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子语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很紧张,手心里和额头上都是汗水,现在周围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他们。
尤其这还是在人家的店门口。
她不敢动,目光所及之处都是男人近在咫尺的俊脸,因为距离很近,她可以清晰地看到纤长的睫毛,细细密密地铺在眼睑上方,有些蛊惑人。
手中的手机蓦地又震动了起来,她一瞬间就变得更加紧张了。
一分钟就像是一个世界那么漫长,郑天奇将湿热的嘴唇贴近她耳骨的位置,邪肆地说,“你说现在江宏文有没有……看着我们?”
傅子语皱眉,不明白他安的是什么,当众做出这样的事情,对他难道有好处?
郑天奇好像沉浸在看她的表情中,所以连傅子语不轻不重的一推就将他推开了,她径自朝停车场的位置走去,不过刚走出了三步肩膀便再度被男人揽住。
郑天奇低头瞧着她的眉眼,挑了挑,淡淡地说,“傅子语,你就没有什么要说的么?”
“我需要说什么,这样不是正合你心意么?你不就是希望我跟他断得干干净净的吗?现在在这里说什么风凉话。”
等他们上了车之后,傅子语气愤地看着窗外,说实话对于她刚次看到那一幕她只是起初有些感触,但是到现在已经没有丝毫感觉了。
唯一觉得遗憾的不过就是,她曾经被郑天奇劈腿了,如今江宏文又是这样?
郑天奇侧头看着她,长指一伸便扳过她的脸,眉目间有些不悦的痕迹,“真的有这么不高兴?”
她脸上的表情很沉静,其实根本看不出什么情绪,唯一有的就是冷漠。
还是没说话。
男人明显就不悦了,“我叫你说话!”
她猛地抬手打掉了郑天奇的手指,“你别这样对我,我听见你说的了,我也没有不高兴,我自然答应了你,自然会好好和他断干净的,但是现在好像已经没有必要了。”
他怔怔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指,上面似乎还沾染着她脸上的温度,明明她美丽的面庞没有什么温度,语气有些像是自言自语,“是吗?”
她有些不耐烦,“是,毕竟你现在算是我的金主了,我只是一只金丝雀而已,你想怎样还是你一句话的事情?”
这话说的没错,不知怎么地就取悦到了郑天奇,他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极淡,“你明白就好。不要以为我松口为你解决了燃眉之急,但是如果你不听话的话,我想我随时都可以造次找到突破口整垮江宏文,嗯?”
傅子语本来是低着头的,听到他这话她蓦地抬头,呆怔地盯着郑天奇,就这么一直看着,车里顶灯没有开,只有外面投进来的丝丝光线,有些暗,但是足够傅子语看到他的脸。
尽管表情有些模糊。
她就这么一直看着,好半晌,那种无聊感又从她心里冒了出来,她真的好想要奔溃了,这种感觉在日积月累间,终有一天要将她逼疯。
女人的声音很轻,在车厢里响起,“郑天奇,你给我一个期限,一个你能够厌倦我的期限,我怕我到时候会疯。”
属于男人的笑声在寂静的空间响起,不过一会儿他沉沉地盯着傅子语说,“期限?给你期限了那么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好玩的?这样慢慢来不是更好吗?”
她脸色的表情尽数皲裂,放在身侧的手指不自觉地就紧握成拳,呼吸蓦地有些粗重,她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好半晌才缓过劲来,嗓音若蚊虫,“不好,我很不好。”
从几年前开始,她没有一天是好过的。
现在也不好,她回国来以为自己能够报仇,然后再和郑天奇形同陌路,但是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人的心也不是固定的,郑天奇是个不确定的因素。
就凭他现在的财力物力,就算她跟着那人在法国也未必能够动摇郑天奇分毫,更加不用说她现在是在郑天奇的地盘——s市。
她怎么可能斗得过他呢。
再多的挣扎不过是用鸡蛋去碰石头罢了。
郑天奇看着她沉静的小脸,上面有些情绪他看不懂,良久,他才哑着嗓子道,“总要有一个人不好,不是么?”
