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子语下意识地就皱眉,准备按下按键,那女人见她想要关上电梯的门,声音不由得提高了一些,“喂,请等一下!”
傅子语看着那女人拖着一脸不情不愿的男人朝这边走过来,身子往里面走了一点,微微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倾城会所是s市有名的娱乐场所,有钱人自然自然是什么都玩儿,傅子语眼观鼻鼻观心,只是安安静静地站在一边。
他们进来没有按楼层,应该是和她一层。
那女人的脾气看来有些不好,男人背对着她站着,从这个角度,傅子语只能够看到男人挺直的脊背,还有那女人的侧脸,她不过就是淡淡地扫了一眼便移开了目光,是个挺漂亮的女人。
那女人也不顾傅子语还在电梯就拉着男人的手臂不客气地开口,“不是有话要跟我说吗?你现在可以说了。”
男人看了她一眼,淡淡道,“你别无理取闹。”
声音很淡,也很冷,傅子语忍不住撇了撇嘴,这男人真是冷漠,甚至有一丝熟悉。
女人顿时就不高兴,忍不住拔高了自己的声音,“你是不是要跟我说分手?!路缄默,你还是不是男人?你以为我很稀罕你这个男人?!”
傅子语下意识就抬头,路缄默?他怎么会在这里?还和面前这个女人在一起?
只听见男人说,“不稀罕么?不稀罕你拉着我上来干什么?难道我们一会儿就盖着棉被纯聊天么?”
听到这话,女人心里一阵羞愤,“你说的什么鬼话?!”
傅子语看着电梯叮的一声便开了,路缄默率先走了出去,傅子语抬头看着他们,女人快步跑了出去,抓住了路缄默的手臂,在他们的背影消失在转角处的时候,傅子语还听到了那女人的嗓音,“你莫不是不举吧?一定要和我分手?”
傅子语忍不住笑,认识了路缄默这么久,虽然和他的交情不是特别深,但是好歹还是一起共事过得,她貌似没有瞧见他有什么问题。
相反的,在大学里,路缄默还是很招女孩子喜欢的。
但是因为郑天奇和同校的另外一个叫做萧景的人太过优秀,于是他便不如他们有名,但是身为男人,从傅子语的角度来看,路缄默其实是一个很有魅力,也很贴心的男人。
但是这只限于那个时候她对他的看法,现在几年过去,谁都不知道人心是不是会变。
还有就是,一个人不喜欢你了,可以说出很多种借口,来来去去,中心思想不是不爱了便是我们不合适。
傅子语在这一楼转转悠悠好几圈才找到了侍应生说的包间,走廊上很安静,傅子语想给郑天奇打个电话,但是她害怕他不见她,现在已经站在门口,心里却无比踌躇。
她就靠着墙站着,脊背抵在墙壁上,低着头看着对面的房门。
过了大概五分钟,门蓦地被人从里面打开,傅子语下意识就抬头望去,从里面出来一个男人,英俊帅气,那男人看了她一眼便朝另外一边走去。
傅子语心里却狠狠一惊,她认识那个男人,s市赫赫有名的第一大状沈北堂,不到三十便在s市律师界站稳了脚跟,如今已是s市的头号大状。
在他手底下的案子,几乎没有输过的。
郑天奇和他在一个包间,那么要是说不服不了郑天奇,宏文集团的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么?
这下子,傅子语想也不想地就推开面前这道门,里面的灯光比走廊上稍微暗了一些,但是能够清楚地看到包间的格局,不是很大的包间,处处都透着一股高贵和考究的气息。
傅子语忍不住在心里腹诽,真的是有钱人的做派。
她一眼便看见了坐在中间的郑天奇,穿着简单但是昂贵的手工黑色衬衫,一眼过去,已经要和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了。
包间里还弥散着一股淡淡的烟草味道,不难闻,还夹杂着她叫不出来名字的酒的味道。
眼睛从郑天奇身上移开,旁边坐着的人是……萧景。
萧景和郑天奇是好友,这傅子语一直都知道,大学期间,她和郑天奇的种种,萧景算是除了叶晓晓之外最清楚的一个人了。
萧景属于禁欲系的男人,气质清冷,以前不止一次傅子语想,萧景是不是有gay的嫌疑,因为她从来见不到萧景身边出现过女人。
萧景一脸惊讶地看着突然出现在包间里的女人,挑眉,看了眼坐在自己身边的男人,见他没有任何反应,心下便有些明了,当下便静静地看着他们。
他朝傅子语笑了笑,但是那笑分外地让她不舒服,“傅子语,好久不见。”
她没说话,视线仍旧分放在郑天奇身上,只是朝着萧景点了点头。
郑天奇见到傅子语进来的那一刻,心脏那处剧烈地跳动了一下,但是俊脸上一派冷漠,他的之间还夹着香烟,红色的烟头异常显眼,目光沉沉地盯着她。
傅子语攥紧自己的手指,看着郑天奇,慢慢说,“郑天奇,我有事情找你,我们谈谈。”
看他的样子,好像不太想和自己说话,但是傅子语倔强地看着他,脊背挺得笔直。
郑天奇狠狠吸了一口烟,微凉地目光放在她身上,淡淡的灯光下她穿着无袖的长裙,身材纤细,腰肢盈盈一握,看起来无端有股楚楚可怜的意味。
“郑天奇,我知道你心里不爽,你说吧,要怎样你才能够撤诉?”
