“免了。”白妖狐不上当,断然拒绝邀请:“老凶魔那些人,目的在活捉你,和你结伴同行,肯定会受到池鱼之灾。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我们走。”
宇内三狐并不笨,老凶魔那些人,出动时成群结队,走在一起多她们三支剑,不过多死三个人而已,安全更无保障,那敢和苏若男走在一起?
三狐一走,苏若男也就急急离去。老凶魔的人,将很快赶来善后,再不走可就晚了,她实在惹不起老凶魔,禁受不起摄魂魔音的摆布。
至瑞云谷约有七十里左右,如果脚程加快些,一个时辰赶卅里绰绰有余,天黑时便可赶到。大宁集不宜再逗留,也没有必要再留下,冒不必要的风险,这里的事已用不着进一步侦查监视了。
苏若男这六位男女随从,有一半是新更换的。她的随从经常更换,可知她的人手众多,每一次行动展开,便更换几个武功更高明些的人。那位曾经打了罗远一枚毒针的男随从,已经换走了,以免被罗远认出,铁定会被罗远以牙还牙置于死地。
目下她的两位贴身男女随从,无疑是武功更高的,都是四十上下年纪,举动沉着稳健,气慨不凡的中年人,虽是随从打扮,行家却可看出两人曾经化装原容,有意隐起本来面目,扮随从并不怎么合乎身份。
“小姐,咱们恐怕脱不了身。”中年女随从一面走一面说:“那小子一定是大摇大摆返回大宁集,老凶魔那群人不会注意他。附近一定有老凶魔的眼线留下监视,肯定会集中全力对付我们。小姐,老凶魔很可能猜出咱们的底细了。”
“我也怀疑他们得到了某些风声。”苏若男的忧虑写在脸上,而且有点紧张:“所以,他们集中全力对付我们,而且似乎迫不及待。糟的是迄今为止,我们仍然查不出老凶魔这群人的底蕴。三姨,会不会与那群袭击南天一剑的人有关。
“似乎他们无法扯在一起。”三姨的神情也呈现不安,一脚几乎踏入一个狐穴身形不稳:“我们已获得正确的口供,那群人确是一群杂乱组合,目的在南天一剑所携带的黄金,失败后余众星散。而老凶魔这群人实力雄厚,晚到两天,却又不急于前往瑞云谷,潜伏在这附近,向前来浑水摸鱼的人不断挑衅骚扰,甚至掳人杀人,行径令人莫测高深。我们的实力最雄厚,老凶魔居然专挑上我们,无谓地消耗自己的实力,原因何在?他们应该选力弱的人下手清除竞争者,没有急于向实力强的人,全力相图的理由呀!小姐,真得弄到有份量的人取口供,追出他们的底细与意图来,以兔误了大事。”
“我觉得老凶魔这群人,很可能与瑞云谷那批人有关,在外围以另一面目出现骚扰,寻找我们的踪迹。唉?我们真该把重要的人手留下来侦查的。”
“那能把重要的人手留下?一不小心就可能暴露我们的底细了。奇怪,姓罗的小子取绰号为八极雄鹰,证明他确是初出道的年轻后辈,怎么可能知道追魂浪子的根底?他不可能看穿袭击他的人外貌呀!”
“他与千手灵官走得很近,千手灵官是人精。”苏若男信心十足地说:“一定是千手灵官告诉他的;千手灵官是暗器的宗师级人精。”
“小姐,他会不会是千手灵宫摆在暗处的椿脚,”三姨神色有点不安:“千手灵官踩探武道门的根底,不走荆山走瑞云谷,摆明了要改变计划,改从武道门的人身上打主意。但他们并不重视武道门两员大将,已落在我们手中的事,并没向我们查证或讨消息,难道已经看出蹊跷不屑理会?”
山林内无路可走,必须穿枝钻草攀山越岭,视界不及十步外,发出的响声远传百步。钻出山坡的树林,走在前面的开道的人,突然发出一声信号,向后面的人打出有警的手式。
苏若男丢开三姨提出的重要疑问,加快往前急窜,在坡顶的茂草中伏下,只感到心中一凉。
前面是地势比这一面稍高的山脚尾坡,中间的坡底是茂密的茅草,风一吹,草浪十分迷人。这种茅草是盖茅屋的建材,根入药称白茅根,远看像稻麦,猛虎喜欢在这种地方嫁戏打滚。小动物在草中走动无所遁形,人在其中行走,十里外也可看得到。
坡底茅坪丛长有三四里,宽也有里余。而两里外对面的坡顶,有十余名男女,正向这一面眺望,似在讨论该往何处走。看穿着打扮,一眼便可看出是老凶魔的爪牙,幸好没有老凶魔在内,到底有多少人则无法估计。
如果改道从上面的山脊,或从下面的山尾绕走,最少得绕远十里地,而且可能迷失在林深草茂里不知方向。继续通过,便可能一头钻入对方的口袋里了。
“让他们过来。”中年男随从低声说:“没看到有踏草,咱们十分幸运呢!”
他们确是幸运,再早片刻,必定被堵在草坡脱不了身,即使能重新逃人山林藏匿,早晚会被搜出劫数难逃,对方人数太多了。
片刻,对面坡顶的人一一消失在坡后。”
“糟!他们不过来,很可能在对面布伏。”中年女随从大感不安:“左右七八里上下,咱们无法飞渡而不被发现,警号一发,他们的人四面齐聚,咱们除了最后一拼之外,别无他途。”
潜伏不动也非良策,搜索的人会循踪搜到,他们所经的山林,皆留下分枝拨叶的遗痕。
“退回大宁集,出其不意不进反退。集上群雄萃聚,老魔有所顾忌,不敢集中全力行凶。”苏若男断然作正确的决定:“或许我们的人会赶回来接应,说不定反而可以弄到他们几个人掘出根底呢!”
“小姐,也只有退回去才有生路。”男随从欣然同意:“我们绕远些,从集南折返让他们疑神疑鬼,摸不清我们的意图。”
急急后撤,有如漏网之鱼,敌势过强,出其不意绕回去是唯一的去路。
苏若男心思慎密,并不认为住在大宁集真的安全,而是认为罗远住在大宁集,是老凶魔 的克星,老凶魔也许不在乎前来夺金的群雄,但绝对不敢冒付出重大伤亡代价,向罗远发动袭击的凶险。
当她们出现在大宁集时,让有心人大为惊讶紧张,而且她们公然借住集内的民舍,不再在郊外的山林露宿,引起一些人不安与猜疑,弄不清她们的意向。
借宿的民宅,位于小食店的右邻。小食店内有罗远寄宿,一龙一凤也在店内歇息。其他闻风赶来意图夺金的江湖豪客,有些干脆在店堂打地铺,两张食桌也可以拼成一张床,店家伙计想拒绝也拒绝不了。
宇内三狐也不笨,在小食店的右邻借宿。
其他闻风赶来看风色的江湖群雄,并不知道这两天所发生的事故经纬,反正事不关己不劳心,即使听到一些枝节,也懒得过问,仅暗中小心留意防险,避免被意外波及,可别黄金还没看到,便意外地送了命,岂不冤哉枉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