她以为他是在嘲讽她,但是等她转头看去的时候,郑天奇脸上的表情很平常,平常到好像这话不是从他口中说出来的一样。
她看了一会儿,然后就闭眸靠在椅背上,低低说,“我累了,麻烦你送我回家。”
男人盯着她的侧脸看了许久,一句话没说发动引擎,车子平稳地行驶在路上,从这里开回她的公寓用了大概五十分钟,直到车子熄火,郑天奇静静地坐在一边看着她。
傅子语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这会儿时间已经靠在椅背上面沉沉地睡了过去。
晕黄的路灯光从外面照进来,些许打在她的脸上,郑天奇没有忽略她眼底的青灰,到底是有多累,才会这样。
也许是感受到了来自某个人的灼热的目光,傅子语轻蹙了下眉头,缓缓睁开眼睛,有些不适应现在的环境,好半晌才清醒了一些。
“醒了?”
她精神好了一点,点点头,伸出手指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然后说,“不好意思,我睡着了。”
然后眼睛看了看外面,见是自己熟悉的地方,想也不想,手指已经放在了车门把上面,但是又觉得有哪里不对,于是转头对身边的男人淡淡说道,“我先上去了。”
郑天奇在她的脚踏出去之前,赶紧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臂,他黑亮的眸子静静盯着她,“就这么走了?”
她不明所以地盯着他,“怎么了?”
暗暗的光线下,她只看见了男人性感的喉结滚动,眼底深处沉寂一股让人看不清楚的欲望,她想朝后面退,但是郑天奇却紧紧捉住她的手指,让她不能动弹。
这个力道,她手腕上的腕表嘞的她有些痛。
“亲我一下,就让你走,嗯?”
她没动,只是眼眸深处有些抗拒,目光不动声色地朝一边移去,没有看她。
郑天奇见她不愿意,修长的手指不紧不慢地摩挲着她的手指,低哑着嗓子开口,“不愿意么?就这么就不愿意了,那接下来要怎么办?”
傅子语沉默,接下里她不是要先去德国了吗?谁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想到这里她就放宽了心,就算倒是他要做什么他们之间也隔着一个大大的亚欧大陆,他还能拿她怎么样?
想到这里,傅子语就果断地凑过去亲了一下男人的脸颊,她觉得自己的动作已经足够迅速了,但是没有想到男人的动作比她还要快,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把把她按在椅背里。
紧紧地禁锢在自己怀中。
鼻息间全是这男人的味道,清冽的木香,疯狂的窜入她的鼻息。
她想要伸手推开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但是他的力道很大,她几乎被困在他怀中连呼吸都很困难,这人真的是部分任何时间地点,只要他想,她就根本不能逃开。
好不容易让她逮到一丝喘息的机会,她猛地从他身下逃开,幸好刚才她已经打开了车门,这会儿她直接连人带身体滚了下去,寂静的空气中传来一丝钝响。
郑天奇眸子一暗,赶紧推开车门朝另外一边走去,步履紊乱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
傅子语正试图自己从地上撑起来,郑天奇不知道她摔到哪里了,焦急地看着她,“伤到了哪里了?”
“不知道,不要你管。”傅子语没有好脸色。
他的语气焦急,但是傅子语心里窜着一股火,身体有些痛,但是也不知道究竟是哪里痛,隐约的觉得那痛感是从膝盖那个地方传来的。
郑天奇打横抱起她,先将她放在车里,然后打开了顶灯,皱眉检查着她。
灼热的手掌在她身上摸索着,傅子语倒抽了一口冷气,郑天奇没再动了,“我说,伤到哪里了?”
刚刚明明就听见了那么大的一声,所以说,他为什么不在亲她的时候顺手带上门呢?
傅子语好像真的很难受一样,她闭着眼睛靠在椅背上,眼睫微颤。
“膝盖伤到了。”她低声回答。
郑天奇下意识地就掀起了她的的裙子,傅子语一阵惊恐,伸手就抓住了他的手指,眼眶泛红,“你做什么?”
“我给你看看膝盖,不是说伤到了膝盖了吗?”他看着她一张巴掌大的小脸皱的厉害,不自觉地就把声音放轻了不少。
傅子语抿唇,过了好几秒才回答,“不用,我已经没事了。”
话音未落,他已经掀开了她的裙子下摆,傅子语还是看到自己的膝盖,上面有些请青紫的痕迹。
上次好像就是撞到的这个膝盖,也不知道有没有事情,郑天奇打量着她的膝盖,在心里暗自纠结。
他放下她的裙摆,“去医院看看。”
说完他就准备绕到另外一边去开车,傅子语很快拉住他的手腕,“别去,我没事了,不痛了,现在我要回家。”
他站定,见她的眉头已经和刚才不一样了,但是没有同意她的话,“不行,必须去医院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