萧景挑眉看着傅子语,脸上不露神色,但是心里已经百转千回。
郑天奇掐灭手中的烟头,目光极淡,嗓音有些暗哑,“傅子语,你和人谈条件就是这个态度么?”
她不是来和人谈条件的,倒像是理直气壮来找麻烦的。
傅子语咬着自己的下唇,这种时候她像是被人扒光了放在太阳底下一样难受,好半晌她才哑着嗓子道,“那郑总你要怎样才肯放过宏文集团?”
郑天奇盯着她,她似乎站的有些难受,双脚交叠站着,郑天奇眸子暗了暗,看着她脚上的三寸细带高跟鞋,跟她身上的裙子很搭。
心里蔓延出无边的愤怒,她今天是为了另外一个男人来的,那个男人是她的男朋友。
拿过桌上的酒,不紧不慢地喝了一口,这才侧首看着她,嗓音现像是染上了夜色一样浓稠,“出去。”
傅子语好像有些没有听清楚他说的什么,抬头看着他,“什么?”
“我说出去。”男人的声音很淡,没有任何情绪。
傅子语狠狠咬着自己的唇瓣,看着他,“你究竟要怎样?”
郑天奇睨着她,“我要怎样?我应该问你你想要怎样才对,你为了你现在的男人来这种地方求另外一个男人,你觉得我心里怎么想?尤其是你曾经在我身下承欢过。”
这话让傅子语羞愤不堪,薄唇已经被她咬破,血的腥味在口腔中蔓延开来,傅子语盯着面前这张凉薄的脸,敛着情绪,没有任何起伏。
他怎么能够当着萧景讲出这样的话?
“你要怎么才肯放过宏文集团?”
她斗不过他,也说不过他,于是只好重复这句话。
郑天奇看着她,嘴角勾起一丝极淡的弧度,然后说,“说的好像是我刻意针对宏文一样。”
“难道不是吗?”傅子语下意识地就接话。
郑天奇却笑了笑,“要我告诉你,当初当众检验我公司药物不是你?不是爆出我的药物有副作用?也不是你用这种手段让我受到了损失?”
还没等傅子语说话,郑天奇就已经起身,两步走到了她的面前,抬手拍了拍她的脸颊,“乖,要是你说不是那么你的脸皮就太厚了。”
傅子语看着这张近在咫尺的脸,心里一阵悲凉,她咬着下唇闷闷的道,“那件事是我不对,但是跟宏文集团没有任何关系,我检测的药物不是你们公司的,你去告我吧,但是请你撤诉,那跟宏文没有任何干系。”
她盯着郑天奇俊美无斯的脸,不紧不慢地说出这么一段话,他连眼皮都不曾动一下,只是盯着她的眼睛。
过了好半晌,他才开口,“你以为我不知道么?我曾经给过你机会的?可是你是怎么做的?”
这话傅子语有些听不懂了,她疑惑地看着他,努力回想他曾经说过的话,男人好似很有耐心一样,等着她慢慢想。
没见她说话,郑天奇低声开口,“想起来了吗?”
傅子语看着他,而后闭了闭眼睛,他曾一遍遍对她说过要她远离江宏文,不止一次警告过她,她没有一次听过。
郑天奇见她一脸视死如归的神色,心里不免一阵愤怒,那股情绪好像就要冲破自己的胸腔,直直地往脑袋中心冲去,他伸出手指,狠狠拾住她的下颌,低沉阴狠地说,“可你看看自己干了什么?你和他在一起了,我早说过我等着你来求我,既然有这个结果,你当初怎么不听我的话?嗯?”
最后一个字,带着浓重的尾音,要不是他现在难看的脸色,傅子语几乎就要以为那嗓音要是在自己耳边,肯定就像是情人间的低喃。